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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期而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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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他!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芋头回想起他撒钱在自己身上,离开时那种鄙视轻蔑的眼神,就巴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尽管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没有跟台上的辅导员打招呼,但导员见他来了都毕恭毕敬地带着笑脸看他。
“我艹!”
“没素质!”
随着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教室回荡,芋头顺利吸引来了所有人狐疑的目光。
大家都听见了,她好像是在骂苏熠辰。
“这谁啊这么牛掰?”
“我去,居然敢这么叫板苏熠辰。”
“她凭什么这么骂我男神,有病吧!”
……
后面随着而来的就是各种人身攻击,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芋头会认识苏熠辰。
“我靠,你看,那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壮呢!”
“黑不溜秋的,还穿个花裙子,害不害臊啊。”
“像个土二杆子,不知道是从哪个小山村里跑出来的。”
……
很多更难听的话淹没在窃窃私语中。
芋头全然没听见别人的非议,眼里只有那个苏熠辰,手心都捏出了汗。
她就一直这么用力地蹬着他,如果靠眼神能够杀死人,他早就被芋头虐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异样的眼光一阵一阵射向芋头,让正站在讲台上讲校规校纪的徐泉不得不大喊一声:
“安静!”
收回视线,开始继续讲话。
苏熠辰走到芋头身边唯一的那一个空位置上,旁边是一个小过道,那边的桌子只能做两个人。
直到看到芋头那一张脸,他的眼眸才有了动静,像个小石子儿飘到了水面上。
有些嫌弃地撇嘴,另芋头很是熟悉的眼神。
苏熠辰顺着桌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眼睛望向前方,依旧低垂,了无生迹。
芋头往他身边凑一凑,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这人脸皮真厚,完全不理采。
“喂,你,不记得我了吗?”
没反应,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他就是个雕像。
还是一尊毫无生命气息的雕像。
“没素质,今下午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抓到你!”
苏熠辰动容了一下,回过头来,短暂地一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看她。
“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人。”
“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深沉的声音,轻飘飘地甩过来:“你有病吧?”
芋头拍了下桌面,“啪”,又是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徐泉看了看她身旁坐着的苏熠辰,也不好问拍桌子的原由,只好接着说自己的。
芋头对着众人眼神,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她脚用力地一跺,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
一看,桌子下,苏熠辰的腿太长,都放到她这一边来了。
抬头,对上他鄙视的目光,是真的打从心里看不起的目光。
“你一边拿了我的钱,一边还要站在道德这一边。”
“乡巴佬,你到底哪根筋不对?”
乡巴佬?
哪根筋不对?
“我艹,你脸上写满了优越感,就是为了鄙视我的?”
芋头又是狠狠踩了他一脚,“踩死你。”
这一脚,很猛。
脚底的痛感,很清晰。
苏熠辰瞳孔稍微放大了些,瞪着她,觉得很是窒息。
怎么世界上还有这种蛮不讲理的人。
“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吗?”
“什么?蝼蚁?不是人?”
他轻蔑一笑,眼角微微上扬,鼻尖上有一颗点点的痣。
“芋头。”
哈?
芋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是芋头……”
“你难道去打听过我?”
苏熠辰脸上不屑在一瞬间僵硬,难不怪,他一直都觉得看着这个人就不爽,很是不爽,问题是自我存在感还特强。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芋头,哪怕看一眼,都会过敏。”
他猛地起身,踮了踮脚,低头对她说道:“臭芋头。”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苏熠辰大步离开了教室。
门被“轰”的关上。
徐泉在台上无可奈何地一笑,对苏熠辰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早有耳闻。
“哇,苏熠辰怎么这么帅!”
“走路的姿势好有气质,那腿真的好长哦!”
“你看见他正脸没有,比很多男明星都要好看,人家可是素颜诶!”
……
芋头:“……”
这叫好看有风度?
没人发觉他没礼貌没素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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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已经要十一点了。
芋头摇摇晃晃刚走到楼下。
月亮出来了,清冷的月光照得人寒凉寒凉的。
她一个人穿错在走廊上,一棵一棵的树透过她的背影,小小的、圆圆的一只。
“芋头!芋头!”
泽平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挥着手大声唤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芋头眼眸终于不再灰暗。
她急急忙忙跑过去,看到泽平骑着一辆自行车站在那里。
“泽平,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散会。”
他一笑,两排牙齿在黑暗中很是明显,憨厚憨厚的。
“我一直都在教学楼附近逛着,走廊是你的必经之路,我在这里等你。”
两个人并排走着,挨得很近很近。
操场上,很是宽阔。
前面的门已经上了铁链,两个人找到个不知道谁缺德凿的小洞,钻进了操场去。
中间是一块大而平整的草坪。
芋头拿出手机,放出来歌听。
两个人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可能是云太多,雾太浓,只有一两颗散落的星星,朦朦胧胧。
“一天过去了,还真快。”
芋头感慨道。
“你舍友怎么样?我听你口气,不怎么好。”
她脸一沉,“大牛,好像……她们都不爱和我一起。”
李泽平听了,坐直了身子,“我呸,这才开始,她们都不和你玩儿?太以貌取人了吧!”
