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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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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遇见小新的时候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新的绰号,叫小白。原因则是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弯弯实在受不了我在生活上的白目,于是小白这个绰号义无返顾的跟我跟到了今天。
所以,当弯弯向小新介绍我的时候,只是说,她叫小白。
那时我发现小新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他招牌式和煦的微笑。他向我伸出左手,对我说:“你好,我是小新。”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宠物,他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永远都只叫我小白。
(二)
后来我跟小新就慢慢的熟络起来,我们放学经常一起回家。他就象一棵树一样的自然的出现在了每一条我回家的路上,然后开出大朵大朵的花,释放阵阵的幽香,让我不自然的被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吸引,尽管他永远是没心没肺的讲着他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小新把我的双手握在胸前,对我说:“小白,我喜欢你,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做我女朋友吧。”那时他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就象深夜里璀璨的星光一样明亮的照进我的眼睛里,他手心的温暖透过我的冰冷的手指传到我的心里,让我的心一下子变的温暖。
再后来,我寂寞的右手不再冰冷,每个寒风凛冽的夜晚,我的右手都会被小新的左手温暖,我喜欢这种被他宠爱的感觉,也喜欢看见他眼里那个被幸福萦绕的自己。
那时我们都还只是高三的学生,身上永远只能穿着红蓝相间的难看校服,不能用手机,没有足够的金钱去买我们想要的一切,也没有大量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更不能明目张胆的谈恋爱。我只能在每个下课的时候远远的望着操场,因为那时的他会在操场上做运动。然后会为他准备好他喜欢的无香的面巾纸,在上课之前偷偷塞给那个刚做完运动的他。我也只能借着补课的名义,偷偷的跑出来跟小新约会。而所谓的约会,也只不过是在自习室里学个半死之后,抽个时间在外面热闹的街道里转来转去。小新不是个为学业努力的人,他有在意大利工作的父亲,而家里的期望,则是他可以在国外念完大学的课程。他没有升学的压力和负担,但是他还是陪着这个必须面对升学压力的平凡的我在自习室里上自习。
也许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白,这场感情注定是没有结局的。但我是如此的相信这份感情,就算结果是注定是一场痛彻心扉的风花雪月,我都会义无返顾的为之奋斗。因为他的快乐,是我唯一的信仰。
(三)
小新对我说:“小白,你要相信我们的感情,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会有甜蜜的生活的。所以,不要对轻易的对我失望。你知道,我是多么不想离开你。”
小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图书馆里K书,而他,却还是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老掉牙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而我,也没有继续看他的勇气,因为我们都知道,那个我们一直认为还很遥远的分离终于要到来了。
高考前的那个平安夜,小新在家人的督促下,离开了这个他熟悉的城市,前往意大利完成学业。他走的时候我没有送他,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哭泣的样子。
那个平安夜的晚上,谢绝了弯弯的好意,下了晚自习的我一个人走在冷夜的风里。北方的冬天依然寒冷,我厚厚的羽绒服依然无法抵御寒风。街道上的灯光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却没有圣诞老人给我的祝福。人们放的那些美丽的烟花刮破天空的宁静,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就象被我的泪水弄脏了的我的脸一样难看。
(四)
没有了小新的陪伴,生活依然要继续,我还是要努力的生活下去,还是要积极的面对我的高考。我用大量的习题来麻痹自己,因为这样我才能过正常的生活。只是,在每个下课的时候,依然会呆呆的望着操场,尽管我知道那个熟悉的身影不会再在那里出现。会在每个周末K书K到发疯的时候上网,在□□上跟他聊天,给他留言,看他空间里的日志和照片,感受着他的每一份快乐。尽管,他的快乐我有时只能远远的观望。
