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白烂话之王》Sistema

2、第 2 章

　　练习生宿舍里少不了医药箱，闵玧其最先是为了那位动不动破坏东西顺便把自己也破坏了的弟弟准备的，没想到过了小半年，基本上的伤药都用在了郑号锡和池益善身上。

　　前者来公司之前是专攻舞蹈方面的，关于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这件事上是专家；后者，非要闵玧其说出一个原因，他兴许只能说是笨拙。

　　现在闵玧其知道了这家伙估计是摔得多了，对疼痛的忍耐程度偏高，在池益善一脸不情愿地抗拒卡通款OK绷贴到额头上之后，闵玧其还能惩罚似的屈起手指弹了弹池益善的伤口。

　　“哥啊！”池益善瞪圆了一双眼睛，对年长而又比他先进公司的练习生敢怒不敢言。

　　闵玧其胡乱拍了拍池益善的脑袋示意他快滚蛋，手下的发梢带一点涼意，不像是一路跑回来出的汗，他秉持着人道主义提点了一句，“总是不吹干头发，等你老了会头痛的。”相似的话他应该也和谁讲过，一说出口自己都觉得耳熟。

　　池益善抬手摸了摸还打卷的发尾，“那就老了再操心这种事情吧！”

　　这种回复倒是更堵人一些，闵玧其语噎，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闭嘴滚蛋出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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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宿舍里另外两个第一次见面还多少显得拘谨的九四，池益善就太突兀了。

　　初见是三月份，在宿舍门口，天生没有尴尬那一根筋的池益善嘴巴一开，叭叭叭个没停，问声乐教室报道在哪里啊各位前辈，问报道之前是不是要先去找引荐人和pd见一面。

　　闵玧其当时站在边上把帽檐一拉再拉，他想以后谁跟这家伙一起出道当队友了真是耳朵的灾难。金南俊相比起来就稍显热情，愣了一小会儿上去拍肩膀说我们今后就是一个宿舍的伙伴了，一起努力吧。

　　“我叫池益善，九四年生的，前辈们好。”放下琴箱的自来熟话痨小孩做自我介绍。

　　金南俊和郑号锡对月份感兴趣了，两个人凑着脑袋过去好奇，“啊～我们也是九四，益善xi是几月生的？看起来年纪很小呢。”

　　“四月，”池益善伸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我是首尔人。”

　　闵玧其听池益善自我介绍的第一想法：首尔的，首尔好，家近，周末就不用听这家伙碎嘴了。旋即他点点头，跟着金南俊和郑号锡的话尾介绍说自己叫闵玧其，93年的，来自大邱。

　　“真好啊，”池益善握起拳，在摊开的掌心轻捶了一下，笑得见牙不见眼，“来自不同地方的大家聚在一起生活，一定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有趣归有趣，四个人都不是能成天粘在一起的个性，池益善说不定是，但他多半时候都在声乐班，重叠的制作课他们还不是在同一组。再者，四个人在一起，也从未有池益善预想中说的方言满天飞的状况。

　　闵玧其没那么快和池益善熟起来，然而才入住了一个月的池益善已经可以挂在金南俊的背上搞怪地喊“我上周编曲作业的闪存你有见过吗”，后来一步的郑号锡给默默用眼神求救的金南俊解围，一巴掌把池益善拍下来。

　　闵玧其看了两秒，觉得果然熟起来还得是同龄人，他适合在旁边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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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结伴吃饭的间隙郑号锡挪过来了，问闵玧其知不知道池益善今天有没有带钥匙。

　　现在郑号锡休息时回头想想，好像早上那会儿是田柾国给池益善开的门，那家伙从来不习惯把钥匙带在身上，每回被关在门口，把琴箱一垫就开始唱苦情歌召唤舍友，活像是一个街边卖唱为生的可怜人。

　　随身带钥匙的闵玧其心虚了两秒问：“他声乐班几点下课？”

　　郑号锡想了想，发现早上的见面还是太匆促了。比如他们没通知池益善“新来的弟弟应该是在你隔壁的声乐班上课”，也没来得及告诉田柾国“有位不靠谱又不爱带钥匙的哥哥在你隔壁，你下课有空把哥哥一起捡回宿舍”。

　　这微妙的停顿就足够证明一些事情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别过了头，心里是如出一辙的想法：只能期望池益善今天状况在线了，不然把带弟弟的任务交给他，完全让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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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被给予厚望的池益善单手挎着背包，在前去寻找他九四亲故们的路上，先茫然地闯进了几个练习生的“说教现场”。

　　他扶着门把，偏着头把有线耳机在肩膀上蹭掉，OK绷底下的伤口挤压到又是一副呲牙咧嘴，他倒抽一口冷气问，“你们、”

　　几个练习生算是和池益善同期，只不过不在同班就是了，池益善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多半喊不上名字的就自动略过了。