“以貌取人?什么意思,我的貌惹人讨厌?”
泽平连忙招手,“不是不是,我们都是农村来的,人家是大城市的人,看不惯我们。”
“我去,什么时代了,还看不起农村?我……我虽然土是土了些,但是纯天然啊!”
泽平哈哈大笑起来,“是,你是天然得不能在天然了,圆圆的一颗呢。”
“大黑牛!你是不是欠揍?”
芋头举起拳头,咬牙切齿的模样,在泽平眼里,很是可爱,气嘟嘟的,嘴巴在呼着气,像鱼儿吐泡泡。
别看芋头小小的一个,再大的牛她也敢打,要不然也不会老被牛拱到山坡下去了。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呢,讨厌也好、喜欢也好,关我屁事。”
她又躺回草坪上去,恢复平静。
她哪里会看不出来别人嫌弃的眼光呢?
为了给妈妈凑手术的费用,家里很是拮据,芋头就没有穿过用过好的。
每一次去镇上,也都会被别人看白眼。
那种感觉,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是有本事才能让人看得起。
“芋头,你这话说得挺对,就是,干嘛理那些蛮人。”
“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努力赚钱,这样才能有资本去改变自己。”
芋头下定决心,不是不爱美,也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美,但是奈何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吃饭的钱。
她也想和别人一样,用化妆品,穿时髦的衣服,这些只要有钱了,她也可以拥有。
“等军训过后,我要出去找兼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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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熠辰开着一辆限量的敞篷跑车,那是十八岁父亲苏腾送他的成人礼。
因为是苏腾给的,是他最讨厌的一台跑车,打算自己再重新买一辆一模一样的。
奈何这辆车是为他量身定制,全球唯一,设计款型苏熠辰还很满意,开着也顺手,索性经常开起来。
这是苏腾送他的东西中,唯一一个没被积灰的。
道路车水马龙,他的面容和清冷的月光相辉映。
只管着朝前面开着,风呼呼的滑过。
他的住处在离北上大学不远的金华园,一栋五百平的大别墅。
家里还配有两个佣人、两个司机、一个管家。
车刚开进金华园,司机早就在门口等候,苏熠辰下车,司机立马将车开进了私人车库去。
“苏少爷回来啦。”
“苏少爷。”
佣人看到苏熠辰回来,立马上前去迎接,打开门。
“熠辰,你回来啦。”
一清脆柔和的女人声音从客厅中传来。
他脱下鞋子,大拇指有些隐隐发痛,该死的臭芋头,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那么圆鼓鼓的一只,踩起人来还真是力大无穷。
“熠辰?”
他这才回过神来。
一女人站在客厅沙发旁,看着他欣喜笑着:
“言妩,你来做什么?”
她头上带着一枚闪着钻石金光的发箍,硕大的照明灯下分外耀眼。
言妩是全国排名前十风言集团掌舵者言尚的孙女,她父母早年遭遇空难离去。
言尚对这个唯一的宝贝孙女言妩可谓是宠爱有加,要什么都会给她,从小虽没了父母,但是在言尚的照顾下也是半分苦也没吃过,娇生惯养长大的。
但是她的性子又和一般尊贵娇气的名媛不同,言妩生性温柔,与她接触过的人都说如沐春风,让人相处得极其自在,对人很有礼貌,总是笑脸相迎。
她的住处也在金华园。
只不过和苏熠辰这栋隔了些距离。
小时候,苏熠辰在J市,她和他是邻居。
那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玩,旁人都说,这俩孩子,很是般配,长大了,肯定能凑一对。
“我过来看看你,料到你不会开完专业大会才回来。”
言妩很是了解苏熠辰一样,“你那着急的性子,最不喜欢听人说废话。”
他走过去,坐在另一半的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一盒茶叶。
“我知道你不爱喝饮料,而是喜欢和这天宝山的茶叶,我叫人捎了些,给你带点过来。”
苏熠辰点点头。
“怎么了?心情不好?脸色怎么这么阴沉。”
尽管他平时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是言妩还是看出了他和平静时的不同。
“没事,惹到了一只芋头,有些过敏。”
“啊?芋头?”
言妩没明白过来惹到了一只芋头是什么意思。
但是听到芋头,她就清楚,自从遇见苏熠辰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芋头,哪怕闻一闻都会过敏,浑身起疹子。
这苏熠辰身边的人,但凡对他有丁点儿了解的人,谁人不知他最讨厌芋头,谁让他看见了芋头,他非得急不可。
“哪里看见芋头了?餐厅吗?看见别人吃芋头了?”
苏熠辰眸子里空空的,可是又难得的带有一丝不悦的异色,灯光浅浅的映在他眼里。
“野芋头,臭死人。”
言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