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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公子与小伴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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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不过也是推算出来的,自然会有差异。
谢秩对此不置一词,只是眉头微蹙于手上传来的异于常人的热度,小反派发烧了。
此时得到了人,谢秩熄了继续逛的兴致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尽管随行车夫驾车很稳,路上仍有颠簸。车内纱帘拂过谢秩脸上时有些痒痒,他睁开眼拨开纱帘,发现小反派呆呆地缩在角落,见他看向他,不安地两手摩擦着。
按照原主的性子,看见一个藏污纳垢的奴隶在他的车厢内与他同座,那他大抵是要暴怒的,绑在车沿上让人像牲畜一般拖着走这才是‘谢秩’做出的事。
他既顶替了原主,自然不能有太大变动,何况这小孩还生了病,就暂且委屈他蹲着了。
谢秩看了一眼,发现反派无大碍后就继续闭目假寐。
或许是车厢内局促难安的气氛越发浓重,还有时刻紧紧盯着他的眼神太过热切。没过一会谢秩还是睁开了眼睛,拂开被风时不时扬起的纱帘道:“你可有名字?”
坐在角落的反派先是一愣,而后抿了抿嘴唇,声音嘶哑着磕磕绊绊道:“乌、兰穆,我叫、乌兰穆。”
谢秩道了句:“过来,你离的太远了。”
乌兰穆攥紧了手心,低头不语。
可是......可是他很脏啊。
能和公子同坐一辆马车他已经很知足了。
乌兰穆心中苦笑,他此刻的模样比之露宿街头的乞丐不遑多让,身上披着的破布只能勉强遮住重要部位,指甲缝的黑泥刚被他抠出来。
还有他身上的散发出的恶臭味道。
乌兰穆都快忘了他这个样子是个什么模样了,若不是这个梦让他回到他第一次见公子的时候,也是这个时候他最是落魄。
许是因这是他的梦境的缘故,眼前的公子格外的温柔,依照公子的性子,若真是见他这番脏污的模样,早把他赶下马车。
当初他被公子买回府时,他还没这待遇,而是被栓在马车后跟着跑了一路。
这样一想乌兰穆只觉得很难堪,他只想把最好的给公子,却事与愿违每次都坏事。但这难堪的感觉又如错觉一般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他安慰自己,他整个人都是公子的,公子没有赶他走,他怕什么。
乌兰穆小心翼翼地往前一步步靠近,他是如此忐忑,却没发现自己的脸上满是隐藏不住的高兴,满眼的痴迷和爱恋都快要从他眸子里溢出来化作实质,好似他眼里心里就只有眼前这一人。
这热度足以软化一块寒冰。
但谢秩不为所动,内心无丝毫软化迹象,而是淡淡与系统道:“查一查乌兰穆的灵魂是否重塑。”
系统还在为它即将收获的能量值欣喜,闻言它从善如流定位起反派的身体数据,抽空问了句:“反派有什么问题?”
谢秩点点头,不紧不慢道:“反派是重生的。”
系统:“?”
系统对此摸不着头脑:“二号你没看错?你从哪里发现反派是重生的,等等,还有四分钟扫描结果完成。”
谢秩淡淡的声音回应系统:“乌兰穆生于婺江后十三年从未离开婺江,他不会中原语言,所以他来到中原后被误以为是他国逃犯。”
但他对中原语言很熟悉,就像是在这片土地生活了数十年。
系统听完后一脸懵:好家伙,真的假的!
谢秩低下头来,按照原主的性子眼神从漫不经心一瞬间变得妖冶,手上的动作轻佻,食指按压在他单薄的下唇,指尖几乎要挤进他的口中,整个一副时常流连花楼的纨绔子做派,他道:“待会儿回去了洗干净,我不想看见一个脏东西。”
乌兰穆乖顺地点了点头,眼前忽然一黑,纯白的狐狸披风挂在他头上,好暖和。
梦里也会这么温暖么。
乌兰穆有些迷茫地想。
他把披风小心抱在怀里,笑道无比满足:“奴知道了,奴会多清洗几遍。”
“车里很温暖了,谢谢公子。”
恰逢此时马车停在朱门前庭,守门的仆从第一时间认出自家世子的马车,上前忙活着。
谢秩掀开帘子,扶住来人坐上木椅。
乌兰穆看着谢秩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呆滞了许久。
这个梦要结束了吗?
