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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公子与小伴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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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系统只想捂眼。
压了反派?
它不用猜就知道谢秩铁定不同意。
果然,系统话音刚落,谢秩浑身写满了抗拒二字。
他微微眯起眼眸再一次回想了遍系统的话语,怀疑自己听差了。
系统瞅着搭档干巴巴道:“这是对反派的磨砺啊,哪个反派没有不好的经历,比、比这更苦的多了去了。”
系统:“二号,你不做此世界天道会换另一个人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男人做事不墨迹,去吧。”
“放心,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有马赛克和自动屏蔽,这是对维序者的隐私保护。”
系统话一说完赶紧就溜,数据光谱瞬间恢复正常。
谢秩捏了捏鼻根,微闭眼。
呼唤的声音把他从幻想中叫起,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他身后乖乖地捧着灸熏器皿的乌兰穆。
少年正忙碌地准备用具点燃器皿中的艾草灰,确保没有出错后仔细地放在木椅下的空隙处。
自南坵出发历经半月赶到上京,期间少年总是忙忙碌碌,仿佛这腿断在他身上般紧张。
心思纯净如若稚子,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谢秩在心里叹了叹。
他勾起唇角,淡淡笑了笑道:“你不用做这些。”
乌兰穆闻言却以为他是在说这样做是无用之功,他煞白了脸,无措地站在原地。
“公子,大夫说日日灸熏可避免双腿受寒。”
“这个对公子的腿疾有用的。”
他越说越小声,公子不喜欢别人谈起他的腿,上一世公子只要听见有人说他的腿就会生气,就会打他。
他低垂着头等待着要落在身上的软鞭,可许久不见谢秩有动作,他小心翼翼道:公子的腿一定会好起来。”
他记得上一世来京后,偶遇一个江湖赤脚大夫。经过他的医治,公子的腿后来是可以站起来的,完全和常人无所异。
但每当梅雨季时,公子入睡后总是会疼。
所以现在就要好好养着。
乌兰穆的思绪不过转瞬,谢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可还有亲人?”
亲人?
乌兰穆摇了摇头,他神情落寞道:“我自幼孤苦,流浪许久了。”
其实并不是,上一世他从婺江逃出来后四处漂泊,不仅是为了逃离要抓捕他的人,他还留着一丝幻想,若是上天有幸,他能找到他的父母便是最好了。
乌兰穆做了十二年的祭童,每日每夜和一群毒物被关在看不见阳光的地穴里。
他好疼啊,蝎子一片一片从他身上爬,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被蜈蚣毒蛇咬出来的伤口。
但是最疼的是那些人会来用小刀割下他的肉,每逢月圆之夜会来隔开他的手腕放血。
他生不如死,他想活。
可他是祭祀的祭品,在婺江连人都算不上,即便他们都有着相似的身形五官。
可他听见那个要杀他的人满脸恶意地对他说起他是异乡人。
他只是被人从父母身边抢走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找到亲生父母时他们他们拒绝认他的决绝模样。
他们怪他以身侍人丢人,可却是公子在他最不堪时救他。
更何况,公子从未与他有任何肌肤之亲。
又谈何以身侍人。
想到此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谢秩,见谢秩无斥责他的意思后,把头靠在谢秩的手上蹭了蹭。
这辈子他只要做公子的小狗。
只有公子才是他的亲人,血缘亲情他不要了。
谢秩敛下眼,神思有些发散。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他必须做出选择。
谢秩屏蔽了系统。
他站起身,在乌兰穆愣住了的表情中把他抱起。
乌兰穆屏住呼吸,不敢相信地呆呆地张开嘴,瞪大眼睛,先快速眨了眨眼,然后紧盯着谢秩的双腿看。
乌兰穆反应迟钝了好一会儿,他看了看谢秩的脸再看看那双腿,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
“公子,你的腿、是好了吗?”
“公子,是好了吗?是好了吧,公子能走路吗?”
乌兰穆浑然不觉哪里有问题,上一世这个时候谢秩还没遇到那个江湖赤脚大夫,整日坐在木椅上行动受限,而现在谢秩的腿提前好了,这里面的曲折他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谢秩不用再坐木椅了,公子的腿好了。
谢秩应了一声,看着满面红光,开始话多的少年笑了笑。
“你很高兴么?”
乌兰穆双眸明亮,整张脸都在放光去,他点点头,像猫尾一样两手柔软地环在谢秩的脖颈处。
“公子好,我自然很开心。”
岂止是开心,他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散布给所有人。
“既是高兴就好。”
谢秩突然笑起来。
他带着挑逗摸了摸乌兰穆的脸,双目漆黑幽沉,底下又仿佛很激烈地涌动着,两人彼此相望,仿若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一对。
他们贴得这么近,导致他可以清晰地闻到乌兰穆身上的气息。
可这远远不够,“他”要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头一次与人这般亲密,谢秩有些许无措。他翻出记忆中某次与师兄入世历练时,那只桃花精与书生的举止。
乌兰穆愣了愣,他呆呆地蜷缩在谢秩的怀中,无来由的有一丝惊慌,又有一些渴求。
太近了。
乌兰穆后知后觉。
公子是要让他以身侍奉么?
乌兰穆双眸明净,依赖的眼神看着谢秩,额前渗下的一滴流过眉骨,一时不禁晃神。
谢秩道:“你若有不适便说出来,我会停下。”
乌兰穆眨也不眨地看着谢秩,眼睛里有着湿润的光泽,如同沾水的琉璃。
他的回答是紧紧地抱住谢秩,轻声道:“我愿意的。”
得到这样的回答,谢秩松了一口气。
他扯下床幔,小心松开少年的长发。
少年的发尖偏黄,这和他从小营养不良有关,看上去干枯毛躁如枯草一般。
但此时三千发丝散落在红色的被子上,热烈的红色映衬得格外妖冶。
——
驿站外有官使过来问候。
宫里来了人,关塘作为谢秩的贴身小厮只得对着人谨慎道了句世子在休息,他要问过世子的意思。
关塘在心头骂骂咧咧,这老皇帝也不看看世子走了多远的路,到上京有多辛苦。
这么早就叫人来进宫,真的是。
他抬手就要敲门,下一刻一个世字卡在喉咙当口不上不下。他愣了愣,隐约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变了调的低吟。
同时一声常人听不见的机械音提示:节点完成,请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