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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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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说了吧,你到底想干嘛?”突然罗枫表现的很冷漠,有伪装的,也有发自内心的,遇上状况的时候她总得找一种自认为安全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将自己封闭起来就是一直以来的方式,这很管用。
从罗枫的神情中看的出她是认真的,委奇没敢再以玩笑的姿态对她,也变得冷静起来,专注的说,“我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
“为什么?”
“我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自己能保护好我自己。”
“你这不是在保护自己,而是在伤害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信任别人呢?我曾伤害过你吗?没有,你不该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应该勇敢的走出来!”委奇揣测着罗枫的心思,说的很真挚。
罗枫一时无言可对,因为被他说中了,心里突然由慌乱变得烦躁,因为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停顿了一下后,只想一逃了之。可是她还没跨出一步,手就被委奇牢牢的抓住了,走不了,罗枫更急更燥,现在她的脑海里什么都装不下,只剩一个念头,那便是走,可是又走不了,似乎顿时失去了理智。先是哭泣的低声喊着叫委奇放她走,委奇不放,她再控制不住,干脆回过头痛苦烦躁慌乱麻木的冲着委奇大叫,全是错乱的神情。
委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却是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罗枫当然不肯,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可是委奇不怕,反而更紧的搂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那一刻其实委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他只是看着罗枫这样疯狂的样子,心里愈加的难受绞痛,他想给她保护微笑温暖幸福,他要给他前所未有的温存与安全感,这样的时候言语是不管用的,只有以行动表示,让她感受到他是个可以信赖的男人。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让委奇的表现震住了,挣扎了一会后,罗枫不再挣扎,任由委奇把自己搂着,身子软软的没有气力。她脑子也是空白白的,并感受不到什么,只是不再发劲反抗了而已。这样沉静着,只能听得到她抽泣的呼吸声,四遭并没因为她起先的歇斯底里而引来多余的关注,他们立在这处灯光透不到的阴影里,整整好一会都没动作。这样时候的委奇什么也没想,只是搂着她,要告诉她自己的坚决。
“知道我妈妈是做什么的吗?”时间久了罗枫似乎恢复了理智,又似乎比以往更糟,她的神情是淡漠的,没有活气,委奇虽看不到,但可以透过低沉哀怨的声音听懂,“她是妓女,我妈妈是妓女!”
“我妈妈是妓女”听到这似乎用尽了罗枫全身心力量的六个字的时候,委奇空白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就这样松开了罗枫,然后进入他眼眶的是罗枫两行是羞辱是心寒的眼泪,再然后只是站在那死了般的看着罗枫冲进楼梯口,顷刻间就看不见了她,只有嗒嗒嗒的上楼声,接着开门,关门,最后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站在原地,被麻痹的心口,渐渐的疏散开,流出刺痛,愈来愈顽强,不可阻挡。
就让它痛着吧,为何当时要松开她呢,不是口口声声还说要保护她的吗,那样的松手比杀了她有什么区别,从此她该真的不再会相信任何人了吧?尤其是男人。
让它刺痛着,仿佛是痛过了头,委奇变得呆滞,久久的站在原地没动,双眼就落在罗枫消失的那个暗黑的楼梯口处,连眼都不会眨动了。最后当那阵纠痛轻微的淡去了些后,他开始恨自己,坚强的痛恨,既然没本事为何还要来伤害这个已经被伤害透了的女人?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委奇不知道,一时间心烦意乱。但这些都表现在里面,就他的外表却同行尸走路无异,没丝毫的活意,僵持的并且没有温度,带着这样的躯壳,他离开了这里。这里暗淡无光,好比人的心里。
