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星际abo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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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正门已被闻讯赶来的记者与直播机器人包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迟崇俊离开顶楼宴会厅后，采取了从侧窗轻巧地跃下的方式离开。
帝国饭店乃大帝私产，是帝都星最高档的地标建筑，建筑主体高达五千多层高，包含交通枢纽、商场、酒店、住宅、写字楼、国防等多重功能，24小时都灯火通明。
从浩渺宇宙的远空俯视，这个灯塔般的建筑都清晰可见。
无论从任何方面，昼夜不息的奢侈品的全息广告，来往其间的精英alpha，光滑可鉴的LED墙体外屏，与时刻都不间断的，从各个楼层踏出坐上私人飞艇，穿行城市上空的富人洪流，都诠释了帝都星的光鲜与繁荣。
但罕有人知，帝国饭店的背面是帝国最大的‘贫民窟’。
星际时代生产力发达。帝国拥有二十六颗粮食星，生产足以供应全体公民衣食富裕。再加上年年都会完善的福利保障制度，与帝国政府早已成立的专项救助部门。
理论上，没有一个帝国公民会沦落成流浪者。
但居所、钱与食物都只能救命，救不了‘病’——尤其是信息素缺失。
贫民窟的聚集者九成都是alpha与omega。omega更多。
这是因为omega的生存环境更为恶劣。
受生理条件制约，omega一旦被alpha彻底标记，交·配权将完全归属于该alpha一人，信息素将受该alpha影响支配，发情期也被该alpha捏在手中。
这意味着，无论是受alpha信息素影响，随时随地会出现的发情期，还是发情期必须得到alpha抚慰的生理缺陷，都会轻易将一名omega推向死路。
且，alpha可以标记多名omega，一名omega却只能从属于一名alpha。
这同样意味着，在婚姻与爱情中，alpha可以尽情的喜新厌旧，omega唯一的指望却是alpha的良心。
‘我们生来便是alpha的奴隶。’
‘信息素制度，是以爱情之名的奴隶制，是号称自由平等民主的帝国之耻。’
——这是一名omega用血写在贫民窟墙上的话。
鲜血令omega悚然，却无法打动占尽优势的alpha。尽管有着法律的制约，每年仍会有无数alpha借用生理优势钻空子，肆意喜新厌旧，欺骗、玩弄、抛弃omega。
这无疑是在将这些omega生生踹入地狱。
为了求生，这些omega只有两个选择：或像狗一样回去求alpha；或者狠心地挖掉自己的腺体。
且不论唤醒一个负心的alpha有多难，期间omega的尊严又将被如何践踏；后者就直接等于‘自杀’。
因为信息素，在帝国等于‘身份证’。
随着科技进步时代发展国防需要，迟钝不便的卡片印证方式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生物身份应征方式。
最初的备选有两个，一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信息素，一个是每个人波动不同的精神力。
起初，帝国采用了精神力与信息素并行的印证方式。
但很快，因为帝国官方发现高等虫族能模拟精神力。出于国防安全的考虑，官方确定了信息素为唯一的公民身份证明。
失去了精神力，这个人只能算是重度残废了。
失去了信息素，这个人在官方就‘消失’了。
这他将成为帝国的一个‘隐形人’，不能在帝国绝大部分场所工作学习生活，不能享受任何帝国福利政策，不能出入帝国绝大部分正常公共设施。若是靠近军事重地，甚至会被当做虫族奸细抓起来。
除此之外，腺体是人体重要的激素分泌器官。切除腺体将会导致寿命缩短。
一个刚成年的omega，在被切除了腺体后，最多只能再活十年。
对比帝国公民长达两百岁的平均寿命，十年便等于在自杀。
但饶是如此，贫民窟里每年都会多出一大批主动切除了腺体的omega。
……
除了主动切除腺体的omega，贫民窟里还有大量因战争、病痛等原因，失去了腺体的alpha。
当拥有信息素时，alpha与omega某种意义上是‘死敌’。但在都失去信息素后，他们便都成了一个又一个需要互相帮助和互相取暖的，单纯的人。
从小巷中穿行而过，迟崇俊在一排席地而睡的omega与alpha中，发现了一个用旧玩具飞船搭起的小窝。
在帝国饭店的庞大阴影中，被淘汰的玩具飞船被清洗干净，规规整整摆在路旁。
飞船的小窗户里透出橙黄的光，露出一个热热闹闹的客厅。中间的简陋大餐桌上摆满了亲手炒制的小菜。十个女alpha与三个男omega，从内舱扶出个六白发苍苍的女omega，三个才十四五岁的omega正在摆着二手餐具。
虽然菜肴不如帝国统一配送，或家庭机器人制作的精致，但毫无疑问，他们将有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
在这里，他们重新定义了性别和家庭。
……
正如宣传片不会拍摄贫民窟，帝都星‘理论上’也不会有阴影。
走出小巷后，帝都星再次恢复灯火通明，入目可及的都市明亮且绚烂。
悬浮式咖啡厅里，仿omega机器人笑颜如花，全息广告在半空如烟花一般展开，不同型号的飞艇在半空航道如风穿行，高耸入云的大厦外壁，上播放着帝国饭店虫族袭击事件的新闻……
一切都热闹平和得仿若平常。
除了……迟崇俊猛虎般转身，迅速往身后一抓。
黑暗中骤起凌厉的破空声，背后的人显然发现了他的动作，未做半分抵抗就举手投了降：“元帅，是我。”
戈航亿探出的手收了回来，方才还冷若冰霜的面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和缓：“李容羽？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容羽觑了眼戈航亿，慢吞吞地道：“我知道元帅今天晚上要来。有点担心，所以提前守在了这里，想着要是有意外……”
他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接下来的话，很难出口似的“毕竟……毕竟……”