　　他把背包带往肩上提了提，开口道，“你们早退了吗，我从隔壁出来好像看见在点名、你们是不是要回去看看？”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匆忙离开时不忘向池益善道谢。被道谢对象给他们开解“没事没事，不用这么快，万一我听错了怎么办”。

　　坠在末尾的是一颗圆圆的脑袋，池益善刚想抬脚离开，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弟弟的衣领。

　　来得好，这下他不用跑去找南俊他们了。

　　田柾国抬眼，眼眶红通通的，讲起话来也有散不去的鼻音，他说哥哥我也要去点名的，不然老师会生气的。

　　这弟弟怎么在这里啊，跟着声乐班上课的吗。池益善挠头问：“你带宿舍钥匙了吗？”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真实性，池益善还拎着背包在田柾国面前晃了好几下，有书本和笔的碰撞声，以及一些塑料包装的挤压声，唯独没有丁零当啷的金属声。

　　田柾国吸了吸鼻子说有，但是放在背包里，他要点完名才能去拿。

　　“哦。”池益善抬起手，假装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腕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田柾国的脑袋，“那就快跑吧，争做第一个出教室的练习生。”

　　哪有以这种事情作为目标的，那是不上进吧。田柾国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悄悄地拽了拽池益善的书包带子，“哥会等我吗？”

　　“我不等你啊，”池益善说，又飞快地在弟弟慢慢蓄起眼泪的表情里改口，“怎么可能呢！我肯定会等你的，我又没带钥匙。柾国xi，拯救哥哥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田柾国破涕而笑，不敢笑的大声，只敢抿着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可以归类为池益善挺喜欢逗小孩的，特别是这种眼睛大、笑起来又软乎乎的弟弟。他蹲在门口数“一碗炸酱面，两碗拌饭，三碗大酱汤”，数到差不多饿了，弟弟就出来了，喊了一句“Mony哥，我好了”。

　　小孩的声音像尚且青涩的李子，脆生生的透着股清亮。

　　“哦？好快，”池益善站起身，自然地接过了弟弟手里的背包，“不过你怎么开始叫我Mony了？”

　　田柾国眨了眨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心想这个哥哥真好，殊不知池益善只是多年帮妹妹背包的条件反射，“听别的练习生讲的。”

　　池益善点点头，在这种称呼问题上他是一点都没有深究的欲望。他把手臂往弟弟肩上一搭，半拉半拽地把小孩带走了。

　　六月天黑得晚，他们走下楼时还是踩着细碎的阳光。田柾国乖巧跟着池益善的步子走，池益善只比田柾国高了半个头，身量正在抽长，单手拎了两个背包像是韩剧里帅气的运动系学长。

　　前提是这个哥不讲话。察觉到池益善停下了脚步，田柾国抬起头用黑亮的眼睛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没哭了吧？你可别哭了，我不会哄小孩的，你知道我在家里一般都是把我妹惹哭的概率更高一些。”池益善把书包挂到肩膀上，借着余晖，微微蹲下身，用食指的指节轻轻蹭了蹭田柾国还红红的眼尾。

　　田柾国下意识想摇头，谁知道池益善根本没想得到他的回复。他只能张口小声回答，“没有哭。”

　　池益善直起身，在包里拨拉了半天，找出一颗糖，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田柾国的嘴里。甜腻的奶味慢慢在他的口腔里散开，田柾国愣愣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含着奶糖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Mony哥”。

　　“糖都给你吃了，快撒手！”池益善没好气地抖了抖手臂，田柾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捏着人家的衣袖不肯松手了。脸皮薄的小男孩已经红了半张脸了，立刻站得笔直，两只手局促地贴在裤缝上。

　　得到解放的池益善跑开两步，田柾国低着头注视地面，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这个哥哥不喜欢自己啊，他走了欸，可是走的时候把自己的背包带走了，不还回来了吗？

　　“柾国啊，你要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完全不知道弟弟心里小九九的池多多折回来，发现田柾国又开始出神了。他捏着弟弟的鼻子把脸抬起来，在弟弟委屈的表情里不客气地笑出声，“问你呢，喜欢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田柾国张了张口。

　　“算了，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池益善手臂一搭，圈着弟弟的脖子往前走，“你跟我一起去挑好了，下次我就知道给你买什么了。”

　　他真是个话痨，嘴里蹦出来的话又多又密，让人根本没法插嘴，“早上那顿饭算是玧其哥请的，现在是我请你吃冰。”池益善点着田柾国的脑袋给他盘算，“那个哥虽然冷冰冰的不爱讲话，但他其实也喜欢可爱的弟弟你知道吧。”

　　“Mony哥呢？”田柾国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哥哥也是这样吗？”

　　“我不是，”池益善挑着冰柜里的饮料，一本正经地开始跑火车，“我喜欢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