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梦悠悠》荔言

48、栏杆

　　姜小辰看了眼时间，立马往宿舍跑。但就是拼尽全力跑，她还是没有赶上。宿舍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她犹豫要不要去敲宿管阿姨的门，但还是不想麻烦，打算翻栏杆。

　　她刚刚溜到侧门的栏杆，就看到了吕清源，还有他旁边的韩亭月。

　　姜小辰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准备往栏杆走。

　　“小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看到她，吕清源很高兴，也有些担心，想要抓住她的胳膊。

　　“你不是也在外面？”姜小辰往旁边一闪，正好躲开了吕清源的手。她走在围墙边，看了看高度，觉得没问题。

　　吕清源立马明白了姜小辰的打算，着急地问：“你是要翻栏杆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后，姜小辰看了眼韩亭月，“大门已经关了，进不去，你要是想被阿姨念叨，你就去吧。”

　　韩亭月看了眼栏杆，担心地说：“同学，这个高度，你能翻过去吗？”

　　“小意思。”姜小辰轻松地摆摆手。

　　吕清源不放心，说：“她没翻过，不像你以前在渔村有经验。”

　　可吕清源看到姜小辰的脸色有些不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立马闭上了嘴巴。

　　姜小辰耸耸肩，把书包带系得紧了一些，说：“那没办法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自己翻过去行。”

　　韩亭月看了看栏杆，有些胆怯，小声说：“可我还是怕，万一我翻不过去，就挂在栏杆上了。”

　　姜小辰安慰她：“你踩着我就行了，不难的。”

　　“不行，不能这样。” 韩亭月立马摆手。

　　姜小辰无奈地叹口气，反问她：“你还想不想回去睡觉？”

　　她在后面护着韩亭月的时候，吕清源安静地看着她，一直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没有合适的机会。

　　一切很顺利，韩亭月很快就翻了过去，她在院子里小声说：“同学，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吕清源很担心，刚想帮姜小辰一把，她就熟练地翻了过去，拍了拍自己的裤脚，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韩亭月连忙追上姜小辰，说：“同学，谢谢你，我帮你洗衣服吧。”

　　“不需要，没事的。”

　　仔细地看了看姜小辰，韩亭月忽然反应过来，激动地说：“我刚刚怎么没认出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红豆汤女孩啊。”

　　姜小辰尴尬地笑笑，心想自己还真是出名，都过了一学期，大家还记得她。

　　韩亭月拉住她的手，高兴地说：“看来是了，我们专业都知道你。”

　　“他这么讨厌我啊。”姜小辰苦笑。

　　“才不是，他的工具盒里，贴着你们的合影，谁能不知道。”

　　姜小辰很意外，想了想觉得这个场景太小说，客气地说：“你可能看错了，不是我。”

　　“我们都看到了，不会错的。就是你们的合照，我们专业谁不知道他喜欢你。”

　　“说不定他喜欢你呢。”姜小辰小声嘟囔。

　　韩亭月热心地说：“他最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我不知道的帮你去问专业其他人。”

　　姜小辰赶紧打断她，笑着说：“不早了，快点回去睡觉，真的没事。”

　　上楼梯的时候，姜小辰接到了吕清源的电话。

　　她没有挂断，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虽然宿舍大门已经关上，但是楼里很热闹。沐浴露的香味，洗衣粉的香味，偶尔还有泡面的香味，各种香味混在一起，让人安心。

　　吕清源着急地解释：“我们分到了一个小组，觉得她大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太好。”

　　“你不需要和我说清楚，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姜小辰努力地保持语气的平静。

　　“姜小辰，你可以骂我，但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你看，我还接了你的电话。”

　　“姜小辰，我们说好的，要再去植物园看花，要去吃好吃的，还有你喜欢的摩天轮。”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无论是遇见谁，都是如此。无论是你，还是他，我知道，都不是真实的。”

　　说完后，姜小辰就挂断了电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夜晚的校园。

　　看到姜小辰还在她习惯的位置上，吕清源鼓起勇气，像往常一样把画递过去。

　　姜小辰没有抬眼看他，而是直接把画扫到了一边，继续看书。

　　吕清源在她旁边继续看书。两个人仿佛陌生人一样。姜小辰走的时候吕清源立马追了上去。

　　一出图书馆的门，姜小辰就停下脚步，皱起眉头问：“你到底干嘛？”

　　吕清源学她耸耸肩，笑着说：“我喜欢你啊，所以就想跟着你。”

　　姜小辰笑了笑，轻声说：“你喜欢的女孩在建筑学院，不是我。”

　　吕清源着急地说：“姜小辰，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烦过你，不对，我刚开始是觉得你很烦，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会把事情搞乱，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是想看到你，把好吃的点心给你，即使坐在你对面，一句话都不说，我也高兴。”

　　他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反正想说的都要说出来。

　　但姜小辰只是平静地说：“我还有事情，这些话，留给那个女生听吧。”

　　“没有其他女生，我喜欢的是你。”

　　姜小辰想起那天晚上的韩亭月，拉住自己的衣袖，告诉她吕清源藏在工具盒里的秘密，还有作业角落里的心事。

　　姜小辰小声说：“你还真是了解他。”

　　韩亭月笑着说：“喜欢一个人藏不住的，我们都看出来了，每次你来找他，他老早就在楼梯间等你了。”

　　看着眼前的吕清源，姜小辰忽然有一种冲动，相信吕清源喜欢自己的冲动。

　　下课翻杂志的时候，姜小辰的面前多了一瓶巧克力牛奶，同学告诉她是个男生托她转交的。在图书馆的时候，等她接了水回来，座位上多了一袋饼干。

　　姜小辰是真的忍不了了，直接就冲到了建筑学院。

　　她顾不得其他，揪住吕清源的衣服，把他从画室拖了出来。吕清源还没来得及把针管笔放下。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要不是理智，姜小辰都担心她会把吕清源踢到池子里。

　　吕清源和以前一样笑嘻嘻，说：“你终于理我了。”

　　气到说不出话来，姜小辰把东西丢进他的怀里，想要赶紧走。

　　“小辰，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是我说错了话，我道歉，对不起。”吕清源赶紧拉住她的手，生怕姜小辰跑开。

　　姜小辰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脸看着跌水，平静地说：“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我是喜欢过他，这个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如果可以从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喜欢他。喜欢过一个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也不会遇见了。”

　　吕清源赶紧跑到她的眼前，说：“不是这样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会遇见，我都会喜欢你。”

　　姜小辰看着他，问：“吕清源，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么久以来，你和我在一起，到底在想什么，是想拉住我，不让我往坑里跳，还是单纯觉得，我就是个傻瓜，和傻瓜一起，挺轻松的。”

　　吕清源着急地解释：“不是，都不是，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就高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说，我就是不高兴，我想让你一直看着我。”

　　姜小辰笑了笑，说：“我很想相信你。”

　　吕清源坚定地说：“那就相信我吧。”

　　看着吕清源的眼睛，姜小辰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牵引着她往前走，似乎只是为了她一个人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