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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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多多从金南俊的生日过后就有点自闭。
这是闵玧其摸下巴观察了好几天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
难不成是南俊生日那天他们一堆人把小狗给欺负惨了？——但这又能怪谁去。一个宿舍三个九四，年纪顺序一塌糊涂。池多多这家伙偷喝了点酒，还能眯着眼睛苦恼半天“不是啊，南俊生日过了，我生日是不是也快到了？”理所当然要被人给骂一顿吧。所幸闵玧其和他呛惯了，脑筋一搭就能顺口说出“哦，快到了，大概就差不多七个月的样子吧。”
也不像是会被人呛了而失落好几天的人。闵玧其想，这个思路肯定不太对。难道是连着九月的两个生日蛋糕都没有让池多多做样式参谋，他闹脾气了？
——也不至于。他自己放下话说周末要回家一趟，所以南俊的生日就拜托其他哥哥弟弟帮忙布置了。寿星本人对于池益善极其迁就，还让后者在脸上用奶油涂鸦了一张朋克专辑封面，精彩程度不是盖的，像是下一秒过完生日就能拉去摄影棚里面拍概念照。
那是为什么？闵玧其终于发现他其实有时候不太看得懂头脑简单的小狗了。
制作课时他扭头去看自己躲在角落里咬笔头的池益善。后者永远不老实，没人cue到时老是能给自己找到乐子。此刻就叼了一根笔不知道在出神什么，笔身一抖一抖的。男高中生典型想要翘课的表现。
他铁了心要研究出来这小子又要捣什么乱，等到一下课，还没抓住他的尾巴，池益善就像屁股后面跟了一只猛禽似的溜得飞快，闵玧其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只能郁闷地在原地叉了三分钟的腰。
虽然闵玧其一直不是认同池益善说的“哥看起来就像一只懒洋洋的、脾气很差劲的白色大猫”，但他就光好奇心这一点和猫科动物是完全一致的。太难逮到这小子了：本来就是满课，制作课一上完就拉着郑号锡泡在练习室里，就连洗澡都要抓着亲故一起，根本蹲不到他落单的机会。
闵玧其一周都被这俩连体婴给困扰，直到周五——因为这周的池益善要回家拿些衣服。
他还是收衣服时偶然听到池益善洗完澡在房间里打了个喷嚏，回过身的时候，没擦干头发的池某又把头凑到他另一位九四亲故的怀里，顺带着推过去一条毛巾，搓着鼻子讲话，一定得带出那种具象化的波浪号，说“啊~南俊啊，拜托，擦头发这种事情完全不会做”。
闵玧其把整张脸的五官都皱起来了，心说这家伙哪里自闭了，完全没看出来，别是他看走眼了。
路过的金硕珍轻笑一声问是不是有点感冒了，最近要开始转凉了。
金南俊如临大敌，生怕搓着头发给池益善的头毛都给撸秃，一下子没空回复。倒是把头发全权交给金南俊的池益善自我感觉良好，仰着脖子说“啊，是这样吗？”，然后同一时间被金南俊一毛巾直接盖在了脸上。
池多多一连打两个喷嚏，算是身体力行地验证了宿舍老大哥讲话的真假，说风就是雨，决定当晚直接回家拿衣服。（原话是：虽然我有在别公司的练习生亲故，公司换季还会带他们去添置新衣服，但考虑到我公司的经济状况确实不是怎么乐观，于是我自行承担这个费用，就是以后等我火了，老板能不能给我多发点奖金啊？）
然而傍晚在改曲子时浪费了太多功夫，等闵玧其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是要蹲一个池多多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但是想着今晚金硕珍要留在练习室晚回来，掌勺的任务顺延着掉到了他的头上。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拿钥匙去锁门，低头时默默地活动了两下酸涩的脖颈，从肩膀处传来的阵痛已经恢复了不少，算是比较欣慰的结果。
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停不住自己的思考，或许是还没从创作的状况中回过神，他走着路，脑袋里不禁跳出来一个池多多，打着喷嚏然后抖着他一头没擦干的头发在那狂甩，接着池多多又变成了一只大狗，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大狗，高频率摇着尾巴一下子扑了上来。
——最后，又回到了池益善。那个看起来更加真实的池益善：托着下巴坐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靠着栏杆，怀里抱着背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奇妙啊。闵玧其想，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原来他俩还真能碰上。
