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他是破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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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
“什么事，老大。”
“雪莉……喝过没有？”
“酒吗？没喝过。鸡尾酒的话，一般酒吧都不会推荐你单品的吧。”
说的倒也是。
琴酒把自己陷在软软的沙发里，继续无聊地思考。
伏特加打开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你要是想试一下的话，我也可以去买回来，或者说把酒吧编入后面的行程？”
琴酒摆手拒绝了，“不用了，我不需要酒来刺激神经。”
“那我去扔垃圾了。”
琴酒没有回应。
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的人慢慢地放轻了呼吸。
男人眼也不眨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在他颤抖的眼珠里看到一丝怪异。
——阳光映射出的阴影，恍惚间扭曲成了一道又一道裂痕，它们快速地生长蔓延，伴随着碎块的掉落，不用多久就会整块塌落。
男人不闪不避，而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幻觉……
从十七年前那最后一场关于APTX的人体实验结束起，自己的精神就再也没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来过。就连看到的世界偶尔会变得不正常——认识的、不认识的东西都化为黑影在视野里乱窜。
与其说它们想要杀死自己，不如说这些都是自己预想的所有意外情况的真实3D展现。
精神过分地活跃就容易多想，好处是有，只是弊大于利。以前是为了活着没办法，不在乎生死之后发病也就没那么频繁了，就懒得管了，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
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诱因……！！
琴酒迅速伸出右手撑起身体，顺势坐了起来，躲开了砸在一旁的石块。
这些只有自己看得见的东西，琴酒向来都是选择忽略掉的。哪怕是迎面一刀刺来，假的也只会是假，他并不看重这些伤害不到肉|体的幻影。
不过，现在的他需要恼火地掰着指头去回忆了，无法忽视的幻觉，正是“身体”反馈给“精神”的一次警告。
——日常支使伏加特，正常工作需要，贝尔摩德滚出国了，任务也都在熟悉的地区……所以，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幻觉？
就在琴酒满脑子问号的时候，搁置在桌面的手机再次亮起。
——宫野明美。
就一个名字。
原本有所动作的身体突然静止不动了，几秒后，一个小影子掠过对面的沙发，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
“砰！”
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琴酒扔掉手机后，还徒手砸碎了面前的玻璃桌。染血的双手用力抱着垂下的头颅，整个人溢出过量的暴戾气息。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总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就连那个女人也是如此，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让你们活着，到头来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控制着身体猛地向后仰，一双猩红的手捂住了脸，琴酒的声音压不下地颤抖着，兴奋着，自言自语，“都毁掉吧，不顾一切……”
阻拦他的，妨碍他的，都去死吧。
伏特加停在门口，这一次他没有敲门，而是拿出了钥匙。
此行的落脚点在一栋公寓里，总不好用那些有的没的敲门暗号，要是隔壁邻居好奇探出个脑袋来，一不注意，麻烦事就会变多。
如果这是组织安排的住处的话，倒是不必担心什么。组织里有一个善后处理部门，偶尔帮忙处理现场、删掉一些监控记录还是可以的。不过他俩的这些临时住所不全是组织安排的，里面掺杂了不少琴酒自己安排的住处，比如这里就是。
这可以认为琴酒生性多疑，不会对谁交付全部信任，往深了想，已经可以怀疑琴酒对组织的忠诚度了。
伏特加从不去细思，先不说他对琴酒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与忠诚，就冲他那只能简单思考的脑袋，也不会质疑琴酒的决定。
跟了琴酒一年多，伏特加明白一件事，除去必要的行动，琴酒不会帮忙处理任何事，很多“麻烦事”都是由他自己处理。
再牛的人也没这么多精力吧，这样想着的伏特加，哪怕顶着琴酒的枪口也要给自己争取多点休息时间。
抱着可能会吃子弹的思想准备，伏特加英勇地用钥匙开了门。
钥匙插进门锁发出的声响，将沉浸在自己精神世界的琴酒硬扯了出来，他本能地掏出枪，上膛。
伏特加拧开锁就以平生最大速度拉开门，在没看到预想中画面时，冲着里面大喊，“老大，是我！”
非常怕死。
本欲抬起的左手被右手迅速摁住，琴酒垂着头，长长的银发沾染上了丝丝血色，像极了埋藏着尸体的灰墙，在渗出不死不屈的血液。
安静的房间“咔咔”声响起，一把手枪就这么被拆解，零件掉落在地上。
比起被来一枪，伏特加更怕琴酒这样死一般的安静，不过他很快被琴酒手上的红色吸引过，“老大！你怎么受伤了？！”
垂着的银发荡了荡，没人回应。
伏特加门一关，钥匙一扔，鞋一甩，就朝着琴酒方向跑去。
琴酒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的“搞笑行为艺术”，这个胖子的动静总是让他没法忽视。
伏特加的动作很矫捷，冲过来的同时还能避开了碎玻璃们的聚集地。说是“胖子”也只是琴酒单方面的嫌弃而已，那胖胖的身躯蕴含着的力量一拳就能让普通人眼睛一黑，两腿伸直。至于他把枪拆解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刚才的状态真的会把伏特加给杀了。
琴酒没有什么顾忌，但是杀掉伏特加，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砸碎玻璃的是右手，就算是理智升天了，琴酒也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伏特加从“玻璃废墟”里挖出了医疗箱，琴酒很自觉地把手伸出去。
“哎哟，谁惹你了，生气归生气，别伤害自己啊哎——”伏特加叨叨得停不下来，在看到到“清理目标”有离开的想法时更是一把抓住了手臂无伤的区域。
琴酒躺回了沙发上，并不在意伏特加的举动。
“沙发没碎玻璃吗？你就躺回去，扎到脑袋怎么办？老大你……”
“闭嘴。”
某小弟乖巧地闭上嘴巴，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挑着碎玻璃。
——
晚上，房间的窗帘闭合。
房内的墙壁上映着一块地图，红色光点在上面转圈。
琴酒靠着墙，手里拿着红外线小灯，“预计宫野明美会从这几条路线撤离，我去现场干扰警方，你侵入这片区域的监控系统，让她顺利脱身。”
伏特加坐在椅子上，发出了疑问，“可是老大，如果她被警方抓住，就她知道的那些东西，对组织而言也没有威胁……”
“咔！”
伏特加拿在手上的墨镜，此时一把小刀的刀刃正插进右镜片的中间部位。
“下次，就是……”琴酒不爽地恐吓。
伏特加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大哥你说得对！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恭敬的态度就差没朝着琴酒鞠躬了。
琴酒摩挲着手里的□□手|枪，用了二十几年，熟悉的冰冷光滑的触感依旧令人晃神，“组织的人当然得由组织的人解决，伏特加，如果你不想被9毫米的子弹穿过心脏，就不要背叛……”
“怎么会呢老大？！我对你的忠诚天地可鉴，绝无半点虚假！”伏特加积极地用语言表达自己忠心。
……我。
算了。
琴酒把枪收了回去，也把未说完的话语吞下肚。
不管伏特加空空的脑袋里会不会生出“叛变”的想法，他都不应该借着忠诚组织说出这些私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他是破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