我的生日在高考前的一个月到来,我自然是没有心情将它大操大办。高考这个名词掩盖许多我们本该有的情绪起伏。
中午午休的时候,弯弯告诉我有包裹,我到传达室把包裹取回来,它上面写着的Italy让我欣喜,打开以后,发现是一瓶香水,是Christian Dior 的Dolce Vita。
小新在给我的信里说:“Dolce Vita在意大利语里的意思是甜蜜的生活,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上自习时我说过的话吗?我说,你要相信我们的感情,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会有甜蜜的生活的。所以,不要对轻易的对我失望。你知道,我是多么不想离开你。那时候我就想将来一定要跟你一起过上甜蜜的生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这样才能好好的等我回来给你幸福。”
我用力的吸了吸香水的味道,因为,这是幸福的香气。
(五)
那个黑色的六月终于结束了,我很庆幸我依然活着走出了考场。高考结束以后我就整天窝在家里上网,一是因为想好好的跟小新聊天,二是因为高考结束以后我整个人就变的很虚弱,可能是因为快高考的那几个月太拼了的缘故。而且我的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块难看的红斑,所以我就变的不是很愿意出去。于是弯弯在电话的另一端一边骂我重色轻友一边帮我在学校里查阅我关心的各类消息。我的第一志愿是这个城市里一个名牌大学的2+2专业,在国内念两年大学以后就可以去意大利念书。用弯弯的话说我就是准备跟着小新一辈子了。其实我知道弯弯是舍不得我,毕竟意大利那么是那么遥远的一个地方。
后来我被那所大学录取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新,小新很高兴。他说这个寒假的时候他会回来看我,他说现在他现在似乎能看到我们在一起甜蜜生活在向他招手。而我仿佛看见了我一直憧憬的甜蜜生活的第一缕曙光。
我喜欢有小新存在的那个国家,因为这个没有小新的夏天,依然让我觉得寒冷,对我来说,没有小新的夏天不会是一个温暖的夏天。
(六)
最近我总是会莫名其妙睡着,也总是觉得很疲惫,这个夏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这么寒冷。
后来我莫名其妙的被送到了医院,睡着的时候我明明记得我还在家里跟小新聊天,这一睁开眼睛怎么在医院了呢?
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弯弯不断的对我碎碎念:“小白呀小白,你是真的就是个生活白痴呀你!你自己不舒服不知道自己病了吗?你冷不会用体温计量量自己的体温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吗?你发烧不会到医院看医生吗?要不是我到你们家给你送录取通知书,你在家昏倒了都没人知道,拜托小姐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后来我就看见我在外地工作的爸妈走了进来,他们眼睛红红的,呆呆的望着我,不说一句话。我知道,这回我一定是中彩了。我问他们,我得了什么病,我妈跟我说没什么,就是有些内分泌紊乱,好好休息,会好的。
可是后来我就一直在医院住着,每天打着一针又一针的点滴,吞下大把大把的药片。我妈没有再去工作,她帮我办了休学,说要我好好休息一年再去读书,尽管我对此很不满意,因为这样我跟小新就又要再多分开一年,但一看见我妈经常红红的眼眶,我就真的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她每天都给我带来各式各样的食物,把我吃的越来越胖,我想小新如果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吓一跳。
2个月以后我终于出院了,临走时我到医生那里去拿我的出院小结。我的主治医生不在,旁边的医生帮我在那里找我的相关材料。无意间我看见了我的病历。“系统性红斑狼疮”这几个字一下子就进入我的眼里。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居然跟轻舞飞扬患上了一样的病症!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偶像剧里俗到不行的剧情居然在我身上发生,我就这样赤裸裸的站在了上帝的盲点上,被命运一拳挥倒在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没有哭,只是我的脑子里很空,什么都塞不进去,我试图去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思考一些将来的事,却理不出一点头绪。一路上就跟着我妈呆呆的在车里坐着。出院的时候天气已经变凉了,树上的叶子发了疯的掉下来,没完没了的在路边抒情。车子路过我的母校的时候,我的心里一下子就酸了一下,因为我知道,我跟小新的故事结束了,我的憧憬,不会来了。我不会再是他甜蜜生活的主角,因为我没有办法陪他到老,因为我们的故事注定是场悲剧。
(七)
