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精灵决定成为第四天灾》狐衍

22、堕于童话之蛹

　　黎辰半天等不到他们理自己，在干脆把野花打回复活点和留下观察间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好久没理过的钥匙意识体。
　　[灵魂投影陷入疯狂，对灵魂本体的影响有多大？]

　　[主人不是不久前才使用过‘灵魂投影与真实转换’的术式？]钥匙意识小心翼翼地冒泡。
　　同样被签了主仆契约的它无法对黎辰撒谎，最多只能以规避隐瞒的方式进行误导。
　　虽然这次的问题并不难回答，但钥匙还是选择先谨慎地试探黎辰的态度。每投影一个玩家，它就能通过黎辰设置的魔力传输系统蹭点能量；“玩家”越多，它能浑水摸鱼捞的能量也越多——这是黎辰喂给它的甜头。
　　因此，钥匙也害怕黎辰一个心软，一点伤害都舍不得“玩家”受，将他们全送回去。那到时候，它可就一点油水都捞不着了。

　　[我需要知道投影的连接程度。]
　　[就，如果玩家陷入疯狂，回去可能会精神不振一段时间……]钥匙吞吞吐吐，看见黎辰眉头一皱，连忙补充：[和通宵一晚上差不多！睡一觉就好了！]

　　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接近“异常”的源头。
　　权衡好利弊的黎辰举起枪，准备干掉开始异化的白开水野花，避免她以后真的用堕化堕到陷入疯狂影响本体灵魂……

　　“等一下！黎辰！”
　　“野花说她还能控制自己，只是无法开口说话行动缓慢！”
　　看到黎辰拉保险，终于想起来还没传话的樂冲过来，抱住少年的手阻止他处决野花。

　　月轮伸手想要挡住女孩的飞扑。
　　却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接住被这一扑，无法保持平衡向后仰去的黎辰。
　　黎辰：“……放开。”
　　担心他还要杀野花的樂：“我不。”
　　黎辰：“我不杀她，放开。”

　　来自和平年代的女孩，无法分辨出被认知滤网模糊的铁锈味，但几乎整个人扑在黎辰身上时，也能敏锐发现腰腹处传来的湿漉漉的触感。
　　“你受伤了？”樂愣住。

　　“没事。”黎辰面无表情，语气也淡淡的：“你们看好野花，不要让她靠近其他人，不要让她在街上乱跑。”
　　“还有，那个铁片保管好。普通人碰了会出事，不要乱丢。”

　　围了一圈的战士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但也因为这摸不着头脑的几番突变不敢轻举妄动，望着老大这边随时准备攻击。
　　但也不准黎辰带人走。
　　他们是为了保护居住在克里街的家人，也为了自己不会在某个晚上不明不白的死去，才跟着月轮和朱丽叶清缴城内怪物的。
　　当然不可能放已经开始异变的野花离开。
　　哪怕这个异变的女士刚刚救过他们某个人的命，哪怕野花目前看起来毫无威胁，他们不可能拿身后家人朋友的命去赌。

　　月轮作为他们的老大，也不可能任凭黎辰带野花离开：“辰，为什么不杀她？”
　　就因为那个女孩一句话，说变异者能控制自己，辰他居然就信了？
　　开什么玩笑！
　　以前，辰这个人有多么冷酷无情，他可是亲身体验过！
　　不放过一点可能性，为了安全必须要手脚干净；可以舍弃一切无用的东西，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不能完全信任他人，为了活下去谁都会背叛……
　　这些……都是辰教他的。
　　那个像机器一样，理智到疯狂的辰，怎么可能……

　　“你是有办法把她变回来？”
　　电浆枪瞄准野花，朱丽叶对黎辰问道。

　　“异化不可逆转，并且没有必要变回来。”黎辰转头，看了眼提问的人，以防万一又没认出来，还多看了两眼。
　　嗯，确定是不认识的人。

　　朱丽叶盯着少年看了好一会，手扣在扳机上蓄势待发：“你下不了手？不可能吧？以你的美貌能活到现在，可不能是个心软善良的小白花。”

　　“你可以杀她。”
　　黎辰回答地很干脆：“但你们电池储备还够吗？不省着点用吗？”

