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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颗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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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慵搬到这里是在十五岁的那年暑假。
正值盛夏,沈慵穿着短裤衬衫,后背被汗水打湿。
“阿慵。”林云深见着自己的儿子搬东西,似是心疼,她说,“停着,喝口水。”
沈慵接过常温的水,皱了皱眉,漠然道:“冰的,谢谢。”
林云深摇摇头,沈慵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埋头搬箱子。
他好像感觉到异样,停下手里的活向四周张望。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沈慵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但他和那个小弟弟对视了两秒,之后笑着说:“小屁孩,找人?”
他摇摇头。
“那你干嘛呢?”他叉腰。可能是沈慵幼稚,他总觉得叉腰能给人压迫感。
“看哥哥。”小弟弟眨巴眼,“哥哥帅。”
“谢谢。”沈慵被气笑了。
小弟弟可能有点害羞,一直躲在墙后面,只露出半个头。
“叫什么名字啊?”林云深浅笑着问他。
“我叫时绥。”时绥抿唇。
林云深招呼这孩子进来坐坐,沈慵不太习惯别人来家里玩,但毕竟是个奶娃娃,又不会动自己的东西,罢了。
时绥很拘谨地笑了笑,轻轻地迈进来。
玛德,坐的地方在哪。
“绥绥,去阿慵的房里吧。那是唯一一个打理好的屋。”
林云深可能不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不喜欢熊孩子。
沈慵刚想拦,结果时绥反客为主。
“阿慵哥哥,来玩啊。”时绥爽朗的笑着。
沈慵的兄弟来这都扭扭捏捏的,这奶娃娃挺狂。
“奶娃娃,听着。”沈慵挑挑眉,“这是我家。”
时绥好像被吓着了。
“阿慵,你还是这样。时绥是弟弟。”
“对不起啊,我家孩子添乱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妈。”时绥唤了一声。
女人的颧骨高,头发凌乱。
“刚刚在睡觉,没管孩子,很抱歉。”
“没事。”林云深笑着。
夏天嘛,很多人都有睡午觉的习惯。
时绥就被牵走了。
“姜槿!”下午四时左右,男人粗暴的吼声回荡在走廊。
“时富贵,你别过了,孩子写作业呢。”上午那个女人走了出来。时绥也悄悄跟了出来,右手还捏着黑笔。
一时间,走廊挤满了人。
时富贵挥挥拳头,要动手,几个妇女也来拉架。走廊里又瞬间哄闹起来。
“老时,对女人动手算什么!”
“就是啊,时叔叔,别冲动。”
男人骂骂咧咧。
“他们一家啊,没啥好看的了,天天吵。”沈慵对门的那个婆婆来跟林云深摆龙门阵。
婆婆突然压低声音:“说是要离婚,时娃娃也苦啊……”
沈慵皱眉。
“那个奶娃娃,过来。”沈慵倚着门框招呼时绥。
时绥呆呆地走过来。
“手摊开。”沈慵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糖,是奶味的,“给你一颗糖。”
时绥笑了。
“谢谢。”时绥说。
闹剧草草散场。
“姜槿,阿慵在教时绥写作业。”
姜槿笑了笑。
“今天见笑了。”
“没有,每个家庭都有点小问题。”林云深搂搂姜槿,轻轻说,“我和我丈夫也分开了。”
姜槿有点发怔。
“在一起是幸福,分开也是幸福。”
房间里,空调开着,二十六度刚刚好。
时绥做着物理作业。
“初一的物理多简单啊。”沈慵打个哈欠。
时绥没说话,咬了咬笔头。
“奶娃娃,你爸妈要离婚啊。”沈慵的随口一问,时绥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爸爸说,他,他不爱妈妈了。”时绥一边抹泪一边说,“他让我跟着他。”
“小孩儿,别哭。”沈慵摸摸他的头。
“秃噜秃噜毛,小孩儿长不高。”他垂眸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