3、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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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乐峰与衔乐宫隔得有些远，一个在万剑绝宗最后方，一个在万剑绝宗正中央，加上方语书被喻无舟纠缠许久，等她到衔乐宫时，万语歌已经吃饱喝足瘫在座椅上开始剔牙了。
“师姐来啦。”万语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盘上双腿吐掉嘴里竹签，双手抵在膝上，略显稚嫩的脸庞更是显得他一副小少年模样，丝毫没有宗主的威严。
不论过了多少年，方语书依旧觉得万语歌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单凭外貌而论，确实是个小孩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更多的人在苦乐真人飞升之后来挑事吧，毕竟万语歌那小胳膊小腿，看起来就不太能打。
“嗯，万五的那个小徒弟你知道吗，叫霓逝烛。”方语书找椅子坐下，单刀直入进入正题。“小亭和我说，他在大会上……”
“在大会上对同门图谋不轨起了杀心？”在他让夏小亭上山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方语书会为了这件事来找他。
“我知道，本来万五打算进入洪荒裂谷把霓逝烛扔出来的，被我拦住了。”
“你知道他们打不过戚墨妄？”方语书对戚墨妄没有太大的印象，毕竟不是她的徒弟，也没怎么见过面，不需要她来关心。
“对，戚墨妄在大会开始的前两天，一举步入了筑基期，虽然他天资不佳，但他足够努力……啊，就和大师姐你刚修术法的时候一样呢。”
方语书最初是单修剑术的，她和同龄人一样不喜欢背诵那些冗长的口诀，但是剑宗名声大起来了，挑衅剑宗的人也越来越多，单纯的剑术没有办法抵御修真界众人的挑战。
于是她捡起了几十年都不愿看一眼的术法入门基础口诀，没日没夜的修炼，将术法融入剑术，为了保护她身后的剑宗。
方语书还在回忆自己修炼的痛苦时期，万语歌那清脆的少年声在她耳边响起：“怎么样，大师姐要不改天和我去看看？他还是外门弟子，大师姐若是中意的话，可以把他收入门下哦。”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方语书并未立刻答应，反问他：“你为何不收他，我平时也不在宗内，可以教导弟子的时间与精力没有你多。”
“哎，你这次不是要多待一段时间嘛，再说了，他这种努力型弟子还是得同样类型的师父来教才行啊。而且我还有万六万七这里倒霉孩子，宗门内也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
万语歌转了转眼珠子，狡黠模样像是寻到了乐子的顽童：“大师姐，你不是想更加接近师父吗，说不定收了戚墨妄之后，你也可以体验一下师父当初的感受。”
苦乐真人永远是方语书的弱点，凡事沾上苦乐真人，那方语书八成都会应下，而万语歌是剑宗里最清楚这点的人。
不出他所料，方语书在听见苦乐真人之后，咽下了本欲拒绝的话语，不行二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出口变成了：“我考虑一下。”
哎，成了。万语歌内心窃喜，左手握拳在唇边掩盖笑意，装模作样咳嗽一声道：“咳，正好明日有外门弟子的比试，大师姐到时随我一同前往吧。”
方语书微微颔首应下：“那霓逝烛怎么处理？”
“他啊，被万五拎去恶食窟关禁闭了，没一个月应该出不来吧。”
恶食窟虽不是什么凶险之地，但对于这些刚入门的弟子来说也够受了。
“对了，小亭还没吃晚饭，你给我装点吃食吧，我带回去给她当夜宵。”
万语歌起身走向厨房，路过方语书时突然停下来，紧盯着她的发带，疑惑道：“师姐，你去逛街了？”
万语歌的视线太过强烈，使得方语书不自觉摸了摸发带，她斟酌片刻开口：“没，原来那根发带掉了。”
不对劲，大师姐最喜欢的就是那根发带，何况大师姐也不是没有收拾的人，非常不对劲。
但万语歌没有多言，在得到回答后就去后厨给夏小亭装夜宵了。
第二日清晨，夏小亭还在隔间酣睡，方语书已经开始修炼了。虽说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大乘期巅峰，能与她过招的人寥寥无几，但数次飞升失败也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为了能成功飞升，她从未停止修练。
昨晚夏小亭半练半歇，直到半夜才把剑招练完，熬夜伤神，方语书也就没有过早的喊她起床。
待到日上三竿，万语歌传音无乐峰，告知方语书比试要开始时，她才进屋叫醒了夏小亭。