我没有再跟小新联系,不再回复他发狂式的留言,也嘱咐弯弯不要把我的任何事告诉小新。毕竟现在这个的我,随时都可能离开,我不想我亲爱的小新面临失去最爱的痛苦。如果我放手,小新可以跟更好的女孩子在一起,而将来,当他回忆起我的时候,只是会觉得遗憾而已,他的生活里永远不会有那些我不想见到的伤感。为了小新的快乐,我必须离开他。我不能给他永远的幸福,所以,我应该放手让他去找一个真正能陪他走完全程的人。
只是,我的鼠标还是会一遍一遍的扫过他的头像,尽管我一次也没有点下去跟他讲话;我还是会一遍一遍的读着他给我的每一句留言,尽管那些话语我早已经倒背如流;我还是会打开那瓶他Dolce Vita香水,一遍一遍的吸着那个我一直认为是幸福的香气,尽管医生告诉我以后要尽量避免接触香味太重的东西。
那个寒假小新还是回来了,在他第n次的找不到我的时候,终于选择了放弃。他走的时候,我偷偷去机场,睁大眼睛用力的看着他拉着行李入关时寂寞的背影。我想,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他了。对不起,我亲爱的小新,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是真的不想用我的爱来为你带来伤害。
后来小新托弯弯带给我一封信,我没有打开信封看里面的内容,因为我怕我看完里面的内容会忍不住跟他联络。我把这封信跟小新当年送我的Dolce Vita香水放在一起,我告诉自己,这是我最爱的一个男孩给我留下的纪念。弯弯有时间的时候会来看我,偶尔会提起他,他的生活过的不错,拿到他们学校最高金额的奖学金,身边的也有了许多爱慕他的女生,他对她们都露出他阳光一样和煦的笑容。听过之后,我都只能对弯弯微笑,毕竟现在的我是要小新幸福的。
(八)
后来,我的身体状况好转,可以象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我依然不想回到大学里上课,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当初去念那所大学的动力,我已经不再是小新故事里的女主角。更何况生活那样一个环境,是对我失去跟小新在一起资格的反复提醒。同样的,我也没有再跟小新联系,我已经将他的生活恢复到了没有我的样子,我不能再次扰乱他平静的生活。对我而言,只要他过的幸福,我就已经满足了。只要他能够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子是那么深深的喜欢着他,虽然他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他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为了庆祝我的康复,弯弯找了一群我们以前的朋友开Party庆祝。整个Party的场面很温馨,有满满的蜡烛和我喜欢的草莓蛋糕,还有我亲爱的朋友们给我的满满的祝福。弯弯说,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应该抛掉那些让我悲伤的过去,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新的小白。然后她伸出右手,对我说:“你好,我是弯弯,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的朋友们每个人都重新向我介绍自己,就象我今天才认识他们一样。他们给了我一个仪式来见证我新生活的开始。只是最后,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招牌式的和煦的微笑,那个微笑是在记忆里给过我很多次温暖的熟悉笑容。弯弯拉着我的手,走到他的面前,说,她是小白。
然后那人的嘴角便微微的上扬,露出他招牌式的和煦的微笑。他向我伸出左手,对我说:“你好,我是小新。”
他没有对我说什么,就真的象刚认识我一样,依然象路边的一棵树一样理所当然的站在我身边。我以为他会要我回到他身边,或者向我质问为什么我要不告而别,再或者会给我一个惊喜,说出什么刻骨铭心的话,做出些浪漫的事。但是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Party结束以后,我回到家里,找出那封我一直不敢看的信,因为我不明白小新为什么会如此平静。
信上很短,他说:“以前我总是要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我会一直用你希望的样子等你,等你变成一个愿意接受我的小白,变成跟我在一起不再觉得会拖累我的新的小白。”
(九)
再次见到那么多朋友聚在一起的时候,是两年以后,再次送小新离开的时候,他推着很多的行李,笑容依然是他招牌式的和煦。他转身离开,带着微笑入关。弯弯看他离开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他坐在飞机的座位上,依然带着微笑。因为离开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我终于勇敢的面对自己和小新的关系,决定跟小新一起前往那个我一直向往的国家。我把头靠在小新身上,小新依然在笑,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出来,我用了香水,而且跟那时他送给我的香水一样,是Christian Dior 的Dolce Vi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