　　以为这是威胁的朱丽叶沉了脸色，话语也尖锐起来：“听月轮说你早就在城中，既然有着能轻松杀死怪物的能力，为什么现在才出来？想做救世主，让我们对你感恩戴德？”

　　黎辰沉默。
　　如果他出现在城中，会吸引“异常”围攻。
　　正如他们所见，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冰百合”，又全部奔他而来——神秘互相吸引，哪怕“异常”本身没有意识到，也会本能地想要吞噬黎辰。
　　之前他没有把握在这么多“异常”的攻击下活下来并反杀，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不可能轻举妄动。并且此刻他都还不能使用除易容外的任何神秘术——不能让异常的根源注意到自己，避免根源觉得受到威胁突然爆发，为获取成长的能量吞噬全城；又或者受到神秘本能的吸引，全力围杀自己。

　　但无论有多少理由，他在得知这件事后没有及时出现，而是居于后方布局——这是事实。
　　可这又如何呢？
　　确定不认识对方，黎辰才懒得继续回答这些问题。
　　自己早就决定，只保留有限的正直不是吗？要保证自己能活着去拯救精灵一族为最高优先级，其他事情他只能尽力而为。

　　黎辰讨厌无用社交，戴上夹克的帽子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打算直接离开。
　　他还有事要忙，没空应付这些问题。
　　腿受伤了，现在不能用神秘术恢复得去用药；被吸引来的冰白百合太多了，这个扩散速度有点不正常，不过玩家大部队晚上就能进战；得先和亚伯联系上，确定下一步计划……
　　得先去找个地方落脚。

　　至于玩家，先丢给月轮带着也行。无论他们是被杀被剐，那都是进入赛博世界的第一堂社会课。
　　要在这个世界混个出人头地可没那么容易，就算是可以复活的第四天灾也不行。玩家还是先跟着道上的先混混，至少也要了解一下基层生态——之后就指望他们来给这座城市改头换面，不先看看这座城市的全貌可不行。

　　“人交给你了，随你安排吧，月轮。”说完这句话，黎辰便径直离开。
　　留下僵持的众人面面相觑。

　　“果然和月轮说的一样，冷漠得像个机器。”朱丽叶冷哼，在黎辰擦肩而过的瞬间说。
　　但少年步伐仍旧坚定，并不为这句评价有丝毫的停留。

　　樂：【黎辰这是把我们丢给月轮了？可以选择跟着他离开吗？】
　　长夜将明：【周围这些人枪都指着我们呢，大概率是走不了】
　　白开水野花：【是因为我拿花，触发的剧情分支？要不乐乐你跟黎辰离开，他们只是不准我走，你们应该没关系】
　　樂：【我留下来照顾你吧？虽然也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长夜和九格跟黎辰走，能做的任务肯定比我一个辅助强。】
　　长夜将明：【行。】
　　九格：【我没问题。】

　　九格和长夜将明顺利跟在黎辰身后离开，樂则护到野花身前，试图和月轮交涉。

　　就在这时，被冻成冰雕的沉花落雁血量终于扣到了底。投影能量耗尽，失去实体消失，冰层破碎。
　　眼睁睁看着这么大一个人消失，再一次被震惊到的围观人员，端着枪，懵逼的目光整齐地落到冰雕旁的樂身上。

　　萌妹终于是一人抗下了所有。

　　“啊哈哈……”
　　“那个，我们其实是生命女神的使者来着……就，没有实体，死亡后会回归女神的怀抱，所以他回女神那儿了……”
　　“虽然听起来很离奇，很不像人，但我们真的是人类……那个……”
　　樂玩游戏比较沉浸，比划着试图解释队友的暴毙。
　　但她压根没仔细听机器人导师们讲课，对世界观更是基本一无所知，以至于连黎辰给他们安排的身份都没搞懂。这会不仅没解释清楚，反而越描越黑。

　　周围人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樂放弃了挣扎。

　　游戏没有给玩家准备身份的吗！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解释这种东西啊！反正NPC没死机就证明游戏运算正常，肯定不解释也没关系！

　　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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