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九子之睚眦篇——相思小黄豆》天心鱼

25、师徒

　　止显头一歪，荫华那一巴掌的魔气朝身后袭去，止显惊觉不妙，转身去救风神，却见黄豆早已飞奔过去，费力地拖走风神，险险避过魔气。
　　止显愣了愣，低声感叹：“为了救他，我会要你的命，这些你都知道了，竟然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心地纯良，不愧是得他教导有方的好孩子。”
　　“教导有方？”
　　这四个字让黄豆心中关于风神的感觉渐渐扩大，有一种预感成真的不祥预感。
　　“没错，你的师傅，就是我的大哥——风神君逸。”
　　“荫华控制了你哥哥，骗你吃下的药物，是猿马丸。若是心有所愿之人，必会借助魔灵丸的力量灵力倍增；但若心地纯洁之人，吃了却会灵力渐散。大哥以神力渡与你，又逆天命将你救回，按理来说，在他在这一劫中按照天启回到凌扇山之际，恢复风神灵力和记忆后后，他就应当抛却历劫所经一切事物，这是天命规定，违抗者必遭天罚。”
　　黄豆脑海里恍惚记起，三年前自己和师傅遇到哥哥，哥哥确实怪怪的，还给自己吃了东西。
　　可是，她只记得师傅没被魔族巨兽抓走，后面的一点印象也无。
　　“你是说，他是我的老葫芦师傅，他为了救我，丢了自己的命……可师傅说他跟我哥哥去云游，让我不要牵挂，让我等他。我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一点也没有感觉呢？”
　　“他总是这样，为别人操碎心，还不让人察觉。你吃掉魔灵丸不久后，就陷入混沌。在这期间照顾你的，一直都是我大哥。他知道我会阻止他以灵力换你性命，所以只让我救活你的哥哥豆年之后，便设计引开我，自己则把你安置在采药山脚下小木屋里，用他最后的神力作结界，掩蔽你的气息。”
　　止显替君逸整理了下衣领，将他放在一张椅子上，轻轻掸掉榻上的小蜘蛛网。
　　“你哥哥早被魔族控制，那日他一并将你哥哥带来，让我用月泉水洗清他身上的魔障，恢复了暂时的心智清明。说起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他给你哥哥起名叫豆年。这大概就是他想跟你说的最后的思念了。”
　　豆年，黄豆年年，心心念念。
　　然而，黄豆一向不懂这些极委婉含蓄的告白，从她听到这个名字时毫无思索的反应就可知道。
　　止显心里不住地为大哥叹息。然后，他接着说下去：“要不是听说仲烈在寻你的过程中被你哥哥重伤，我也不会千里迢迢从凌扇山赶回来。结界力量渐弱，我最后终于察觉到你的所在。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没想到。他因你而死，你却不知情，一想到这点我就不知如何面对你。”
　　止显突然一把扯过她，凤眼圆睁，恶狠狠地说：“我要把你炼成仙丹，救大哥一命！我不能动摇，必须留住大哥！”
　　像是在劝说黄豆，却又像在劝说自己般地，止显神情很是真挚。他说：“你是个好孩子，你会体谅我并且答应我的对么？作为奖励，我可以给你个盛大的婚礼。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么？”
　　黄豆突然觉得很悲哀，无论是自己的愿望，还是眼前的止显。怪不得他之前说让自己嫁给他……
　　她嗫嚅道：“可以，但我不需要婚礼。我答应你，因为我想报答师傅。”
　　止显像是被猛击了一下，愣在那里，他没想到事情原来这么简单。
　　黄豆不再看他，她掰开他的手，跳下来，整理了衣裳，然后几步挪到榻前，重新审视这位只在传说中听闻，然而此刻却已不陌生的风神。
　　她怎么也不能把那个和蔼可亲但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老葫芦师傅和眼前这个静静沉睡的美男子形象联系起来，两个截然相反的形象不断交替重合，忽然她就明白了，很久之前那个梦，是师傅特意来跟她告别。
　　泪珠滚落，黄豆郑重地跪下磕头，行拜师礼。
　　“师傅，徒儿先前想着化为人身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您行正式的拜师礼，现下，终于实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