戈航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性格恶劣的人，相反与他相处后，每个人都会说他在冷漠疏离外，待人是极和气宽容的。但面对着这样窘迫的李容羽，他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想要捉弄人。
“毕竟什么？”他装作不知地问道。
李容羽耳根更红了，强作镇定地嗫嚅了一句话：“毕竟元帅的发发发情期快到了。”
戈航亿敢保证，若不是他4s级的精神力，绝对听不清这一句。
“你提醒得也对。已经快一个月了。我的确该注意自己的发情期了。”戈航亿故意沉吟片刻，才神色古怪地道：“不过说起来，你现在亲自赶过来，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你是打算怎么办呢？”
唰一下，若不是亲眼所见，戈航亿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人人的脸会在一瞬间红成这样。李容羽整个人窘迫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我……我……我……”
眼看着他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戈航亿偏头忍了半晌笑，才调整好面部表情，尽量体贴地保持面无表情：“你知道刚才经过的是什么地方吗？”
见终于不讨论那问题了，李容羽终于镇定了：“我知道，帝国最大的贫民窟。”
戈航亿也扭头看向小巷，道：“八年前，我曾经提出过一个议案，是关于改善帝国现行的身份印证方式的。”
“当信息素成为唯一的身份证明时，其重要性会被过分抬高，影响到公民生活与社会形态，造成许多不必要的悲剧。”
“比如，每年我麾下都有因伤到腺体成为黑户，没办法领到抚恤金与社会救助，只能沦为流浪汉的。”
“再比如，哪怕有法律的规定，alpha依旧占尽了性别优势。omega从一出生，就将面临更困难的生存环境……尤其成年后的婚姻与爱情，更是一场不得不参与的，以生死为赌注的不公正赌博。”
“这些年来，弱势群体的生存环境被进一步挤压，乃至无立足之地。”
“而占据了优势地位的性别，也极容易产生骄矜之心，认为自己生而不凡，追求更极端的特权。比如如今藏在帝国统治阴影里，最大的反动组织——虫族末日派。其一大部分组成人员，便是想借虫族入侵，建立由少数极端alpha统治的奴隶制。”
“帝国应当给这些病弱群体尊严。”
戈航亿平静道：“但，提案被最高议会否决了。他们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在以精神力为身份验证的三年间，足足发生了六十多起，高等虫族模拟精神力潜入帝国的案例。”
“迄今为止，信息素仍旧是预防虫族间谍唯一可行的方式。”
“其中，帝国最高议会议长的独女，一名二十六岁的omega，刚因被抛弃主动切除了腺体，沦为了一名黑·户。”
“但他仍旧投了反对票。”
李容羽忽然开了口，方才还因羞赧颤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冷漠：“少数人的利益固然值得关注，但帝国必须优先保证绝大部分人的安全。”
“一旦让虫族潜入帝国，全体国民都只能面临死亡，连流浪成黑户的机会都不会有。”
“政治，从来都是妥协的产物。”
戈航亿转身看向李容羽，“我知道。但我本人不愿意妥协。我只向往着自由和尊严。”
李容羽望向了光怪陆离的帝都星夜空，道：“元帅，你听说过一个理论吗？”
戈航亿挑眉。
李容羽道：“是由一名帝国第一研究所的教授提出的。他浸淫于精神力与信息素研究三十年，提出了精神力与信息素的相关性理论。”
“简而言之，他认为精神力强弱能决定信息素的强弱，强大的精神力必然会催生出强大的信息素。”
“而众所周知，信息素之间具有强弱等级压制。当外部注入的信息素足够强大时，人体内原本信息素的功能，譬如alpha对omega的压制与omega发情期都将被压制。”
“这就是说，理论上，只要解决掉排异问题，一个精神力足够强大者产生的信息素，是可以给所有人作长期抑制剂。”
“甚至于，他还基于这一方向，提出了信息素疫苗研究项目。”
戈航亿答道：“‘信息素模拟’理论。”
在得知这一理论后，他便找过那名研究者，提出可以用自己信息素作实验。但在得知，因为他的信息素紊乱症，并不符合志愿者要求后，只能遗憾放弃。
迟崇俊看着李容羽：“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李容羽避开了戈航亿的目光：“只是听元帅谈古，突然有感而发罢了。而且这个理论不是在提出后不久，就遭到学术界集体批判，被认定为了无稽的科学狂想了吗？”
戈航亿挑了一下眉：“是。我们只是在闲谈。”
“时间不早了，既然已经确定我没事了。你就回去休息吧。看起来，你现在比我更需要休息。”戈航亿意有所指地望着李容羽的轮椅，“我再在外头待一会儿，也回去了。”
李容羽讷讷地应了一声，转身跨出一步后又扭头，“元帅，你放心。你永远不必向往自由和尊严。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你的步伐，你将天生属于自由与尊严。”
“我保证。”
然后朝戈航亿用力挥了挥手，他转身大步离开。
“走了。”
戈航亿沉默地目送他离开，直到那背影消失许久许久后，才开口问着系统：“原剧本线里，有没有交代过，李容羽对戈航亿是什么感情？”
“没有。”系统笃定地道：“我知道宿主你在想什么。但剧本线上写得明明白白，李容羽和戈航亿的确只是至交好友关系。上一世，李容羽其实是有心爱的人的，只是因为阴差阳错，没来得及表白就去世了。”
迟崇俊唔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迟崇俊又在外头呆了一个小时，然后他才转身去了一趟材料店，买了一年用量的玩具飞船的能源矿，放在了小巷中那艘玩具飞船的门口。
转身离开时，他注意到飞船前多了一个包裹，里头是一批为数不少的，日期新鲜的食物和水、常用药品，及常用护身武器。
其上，气息熟悉。
是李容羽。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星际ab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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