一阵恐慌自心底蔓延,他是不是抓不住公子了,现实里公子不要他,梦里也要丢下他。
——
谢秩回房时,大堂已有两位大夫等候许久。
甫一进门,两位医者不约而同放下手中添了几次的茶水,双双迎上来。
一人观色,一人把脉。
时不时点头摸白须,又一脸凝重的老大夫叮嘱着一旁小厮关塘该如何吃药云云,
谢秩接管他这副身体时早已清楚这身体是个怎样状况,至少在乌兰穆恨极了他之前,他还能活过三十岁。
送走两位老大夫的关塘蓦然发现有一个奇怪的仆人木头似的站在门口。
说他奇怪是因为这人他从未在府中见过,穿着仆从的衣物,样子陌生,手中还抱着今日世子出门前戴的披风。
关塘见此道:“你把世子的东西给我吧,好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十分自然地上前就打算接过狐狸披风,手即将要碰到柔软白毛的一刹,突然浑身起毛。
再一看乌兰穆的眼睛,明明漆黑如曜,这番直勾勾地盯着他,关塘只觉得黑的渗人,背后发凉。
等关塘准备拿出他世子爷书童的气势时,下一刻这个人突然眼神一软,眉眼弯弯,两步作一步地跑过去。
“公子。”
谢秩扶住门沿,勉强能够站一会儿,听到系统的提示知道乌兰穆过来等着了便出来瞧瞧。
洗干净过后的乌兰穆给人的第一眼就是惊艳。
在鬼市里的乌兰穆看起来有多黑,现在穿着的一身黑色短打就衬得他有多白皙。
齿白唇朱,一双猫眼含着光仿若星子,眼下坠一颗泪痣,周身气质淡然,站如松柏,无人敢信这是刚买回来的奴隶,比起钟鼎之家的世家子犹有不及。
关塘在一旁挠头,先前他不知怎的被这人吓住了,现在反应过来发现,他和世子莫名有些相似。
说不上来哪里像,就给人这种他们很像是感觉。
“怎的来了。”谢秩眉头微蹙,声音泠泠,宛如刚刚开化的溪水,但细看他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软化了这一份冷淡。
乌兰穆攥紧了手里的披风,压下心底的忐忑道:“公子,我洗干净了。”
先前谢秩没一会功夫就消失在他面前,他先是慌了一阵,随之赶紧跟上。
乌兰穆也无需他人带领他,这府内每一处他无比熟悉,他先是给自己洗了个澡,来回搓了几次,确保身上香喷喷的没有一丝怪味后,这才回到公子的明镜小院。
听了他这话,谢秩脸上的笑意淡了一分。发热的人不能立刻洗澡,他只是说说罢了,这人还真就洗了?
他抚上乌兰穆的额头,果不其然,掌心滚烫,但这人的眼眸中的清明丝毫不见紊乱。
谢秩看了看在他面前软糯乖巧的乌兰穆,在暗自叹了一句,这反派重生了脑子应当清明些,如今反倒如此糊涂。
‘谢秩’有什么好,给予他那般折辱,现在还巴巴地跟着他。
此时关塘道:“世子,奴去看看厨房药煎的怎么样了。”
得了谢秩示意,关塘临走时听到一句:“另外煎一贴治伤寒的,等会一并送来。”
等人离去,整座庭院只剩他与乌兰穆二人时,谢秩在心底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很愿意让旁人听见他对乌兰穆说的话,以他粗略看过的剧本,“谢秩”此人说出一众荒语淫词着实见不得人。
也罢。
谢秩垂首道:“扶我去内屋坐会儿。”
乌兰穆莫敢不从,小心扶着人坐在床旁,忽觉一股力气压将他一拽,他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时他人已被拽上了床,甚至毯子也盖在身上。
乌兰穆下意识侧过头,看见谢秩半躺在他身侧时扬起嘴角。
他探起头想要为公子盖好毯子,只见谢秩俯身而来,在他耳侧轻语:“乖狗狗就应该好好躺着,别乱动。”
闻言乌兰穆点点头,黑眸亮晶晶的一刻不停的看着谢秩。
他伸出手环住谢秩的脖颈,猛地吸了一口。
“乖狗狗知道了,乖狗狗给公子暖床。”
他为数不多的作用之一就是给公子暖床,公子天生体寒,晚上每每入睡困难时要点好几个炉子,但抱着他睡时公子就再没让人点过热炉,想必是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