一口气冲回住处开门锁了门,罗枫就再也走不动了,靠着门软了下去,泪水像是泄洪似的不能阻挡,否则有生命危险。她也分不清这泪水到底是因何而流的了,种种值得流泪的因素都混在了一处,可她并没恨委奇,这一刻甚至也没想过再恨自己的父母,她只是让自己大声的放开的痛声的疾哭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忘去这哭的原因。哭停后她下意识的起身站在窗口偷望了眼楼下,心里是多么的希望委奇还能够站在那里,可那什么都没了,就这一眼,似乎连她自己都没了,因为心也没了感觉。
明天早上快九点的时候,罗枫出了房门打算去诊所上班,以往她通常也是这个时间起身的。经过一夜的整顿,泪水是早止住了,可是心一样的没太多的感觉,神情麻木,直到出了楼梯口看见委奇,心才猛地的动了一下像是活过来。
她没想过委奇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以为经过昨夜那番纠折他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跟前了,她打心底就认定他被自己吓走了,他放弃了自己,要不昨夜为何要松开自己,而不是更紧的搂着。可是看委奇的神情似乎并不太好,像是也一夜未睡,跟自己差不多,罗枫不想再理他,当做没看见绕着走过了他。
委奇只跟上不语,罗枫提速他也提速,罗枫见甩不开也就走回了正常的步子,可是并不看他。这样又走了一会,委奇突然拉住罗枫的手,看着她痛楚专注的说,“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只请求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说实话看着他如此专注的神情,罗枫死去的心扉有苏醒的迹象,可她并不去搭理它,觉得有时候心并不可靠,于是乎只想甩开被委奇紧握着的手。
“我是认真的,不管你以前觉得我朱委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从今天起,我要你看见,为了你我可以改变,请你相信我,我要成为能让你倚靠的男人。”委奇没管仍旧挣脱中的罗枫,只把话说完了才放她走。罗枫也没客气,委奇甫一松手她就大步朝前迈开了,似乎压根就没听见委奇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似的。委奇只好再紧跟着。
到了“红枫问诊”门前,左右的乃至周围的店铺都早已经开门营业了,就只“红枫问诊”显得高傲,到现在还紧锁着。这日阿荣的生意好像不错,一大早的就忙活开了,正在给人理发呢。阿荣透过玻璃窗看见罗枫身后的委奇,稍好一些的心情顿时落入谷底,碎裂,眼前的一切仿佛正在告诉他,他没戏了。
“早啊。”“新新小卖部”的大姐这时好像是从外面回来,刚要进自己店铺的样子,无意转身看见了罗枫,于是好似热情跟她打招呼,而双眼却一直往委奇身上瞄。
“早啊。”罗枫勉强的笑着,回了她的好,就动手开门准备营业了。见门开了,委奇二话不说,进去就是先替她把广告牌搬出来摆放好,然后重新进去诊所里将恍若不知的罗枫拉正过来,要她看着自己,一样专注的神情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从今后我会好好工作,我去工作了。”说完不等看罗枫的反应便转身离去,出门时还险些撞上了不知何时拉来了老头子看戏的夫妇俩,委奇也不打招呼,一径去了。
见他走了,原本还想着过来看热闹的夫妇俩只好走回去,可是老头子很得意,对着老婆子说,“看我说他们不简单吧,昨天一起回去,今天一起来,嘿嘿……”他这声笑好不猥琐,然后突然正经道,“老婆子,怎么样,甘愿替我烧一个月的饭菜了吧。”
老婆子并不服输,生气的道,“谁说我输了,你问过他们俩他们有关系,还是他们自己告诉你他们有关系啊?就知道瞎想,我看你是越老越不正经!”也不给老头子反驳的时间,直先进去店里,弄的老头子有气无处发,要追进去跟她再好好理论理论。进了门的事,就是他俩的私事了,外人打听不得,所以最终到底争议的是个什么结果,只有他二人自己晓得。
这里冲委奇最后的那句话,罗枫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愣了好一会,直安慰自己别动心,然后却是带着忐忑的心坐上了她医师的座位上,双目呆呆的无神的等着病人送上门。
这日空余的时间里阿荣没再往罗枫那踹,闲下时一样的将脑袋无力的靠在玻璃窗的窗沿上,双眼空洞的朝着外面的某一方向一动不动的对着。不知道的人经过了他们俩家的店面,往里看见他们如此相像的神情,以为他们是刚彼此分了手的情侣呢。可好似这个比喻并不对,通常分手似乎都只有一方失魂落魄的,哪有一起的事。那就认为他们是一起受家庭迫害的恋人好了,分手还没开口,可是也快了,拗不过强恨的势力。
其实无论如何去看待他们,他们到底是否真的有关系,并不重要,重要只是这样的他俩让人看了去多少都觉得他们彼此会有牵连。貌相似,行相同,又是隔壁。只可惜,他俩是有关系,但却并不是因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