还在梦里会面周公的夏小亭被喊醒时，仍是一脸迷糊。被万语歌牵到水前洗漱打扮之后，才恢复了一丝意识。
“唔……大师姐，怎么了。”夏小亭揉了揉眼，看着镜中帮她挽发的万语歌道。
“宗主约我今日观看外门弟子的切磋，我想你以后也会与他们交手，先带你去了解一下他人的路数。”
夏小亭还在恍惚中，只是胡乱应着：“嗯嗯……学习……外门比试……外门弟子比试？！”
“怎么了？”方语书手上动作一顿，奇怪夏小亭为何反应这么大。
“没、没事、没什么，大师姐你继续。”夏小亭也发现自己反应太激烈，顿时收了声。
方语书虽是疑惑，但也没继续追问。她将夏小亭的长发挽起，扎了个垂挂髻，两朵琉璃簪花别在髻前。
方语书对这个发型相当满意，夏小亭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跟个垂耳兔似的。
两人御剑来到外门弟子切磋的地方，那是一片巨大树林环绕的巨大擂台，位于宗门西南角，仅有一条小径通向擂台，当然，御剑从空中进入也是一种选择。
小径入口面对着看台，搭建地十分简陋，不能遮风挡雨也不防晒，只有座椅这一个功能，不过其他弟子也没法坐上去，因为那个看台是长老专属，外门弟子只能在树林下站着看。
空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而参与切磋比试的弟子手臂上都绑着一根红色绸带。方语书和夏小亭落在看台时，中间的外门弟子已经结束了比试。
二人互相作揖表示尊敬，随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同门身边，等待下一场比试开始。
万语歌在坐上指了指擂台，对方语书说着什么，方语书眯眼细瞧，勉强从唇形中认出“戚墨妄”三个字。
看来是轮到戚墨妄上场了。方语书猜测。
果不其然，下一刻方语书便听见了戚墨妄的名字，与他比试的人似乎在外门弟子间有点名气，因为其他人的呼声很大。
“师弟，请。”似乎是为了维持自己师兄的形象，他决定让戚墨妄先攻。
戚墨妄也没跟他客气，一句“失礼了”出口，随之而来的是快而绵密的攻势。他的佩剑并非宗门统一发放的铁剑，在刀光剑影之中，方语书瞧见了附着在剑上的浓郁的灵气。
“好剑。”对宝剑有着强烈热爱的方语书不由得发出赞叹。
“那可不，毕竟是在洪荒裂谷捡的，也就他能捡到了。”夏小亭闻言接话，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
“你若勤快些，这把剑说不定就是你的了。”方语书目不斜视，示意夏小亭好好观战。“继续看吧。”
此时战况愈演愈烈，两人均有数处伤口，但两人并未认输。只见戚墨妄一边御使佩剑干扰对手的进攻节奏，一边运转灵力试图释放术式攻击。
可对面并非无能之人，且早已看穿他的意图，高喝一声，足下猛点跃出七尺高，直接避开了正面的剑影，唤出长剑径直刺向戚墨妄眉心。
戚墨妄似乎没预料到对方还有如此余力，脚步微错，弯腰勉强避开这一杀招，却也在眉心留下一道血痕。
他没有抹去脸色血迹，因为对手下一招紧跟而来。虽被打断了术式的释放，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反而召回了佩剑，专注躲避对手的攻击，手上也重新开始结印。
只是躲避的戚墨妄引来台下弟子的不满，他们不明白，明明这人都没力气还手了，为什么还不认输。
而方语书看清了全局，她很清楚，戚墨妄在布阵，布一个能一击捕杀对手的阵法。
戚墨妄的躲避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而对方也有些脱力，拎着长剑气喘吁吁，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戚墨妄结印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人，略感抱歉道：“师兄，这次是真的失礼了。”
“星罗灭魂阵！起！”
随着他的一声高喝，擂台忽然光芒大振，巨木摇晃，整片地面都为之颤抖。
阵法已结，噬神灭魂。
方语书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间冲进场内，顺手拎着那名弟子的衣领就往看台扔，而后脚尖不停踩踏阵眼，运转灵力快速结印。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神威，使我自然。净天地太虚，散。”*
最后一个字落下，强大灵力以方语书为中心，沿着阵法反向渗入，直接打散了戚墨妄布下的星罗灭魂阵。
光芒散尽，只余二人在台上，众人不敢妄言，甚至呼吸都格外小心。
“你可愿做我的徒弟？”方语书率先打破沉默，同时引来众人热议。毕竟，这是大师姐第一次提出收徒。
戚墨妄愣神片刻，随即双膝下跪朝方语书行礼。
“徒儿拜见师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