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32、第三十二章补习

　　古板的中年人五十多岁。长像是那种湮没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背着一个鼓囊囊的背包，坐在小饭馆里。手里捏了把花生米，风尘仆仆。

　　穆子墨来的时候，贺元亮正坐在小饭馆里，看着屋檐滴答滴答的落着雨。

　　今天的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很压抑。看的人心里就不怎么舒服。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和他师侄说的一样，果然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潜伏在这里。

　　“师叔。”穆子墨接到短信匆匆赶到火车站。贺元亮消息发的晚，快到了才说。穆子墨这些日子为了追那凶物搞得颇为狼狈，赶过来也是很仓促。

　　“来啦。”贺元亮打量了下刚下山没多久的小师侄，穆子墨比再山上的时候白了一点，但是瘦了。看起来不像是遭了罪的模样，过得似乎还不错。“听说你抓到了红衣”

　　“又跑了。怎么回事？”

　　他直接开门见山。其实提到这件事，穆子墨就觉得挫败。玉柳是从他手上跑的，刚出去就死了。他一直在追查，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怎么能不生气。尔

　　他将玉柳与那凶物之间纠葛的关系，简短的一说。

　　“你觉得那厉鬼说谎。”贺元亮耷拉着眼皮，沉吟片刻。“我倒不觉得。你想过没有，可能真是个鬼娃娃。”

　　“小孩子成厉鬼本来就凶。如果被折磨怨气深重就更厉害。因为纯真，所以残忍。而且幼年惨死，受天庇佑。这因果可不是一般的重。那红衣敌不过，也是正常的。”他细细嚼着花生衣，许久之后才开口。“我觉得那女鬼没有说谎。不过还是得去看看，但是话放在前头。如果那个的红衣没有说谎，这件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为什么？”

　　“因为小孩子，受天庇佑。”

　　鬼怪想成就，必定凄惨。是非曲折多就表示因果重。风水师窃地脉泄天机最怕因果。搞不好命都得搭进去。更重要的真是鬼童，以他这个小师侄的能力降服不了的。

　　大凶之物如果霍乱必然有高人出手。这就不是他们该插手的事情。穆子墨年轻气盛，自出师就没有特别凶险的事情。

　　这不是凭着一腔正义，就能搞定的事情。有那功夫追一个搞不定的，还不如把消息传出去，等一等。

　　穆子墨不甘心啊！但这种事情甘不甘心重要吗？为了他的性命，贺元亮不容他任性。他这个师侄很有天赋，以后前途无量。

　　没有必要蹚浑水把自己折进去。尤其是，贺元亮去了朝颜盘踞的巢穴之后。那种煞气，几乎让他寒毛直竖。

　　对于那玉柳的话，更是更信了几分。可能真的是鬼童。

　　这里怎么会有鬼童？那东西残忍狡诈，而且炼制之法早已失传。极其阴毒。厉害程度远超穆子墨的想象。

　　到底是谁在背后霍乱。这事情处处透着股蹊跷。而且贺元亮有一点不是很清楚，就是鬼童有尸气。一般鬼童在的地方会爆发瘟疫。但是奇怪的是，这里虽然煞气逼人，但是没有尸毒。

　　不吉利，相当不吉利。

　　朝颜因为玉柳而打草惊蛇。这一段时间都打算消停隐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掉了消息被散了出去。

　　她现在一门心思铺在补课上，挣扎在知识的海洋里不可自拔。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苏九不愧是学霸。除了第一天碰壁，连夜把资料整理出来了，熬到了深夜。他估题估的很准，第一天摸了底。等他把资料准备好，朝颜终于能把课本上的文字，和他讲得东西联系起来。总算不是听天书了。

　　霍曼学习不好，但是资料齐全，苏九找的并不费劲。

　　因为朝颜底子不好，苏九讲得特别细致并且很慢。朝颜认认真真听课做笔记，除了开头磕磕绊绊，这一天天学下来进展也算不错。

　　她就说嘛！她还是有学习天赋的！

　　这话其实有点不要脸。她哪里是脑瓜好。明明就是苏九准备充足。朝颜憋了一口气，一定要把成绩提到中等。

　　学了一个上午，苏九累不累她不知道。朝颜终于做完笔记，感觉的脖子有点酸。苏九看了下时间。正好十一点，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把书本一合。“今天上午就到这里。等会要吃饭了。下午我们学数学。”苏九看她打了个哈欠，笑了笑。他讲的口干舌燥，喝了口水。那边荣姨招手让他过去，等他回来手里就拖着果盘。

　　数学！朝颜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前途黑暗。

　　因为数学这个东西。你不会，你编都编不出来。

　　数学是霍曼最差的一科。上次入学摸底考试那卷子上红艳艳的三分，朝颜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特别是盯着班主任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连个十分都没有。选择都没能多蒙对几个，她这运气也是绝了。这和考个零蛋有什么差别。