池益善挺快乐的。但有时候过于快乐就显得不真实。哪有人没有烦恼，但闵玧其向来看见的都是一脸傻乐的池多多：蠢样。以至于他总觉得这小子太顺风顺水了：仗着年纪小，跑跑跳跳不累，天天往死里练，完事了还能一蹦三尺高和人闹来闹去，像个永动机；寝室里的干劲第一名，不仅自来熟，还好像天生和陌生人没有芥蒂；也有一副辨识度极高的嗓子，人家还在变声期，他就已经能用带点颗粒感的尾音把人的心绪全拖拽走了。
变化真大。闵玧其不知道池益善怎么做到把婴儿肥减下去的，飞快抽去稚嫩的脸庞，轮廓变得瘦削起来，不说话时还真隐隐约约从眉眼里展现出几分少年的锋利出来。
闵玧其承认这家伙长得挺好，那种自然发光体的气质好像在哪都是能被注意到的。于是他总结：没能顺利很快和其他人一样最快接受他的原因可能是，稍微会有一点嫉妒，然后找到一些自己想拥有的特质在他身上，比如说永远不会拐弯的直球。
他压低帽檐，上前两步，把草稿卷成一卷，不轻不重地敲在了池益善的头顶上，谁知小卷毛太蓬松，他敲下去还带回弹。
池益善往后仰起头，眨眨眼睛，乐呵呵地笑了一下，“玧其啊——”
再叫一下看看？闵玧其斜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没说出口的话全都写在了眼神里。
所幸池益善看人眼色的本领还是长期在线，立马摆着手改口：“玧其哥。”
闵玧其才满意地开口：“不是说要回家拿衣服吗？”
“话是这么说，”池益善掏出包里的运动饮料灌了一口，“但是走到门口又觉得晚霞很好看，不知不觉就坐下来看了。”
这是很典型的“池益善式”的回答。而他也的确擅长这么不着边际的回答。他要是有思维相仿的朋友就能和他扯上一堆了，只不过现在换上了闵玧其，他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转而问起他最关心的事情，“你这几天...什么状况？”
“嗯？”池益善抓了抓自己的小卷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说你这小子，”闵玧其用草稿纸戳了戳他这会儿显得尤其蠢的表情，“这两天有心事吗？”
“啊，”池益善恍然大悟，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是能讲出来的事吗？”不保证这家伙会不会更喜欢把一些事埋在心里头，闵玧其秉持着原则还是多问了一嘴。
“不是很重要的事。”池益善把喝空的塑料瓶在手里捏得嘎巴响，下垂眼里摆明了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显然他要说的内容并不是他口中所说的这么不重要。
闵玧其低头看看他用力到发白的指节，抬头看看他紧抿的双唇，一时纠结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哥是什么表情啊。”结果还是池益善先对他的一脸复杂做出了表示，“大家做音乐的，嗯...是不是都有一个迷茫时期啊？”
在金南俊生日结束后的次日，公司找池益善约谈了一次，其中的内容大致围绕着：“假设推出hiphop男团，你认为自己能够过渡自己的音乐风格并对团队做出怎样的贡献呢”。
公司里的一些传闻想要飘到池益善的耳朵里实在是太简单了。哪怕有些事他可以立刻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耳朵或是用万能回复敷衍过去，但是架不住人家嘴快。他坐在边上，嘴里含着还没嚼开的饭粒抬头，旁人问他“Mony啊，你宿舍都是一群很强的人啊”，池益善点点头说是啊，下一句是“我都要以为你们那是出道宿舍了”，那人说着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人说“是吧，秀雄你也是这么觉得”。
他是有点傻乎乎的，又不是真傻。
池益善这会儿苦恼了，拉着闵玧其认真发问，“哥啊，你觉得我hiphop写得怎么样？”
闵玧其想想他上周带过来拜托自己进行修改的文件...
众所周知闵玧其实际上不太习惯和人对视的。
他难得地与池益善对视两秒，语气诚恳地回答，“你还有的学呢。”
池益善：靓仔沉默。
“不过，挺好的，”讲话大喘气的闵玧其站起身拍拍池益善的脑袋，手感不错，又多揉了两下，“有自己的风格特点总归不是坏事的，找到自己最舒服的模式。”
于是两人并肩往回走，难得温顺的闵玧其回应着池益善一堆扯上天的话题，从音乐聊到了最近的冷空气。等到了宿舍门口，闵玧其突然福至心灵地问，“既然不回家了，那你这周末有空吗？”
“哇哦，”池益善抱着胸口跳开一步，“哥你是在向我发起约会邀请吧？”
“...”闵玧其都想把这货的脑袋给撬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是哥的话就随时有空。”池益善发送一枚wink，后脑勺翘起来一点的头发还打着卷，怎么看都怎么欠揍。
“收敛点。”闵玧其没好气地捅了捅池益善的腰，看他瞬间在门口扭成了一条蛇。
“去乐器店，你上次推荐我去打工的那一家。”他说着话，露出他今天第一个牙牙乐笑容，“顺带一提，现在我的折扣率比你大。”
池益善：再也不要和这哥聊天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