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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编-无序号 ...
盧燕形貌年齡設定看原著,本文中小乙14,員外年長個8歲即是22【14…捶桌,我的良心與節操終於雙雙離家出走了~~~~~~
※※※
「阿嚏——」
我循聲往側望去。只見小乙也抬頭看來,那動靜似要說話,下一刻卻急急以袖掩臉,再又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因見今早日麗風清,我共小乙帶著一干僕人縱馬往城外打獵。有道是六月天、孩兒臉,上晝尚是一片晴和,午後回程時天氣驟變,密雲蔽空,大雨如注,直潑打得一行連人帶馬上上下下沒半點乾淨處。於此昏天暗地驚風急雨中,雖瞧不清小乙臉容,可他本就年幼瘦小,此際形容盡濕,益發單薄可憐。我心頭一陣緊似一陣,但走馬間實是無計可施,唯有連連打馬加快行程。等到催馬入城,回到盧府,雨勢未曾稍歇,寒氣隨風,越夜越重。
老都管邁著老胳膊老腿趕到廳堂迎接,僕人也捧著熱水巾布趕來,我顧不得自個身上也可以擰出幾斤水,取過乾淨手巾便往小乙臉上髮上胡亂擦拭。小乙那桃瓣般臉龐在燈光下隱隱泛青,渾身應是耐不住寒冷地微抖。我說:「別的不忙,先送浴湯到屋裡,小乙你自去洗沐。」老都管應下,小乙卻搖頭:「小乙先侍候主人……」不待他說完,我即攔下話頭,道:「這時很不必你來侍候,你趕快把自個收拾妥當是正經!」小乙還想要駁,我已把他往肩上一扛,快步走向自己屋子。
來到屋前,我先推小乙到旁邊耳房去,兀自入得屋來到暗間換了乾爽衣物,又將濕髮絞了幾把,橫豎轉頭仍需洗沐,也懶得拭擦。轉到外間,屋裡一角已架起屏風,管事正指使人抬了個大浴桶進來,放在屏風後。桌上已整整齊齊擺著碗碟杯箸,一注子酒,並素油薄脆、肉兜子、桃花燒賣、黃米麵棗兒糕、攢肉絲卷、玫瑰鵝油燙麵餅幾樣點心,另有一碗榛仁松子梗米粥,皆是熱騰騰地看著受用。
待物什安排停當,管事說:「請主人先用些點心再洗沐。」我指著點心問:「小乙可有?他年幼酒量淺,可不許給他吃酒。」管事笑道:「自是跟浴湯一併給小乙哥送去了,沒敢上酒,另備了薑茶。」我無心讓旁人服侍,揮手讓管事退下。
我先熱熱地吃一杯酒,正要舉箸,不想那燕青小乙卻登登登地跑進來,甫開口說得一個「主」字,我一眼瞪過去,佯怒道:「你不去洗沐出來作甚?回頭得了傷風,我把你綑成粽子關在屋裡不得去玩耍,更要捏著你鼻子給你灌苦藥,到時有得你哭。」
小乙扁了扁嘴,低頭小聲咕噥:「我不過淋了點雨,那就這麼嬌氣呢。」又抬頭笑道:「倒是主人,這頭髮眼看還滴著水珠,請主人先用點心,小乙在邊上給你擦頭髮。」說時眉眼彎彎,雙瞳晶晶,真真笑靨如花。
我打量著小乙身上衣物都已換過,半乾黑髮鬆鬆地束成馬尾拖在腦後。我伸手把他一隻手捉在掌心裡,他這手細小只恰恰盈握,且還微微發冷,便知他仍未十足回復,不單未浸浴,怕是熱茶也沒喝上一口便趕過來。因站起來,抬手往他頭頂上好一通亂揉,那烏亮柔絲立馬要成亂草。小乙玉臉生暈,不敢掙開,只微嗔道:「主人——」
我收手時趁勢一指頭輕彈在他額角,笑道:「你自己頭髮都還沒乾透,竟來說我。我個頭高壯,淋個雨等若洗了個冷水澡,可你這麼小的一個,淋著雨定要得傷風。趁那點心浴湯還熱著,你快去受用了,早早睡下便是,我這裡真不用你侍候。」
「我……」小乙撫著額角,兩頰微鼓,「一般都是淋雨,傷風不傷風跟個頭大小又有什干係?再說,小乙眼下雖然個頭不顯,素來倒也康健,未必就會得傷風。」
我仍是笑,「小個子更加要顧念自己身子,不然生病了,不長高怎辦?」
「小乙會長高!」小乙大步踏前,彼此相近幾乎鼻息可聞,那雙點漆靈眸望定我,又扯著我袖子亂搖,「我現在年紀還小,可我會長大,待到那時——」小乙那清亮眼眸驀地一片瀲灩,似憧憬,似渴望,眼底深處更有一段情愫,朦朦朧朧,說不清道不明,卻又直直地往我心上猛撞,使得我心頭突突地亂跳。耳畔但聽小乙低語:「待到那時,小乙也會同主人一般,長成一個高大英武的好男兒。」他那聲音猶有童音,清清脆脆又帶點小驕傲,實在教人歡喜。
我當時整顆心彷彿浸在熱酒裡,說不出地熨貼舒暢。我開眼展眉,扶著小乙兩臂,心中之言自然傾吐:「小乙……想我似你這年歲時,個頭要比你現在大上兩號。」
小乙一噎,隨即跺了跺腳,扭頭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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