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和她的小跟班》葙绾

19、第十九章

　　天光大亮，娑罗神女启程回西域，阳光晴好，似是祥瑞到来。百姓夹道欢送，县官摆宴践行，一片祥和气息。

　　齐绍望着这一切觉得有些可笑，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娑罗神女，背地里阴谋交错，面目难猜。世人大多见到鬼神就拜，却不知自己拜的是一副什么样心肠的东西。

　　他望向白笑哀，她翘着二郎腿，神色淡淡。自从那天见完娑罗，她一直心事重重。齐绍本来想问问她为何心绪不佳，但是又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不好过问。

　　“一直盯着我干嘛？有事儿？”白笑哀一开口，给齐绍吓了一跳。

　　“嗯！没有没有！我是在想咱们今天的计划……”

　　“具体的计划我也没想明白，但只要跟着他们一路回西域。总会发生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好。”白笑哀随口一答。感觉她还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在娑罗已经出城后，白笑哀与齐绍一人买了一匹马。

　　他们先是跟着娑罗走了一段官道，而后娑罗一行人步入山林之后，他们弃马进山，在山上的高处暗中跟踪着。

　　到了晌午时分，娑罗一行人原地修整。立刻有侍从拿着果蔬食物送去到了娑罗的车辆当中。

　　此时白笑哀和齐绍正在一处高地的山坡上吃着采的果子，同时观察着他们。

　　“呵呵，我以为神女都是喝露水呢，想不到也吃五谷杂粮。不知这神女如不如厕。”白笑哀嗤笑地看着下面这一行人。

　　齐绍一阵无语，岔开话题，“这个神女想必是借了个神女的身份，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咱们还得继续探查。”

　　“很难查到了，”白笑哀叹了一口气。“我敢打赌，她既然能打着这个名号招摇撞骗，她父母多半是全杀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人活在世上就会有蛛丝马迹，深山老林也得出门吧。哪怕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得分清是花岗岩还是鹅卵石吧。”

　　“的确，无根无基，这个人很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而齐绍这一句话，白笑哀没再做出回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齐绍也不敢打扰她，两个人之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直到坡下的骚动声起，两人一看，原来娑罗的人已经修整完毕，要继续出发。

　　白笑哀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咱们从背坡下山，绕到他们后边。”

　　两人从坡后绕下去，打算绕过这个山头，交替穿插在他们后面走山间的小路，这样又离得他们远些，又能听见他们行路的声音。

　　一路无话，走了一段儿过后，反倒是白笑哀先开的口。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师傅那边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有很大可能生还的，齐掌门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束手就擒。”

　　齐绍闻言，瞬间向白笑哀迈了一大步，激动的说道：“真的吗？果真？！白姑娘何出此言？”

　　“我今日回想了一下，那天进入你们门派，让我察觉到了一丝细节。在当时……”

　　话音未落，白笑哀突然猛推了齐绍一下，齐绍被她推了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好几步。与此同时，破空声响起，背后飞来了数支利箭，白笑哀腰腹用力，一个全身凌空翻起，轻巧的躲过全部羽箭。

　　被推开的齐绍瞬间反应过来，抽出长剑格挡，接下来飞速而来的羽箭。

　　白笑哀轻巧落地，立刻扭头去看齐绍的情况，见齐绍安然无恙。她便扭头看向箭矢飞过来的方向。

　　接下来再次飞过来的箭，白笑哀一个旋身轻轻躲过去。抬头一看，齐绍三步跨作两步，挡在了白笑哀身前，铛铛几声将箭刃弹开。

　　白笑哀张口想说不用，这点儿攻击对她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但看了看齐绍的背影，竟是没张得了口。

　　而此刻从树林的上方飞出来十名蒙面男子。这十名男子自四周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白笑哀和齐绍立刻背靠背站在了一起，谨慎的观察着他们。

　　白笑哀的目光则是落在了这十人的武器上。这十人有两人背着弓箭。而全部的手上均带着一条长长的锁链。

　　缚仙链？

　　白笑哀眼神一转，望了望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十人快速全身往前大跨一步，又极缓的向前轻抬一步。诗人以一种诡异的前进方式，缩小着他们的包围圈。

　　锁龙阵……

　　缚仙链和锁龙阵加起来这事情可就有意思多了。

　　“看来他们是想活捉呀。”白笑哀秀眉一扬，缚仙链锁龙阵顾名思义，不算是绞杀之阵，反倒有擒拿镇压之意。

　　“活捉我们？可是如果活捉的话，刚刚又怎么会放箭呢？万一把我们杀死了怎么办？”齐绍不解。

　　“哈哈，笨。白笑哀冷笑一声，“你还看不明白吗？”她上前一步，“这射箭，杀的是我。这活捉嘛
　　……为的是你。”