　　朝颜想起那红艳艳的三字，就觉眼前一片黑暗。

　　没办法，再抱怨都得学。跑不掉，她认命。朝颜长长伸了个懒腰，她昨天睡得晚。今天这时候也有点困了。拿了根香蕉自己剥开。看着苏九放下果盘就拿起书，在她身边坐下。“忙了一上午，你也坐休息一会别看了。”

　　外头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今天天气不好，灰蒙蒙的天。苏九在她身边坐下，他身上浓重香味的没有散去。因为挨得近，所以更香了。

　　朝颜不知道是自己最近吃的太饱了。还是已经习惯了苏九的味道，对起她现在不会看到苏九流口水。不会像戒不掉的瘾，那么让她欲罢不能了。

　　这算是好事吗？

　　朝颜不知道。

　　苏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早上起来刚换了药，他恢复的不错。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拆纱布了。这孩子受了伤，昨天晚上不知道几点才睡。眼下有点青黑色，精神看起来不错就是唇色淡了许多。

　　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风一吹就倒的脆弱样子。

　　“你不要熬夜，头上的伤还没好，回头身体垮了。就得不偿失了。”朝颜现在不再那么垂涎他的灵力。她是真担心，这个小身板扛不住。毕竟苏九是自小亏空的厉害，这个身子骨的差劲不是一朝一夕能养起来的。

　　就算他现在。看起来也仅仅胖了点。但是跟同年的男孩比，个头还是小许多。

　　“知道。昨天是准备学习资料，太多才搞得那么晚。今天不会了。”他在说谎。苏九放下书，垂着眼给朝颜剥葡萄说的轻描淡写。他一直都失眠，常常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会噩梦缠身。

　　苏九不是不知道，那两畜生让朝颜吃了。

　　但是这种阴影，是刻入骨髓的。如跗骨之毒，挣不脱，逃不掉。苏九摆脱不掉这个阴影，只有蜷在朝颜身边才会宁静。因为什么呢？可能因为朝颜不是人。

　　苏九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但他不觉得自己在进行错误的事情。“你尝一尝，荣姨今天新买的很甜。”

　　朝颜喜欢葡萄。但是不喜欢自己剥。因为葡萄糖多，汁水会黏答答的沾在手指上不舒服。苏九把她喜好摸得清清楚楚，给她一个个剥好放在透可见光的白瓷盘里。一个个晶莹剔透摞在一起好看很。

　　他体贴。

　　小叉子插在上头，朝颜尝一口确实是甜蜜蜜的。

　　她嗜甜，水果有一点点酸都尝不得。她吃的意犹未尽，但是得苏九不再给她剥了，抽了张纸把指尖擦干净，“少吃点，吃多了的等会中午又吃不下饭。回头荣姨还得念叨你。”

　　“啧！麻烦”

　　上午学的有多轻松，下午就有多痛苦。朝颜牛逼吹得响，下午就被打耳光了。好不容易觉得自己不是个废材了。等到苏九真正给她上数学课的时候，才知道痛苦两个字怎么写。

　　数学这个东西！靠天赋，努力是没有用的。苏九讲的那么详细，捏着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朝颜还是听不懂。

　　要么就是听懂了，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是真挫败，所以没有注意到，苏九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

　　他捏着朝颜的手，一个方式一方式的给她解答。朝颜的头发软软贴在脸上有点痒痒，挨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苏九面上不显耳朵有一点点不自然的红。

　　这是他第一次离朝颜那么近。

　　不是幻觉，也不是上次抱住那个临时身体。

　　但是这幅躯体是她常用。也是他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长脸。苏九记得朝颜原来模样，其实霍曼长得和朝颜本的脸不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九觉得她两的脸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可能是感觉相似。

　　如果朝颜能长大，她大概也会长得很漂亮。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自带滤镜了。霍曼瘦脱相了，能漂亮到那里去。就是一双眼睛最美，一身皮肤雪白。而且朝颜本来模样脸色惨败一片，也不知道他哪里看出来两人有点像。

　　挨了近了，能感觉到十几岁女孩子的柔软，发梢带着淡淡的香味。撩的苏九有些脸上发热。报名的时候，朝颜说是她比自己大三岁。但是，霍曼太瘦了，还看不出少女长成的模样。

　　就好像和他差不多的碾碎，小小的还没长开。

　　“不要急，这才是刚开始。数学是不好学，你把这个公式记住。回头多上几节课，慢慢就会了。”

　　。。。。。。。

　　江芷还记的，那天苏九领子上染的血红。听说缝针了，也不知道好点了没。她心里挂着苏九想去看看。但她们又不是一个班的学生，也不知道他住哪里。只知道苏九的班主任给他批了一个星期的假。江芷对他那叫一个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