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短篇）》叶轻风

10、噩梦（十）

　　一个藏在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但有人类活动的老旧村庄，村庄四周挖着宽宽的河，河水里养着食人鱼。

　　这绝不是正常的路。

　　苏映道：“护城河不是那么好挖出来的，需要大量的人力，这期间野兽会不断循着动静找过来，而且食人鱼也绝对不是好捕捉好养殖的，这个村庄善恶未知。”

　　林婉反驳：“这桥年久失修，破破烂烂，村子里也破破烂烂。只有一个人，他可能是当年仅剩的幸存者在这里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扬秋水神色淡漠打断她们的对话：“我去查探，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话音落下，她踩上木桥，忽然，从桥对面的残垣断壁后传来阵阵鸡的狂叫声，众人对望，神情戒备。

　　声音持续约两分钟，一只鸡飞上断墙，一双手猛然往上一抓，鸡落回断墙后。

　　林婉惊慌：“对面还有别的人？”

　　苏映：“从鸡的形态毛色来看，那是家养的鸡，那双手看起来枯瘦褶皱，是上了年纪的人。”

　　一群人不确定里面的情况，一时踌躇，苏映说，“我们先躲起来静观其变。”

　　然而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断墙后走出。

　　她身行佝偻，眼球浑浊，目光往桥对面一落，眯着眼睛，语气带着些戒备慌张，“我们村的人从来不出村，你们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苏映眉头微皱，这话有奇怪的违和感。

　　她为什么开头说“我们的人从来不出村？”

　　除非她想强调这件事，为别的事情做铺垫。

　　林婉露出温和的微笑：“奶奶，你别担心，我们在丛林里迷路，恰好看到这里有个村庄，所以想过来休息，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

　　老奶奶目光落在担架上秦江身上，“你们为什么抬着他？”

　　林婉：“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能行走，奶奶，请问我们可以进村暂住吗？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们，我们真的是落难者。”

　　老奶奶慢慢放下迟疑：“孩子们，在丛林里辛苦了，快进来吧，正好我捉了鸡，炖了给你们补补身体。”

　　苏映问：“奶奶，村子里的人多吗？怎么没有看到别人啊？”

　　老奶奶：“不多，都是战后被抛弃在这里的姐妹。”

　　她话里给出关键的信息，林婉露出同情的目光，催促大家，“快进村吧。”

　　苏映点点头，心中升起疑云。

　　她原本以为白叶筹划着对她们不利，但一路上她都被保护的很好，又推动着队友相遇，现在又来到一个看起来完全无害的村庄。

　　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无论是刘洋的生死未知还是扬秋水的断臂，秦江断裂的肋骨，都无法证明白叶的纯良。

　　他为什么总是做着善恶相驳的事情？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村庄是否也不止表面上这么平静？

　　老奶奶带着他们越过外围断壁残桓，来到村子的中央区域。

　　她捡起一个破盆，哐哐的着。

　　“都出来，村子里来客人了！”

　　从最大的石屋里陆续走出三十来人。

　　苏映目光逐一从他们的脸上扫过，大概长年与世隔绝，他们看起来格外苍老，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

　　林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红红的，“你们一直住在这里，从没有离开过吗？”

　　老奶奶叹气，似乎不想回答，这会让他们回忆起久远的不太好的事情。

　　林婉从这声叹息中解读出答案，温和道，“我们在丛林落难，同伴受了重伤，请问可以借给我们一间房屋和食物水源草药吗？等我们腾出空就会报答你们。”

　　开口的是那个老奶奶：“没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们一群人住在这里自给自足，没事干就养养东西，什么都不缺，你们放心住下，”她对大家说，“腾出来两个人烧水找药，其他人继续做饭吧，多捉两只鸡给孩子们补补身体。”

　　老人们陆续回屋，老奶奶目光落在苏映身上，“来，孩子们，我带你们去空屋。”

　　他们来到距离中心区域有一点距离的石屋，石屋有三室，正好足够他们居住。

　　苏映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到在石屋对面的土屋上。

　　土屋年久失修，屋顶塌陷，墙壁裂纹，木制的门紧紧关闭着，表层腐朽的不成样子。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想进去看看。

　　身后传来林婉的呼喊：“映映，你去哪儿？快帮忙抬秦江，我在扶白叶呢。”

　　苏映陡然回神，发现自己正面对着土屋的木门，距离它只有三米。

　　她赶紧返回，心中莫名郁郁不安。

　　出于内心的惶恐，她提议秦江和白叶一人一间卧室，她们女生则是一间卧室，三个女生轮流照顾伤患。

　　林婉突然开口问：“映映，你想照顾秦江还是白叶？”

　　苏映一愣：“我们不轮流照顾吗？”

　　林婉：“我们就三个人，不太好分配，不如一个人照顾一个，多出来的那个可以按照上午和下午来替换我们。”

　　扬秋水转头看了一眼林婉，没有说话。

　　苏映没有思考：“我照顾谁都行。”

　　林婉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既然如此，我们按照公司区分吧，你和秦老板比较熟，照顾他，我和白叶一个部门，更熟悉一些。”

　　苏映没有意见：“行，那我先去秦江那里了。”

　　扬秋水这时淡漠道：“秦江的伤势更重，我先帮助苏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