　　在这片刻的对话中，这十人的阵型已经缩减到离齐、白二人只剩两丈远的位置。

　　这边齐绍还因为这话而陷入头脑风暴。白笑哀扫了一眼他们，忽然从袖中飞出一只短镖，直奔对面其中一人的面门。

　　对面十人瞬间开动，长链飞动，直冲二人而来。

　　这十人快速舞动。被白笑哀盯上的人闪身躲过，长链前方的尖锥立刻直冲白笑哀心口而来。

　　白笑哀向后下腰，同时抬腿一脚将链子踢飞。回身看到身后的齐绍已经开始应战。

　　有锁链朝齐绍的腿勾去，他长剑格挡却发现这链子坚硬无比，佩剑不能伤至链子分毫，反而在剑身开卷了刃。

　　齐绍闪转腾挪，却发现对面果然如白姑娘所说，锁链均朝自己而来。忽觉肩膀有人拍自己，扭头一看，是白笑哀手臂架着齐绍上的肩膀从一侧踢出，将侧面袭来的人一脚踢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未等白笑哀落地，面门便有一道锁链直飞而来。齐绍替她抽剑格挡，却在胸腔前面破绽大开，空中立刻便有锁链像灵蛇一般直转而来，被白笑哀一掌劈开。

　　别魂幽却掌果然名不虚传。

　　剩下的九人见状，立刻分成两边队伍，五人面对白笑哀，四人抓捕齐绍。

　　对白笑哀的五人下杀手没有一丝犹豫，而对付齐绍的人，他们似乎只要活捉，却没有不伤之意。尖锥有的直冲双臂双腿，似乎断胳膊断腿也无所畏惧，只要带着一个活人回去就好。

　　白笑哀也不是只顾防守之人，在躲过其中一条链条之后飞身而上，脚踏锁链，直直朝其中一人而去。其余几人链子飞向她，白笑哀完全视若无物。一个翻转在空中躲过一记攻击，掌风凌厉朝其中一人面门拍去，那人顷刻间七窍流血，倒地抽搐。

　　而后白笑哀一个回首，扯住其中一条锁链，往自己方向一拽，感应到对面那人有一个趔趄之后。眼睛一眨一闭，瞬息之间。再睁眼的时候，周围寒光大盛，刹时间白笑哀整个人的气息变得瞬间不一样，从霸道强横变成了阴邪无比，而拽着那只锁链的手轻轻一拧，通天的寒气直奔锁链那头而去。

　　抓住锁链那一头的人忽觉有一股寒意从手上侵入。赶紧松开之后，发现那股寒意没有消散，而是直冲心脉而去，那人瞬间运功调息，护住心脉。而就在这几息的一刹那，在白白笑哀被剩下三人围攻的同时，一记飞镖而出，正中他的咽喉。

　　白笑哀早已使出这些年独步江湖的百寒爪。剩下的三人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冷意，竟产生的惧怕之心。白笑哀跟他们几人缠斗之时，脸上竟没有一丝凝重，反而全程微笑，阴测测的盯着三人。百寒爪也不愧是这些年为祸江湖的致胜法宝，才交手过了几回合，三人便也落了下风。

　　但齐绍这边确实不好过，他没有白笑哀那样强悍的功法，面对四人的围攻已是勉强支撑。在数十回合之后已经开始不能支应。而仅仅在露出一个破绽之后，便有一道锁链飞身上绕住他的脖子。

　　长剑脱手，他只觉被勒的不能喘息，双手开始不停的抓着颈边的锁链。

　　而那四人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缚仙链齐出，将他团团缠绕。齐绍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轰然倒地。

　　那四人见得手，嗓子里发出一声长啸，四人将锁链往肩上一扛，竟是将齐绍抬了起来，齐齐向远方飞去。

　　白笑哀在这边看到，正欲起身直追，却见这三人像不要命了一般阻拦着她，竟是要以命拖住白笑哀。

　　“凭你们也配？！，”

　　但量是白笑哀再快速的解决了这三人，也花了一些功夫。再抬眼望去，那四人已经带着齐绍不知所踪了。

　　白笑哀大怒，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抢人。但他们要找齐绍干什么呢？

　　她揪住地下的一具尸体撕开面罩，抓住嘴巴瞧了瞧。这里面所有的人竟然无一例外都割掉了舌头，并且口中含了一个白色的蜡丸，估计是毒。

　　白笑哀起身，眼下再跟着娑罗已经毫无意义了，救齐绍要紧。

　　她朝那四人远去的方向立刻追去，边跑边用手指呼出一声哨响。不一会儿便有空中盘旋而下的黑鹰直飞而来。白笑哀此事已经顾不上写字，但好在她和程襄有暗号。

　　树叶便是计划有变，行动暂停。簪子是圣女有难，立刻支援。玉镯是……命不久矣，主持大局，扬我乾渊。

　　白笑哀随手抓了几片叶子，塞在了黑鹰腿上绑的小筒子里。放走黑鹰之后，摒气凝神，调动周身的内力轻功提气，向远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