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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煤气中毒,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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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医生!”新来的小护士满手是血的跑过来,“病人头部撞击损伤严重,需要马上抢救!”
程栗子刚拿起的筷子又马上放下,盒饭盖子都顾不上盖回去就跑出了休息室。
今天是大年夜,但她没有休息的时间,纵使她已经非常疲惫。
忙到后半夜,一直到换班的同事来了程栗子才得以喘息。拿着冷掉的盒饭,强撑着吃了两口,竟然这么睡了过去。
“保家卫国,誓死不归!杀——”
一阵阵马踏声轰雷似的炸起来,兵戈刀剑相撞,尖锐得要人耳朵发聋。
程栗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头昏脑胀的环顾四周,却看见满地的尸.体.碎.块,地上的土被血浸得朱红。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医院值大夜吗?怎么突然在战场上了?!
没等她反应,又突然安静下来。
天上飘下大雪,几乎在眨眼间,整片平原都被一片薄薄的白覆盖。
而白茫茫的一片里,跪着一个将军。
军靴厚甲,可两只眼珠上却穿了箭,眼浆混着血从他的眼眶里流出。
男人捂住双眼,呜咽着。
“大境兵败——”
程栗子看着那孤立无援的将军,心头涌起一股凄凉意。
“我唐瑾有罪——!”
男人厉声大吼,紧接着大雪迅速融化成血水,原本盖在雪层下的的尸体暴露出来。
有尸.身的、没有尸.身的头.颅都在哀嚎着:
好痛,好恨——
将军,我们战败了——
战败了——
将军捂着眼睛跪立在地。前方敌军万马过境,带着脏泥污水的马蹄践踏过他的身躯,踏平他身后的家乡。
程栗子看得心好疼。她听见了,他在血泥里抽泣。
“程大夫,程大夫?”过来换班的大夫拍了拍程栗子的肩膀,想叫她赶紧下班回去休息,却发现她眼角挂着一行清泪。
“嗯?”程栗子迷迷糊糊醒了,感觉脸上湿热。“李大夫来了?”
“想家啦?”李大夫拿了张餐巾纸递过去,“快回吧,大年初一,还赶得上一碗热乎的饺子。”
程栗子起身,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的心理有些空落。交接好了工作,程栗子便拖着一副疲惫的身体赶回家去。
来了这么些年,她还是不太习惯北方的下雪天,虽然很漂亮,但她还是不太喜欢。
大雪天太冷了。
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在这样的大雪天里没了的。
边.防将.士,死在了雪崩里。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在梦里觉得悲楚。
但仔细想想,又不只是这样,似乎还有点求不得爱别离的——酸涩?
程栗子拍拍脑袋,感觉自己又多愁善感了,脑子里想得乱七八糟的。
回到家洗了热水澡,煮了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就这么把年过了。
酒饱饭足,程栗子裹着个毯子就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她真的太累了。
厨房里的汤锅像是被程栗子忘了,架在煤气罐上,咕咕咕的沸腾。
煤气罐的管老化了,接口不太牢固。程栗子总不在家吃饭,偶尔这么一用,也就没注意到。
程栗子皱着眉,只觉得憋得慌。
费力张开眼,却见一盏白灯晃晃悠悠的飘在前边。
环顾四周,漆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只能跟上白灯往前走。这里没下雪,却比大雪天更寒气逼人。
她跟着白灯一路走,恍惚间,她看见前方也有一盏白灯。
仔细看了看,灯旁边站着的像是梦里的那个将军......
她这是,又做梦了?
但这次他却直挺挺的站在桥头,眼眶里空荡荡的,身上满是刀伤。
不知哪来的差使,拿着本册子恭恭敬敬的走到他身边,拜了拜。
“唐将军,您该过桥了。”
唐瑾摇头,嘶哑的说道:“吾妻未至。”
听罢,差使叹了一声道:“唐将军,我本不该告诉您这些。贵夫人早已逝去,就在大境兵败,她被倭寇割喉而亡。但她无法像您一样停留在桥头。你们早就见过,只是一个双目失明,一个无法出声,错过了。”
程栗子听得心脏发麻,白灯停了下来,她也跟着站住了脚。
只见那将军空荡荡的眼眶流出血泪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他身旁的灯却飘飘忽忽要灭了。
差使看他就要形神俱灭,赶忙将魂定住,“唐将军!阴.曹.司.一日,人间三载!您夫人这一世阳寿殆尽,你们就要团聚了!你们的前缘可再续!”
飘忽的火苗瞬间回归原位,唐瑾上前一步逼问,“此话当真?”
“但必须喝了这孟汤过了这前尘桥,才可从头来过。”
“她在何处!”
只见那鬼.差转过身,苍白的手遥遥指过来。仿佛在她头上点了一下。
程栗子突然感觉自己轻飘起来,双眼只看见星星点点的白。
用力眨了下眼,竟看见自己趟在急救室的里!
来换班的李大夫手术服都没来的换就在给她做抢救,看那样子就是煤气中毒了。
厨房的煤气开着!她忘记关了!
转头回来一看,那差使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自己身后,长舌猩红,浑身鬼.气。
程栗子吓得踉跄几步,惊恐道:“你是谁!”
“长舌鬼差。”
语毕,远处突然多了星星点点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灯下的人跟着灯,按着她刚才的路,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程栗子后背发毛,她突然觉得自己回不去了。
长舌鬼递过来一本册子,给她引了方向。“程大夫,这边走。”
“不,不了吧。我现在过得还挺好的,没什么想不开的。”
“您寿元已尽,刚刚也看见了。”
“······?”
“根据您的遗体捐赠协议,医院会帮您实现遗嘱。您的心脏将会在过世后的第三天捐赠给一个姑娘,眼角膜则是捐赠给先天失明的小男孩。”
程栗子沉默许久,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这是真的嗝屁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嘴巴却先回话了,“哦,知道了。”
长舌鬼差看她面色恍惚,又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程栗子再想问“唐瑾”这个人的时候,那鬼差就怎么都不肯说话了。
程栗子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人潮走向奈何桥。
长舌鬼伸手拦下,把人引到河岸边,招手叫船。“您拿着拜帖上船。”
程栗子登上了船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应该问问投胎的事情。“我投的什么胎啊?”
“贵人好命。”想想又补充,“您需记着个人,此人叫唐瑾,字典之。”
说罢,鬼差对着小船遥遥一拜,“愿两位贵人渡过苦海,修得圆满。”
苦不苦海的程栗子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就很难。
说好的家财万贯呢?说好的衣食无忧呢?现在把她放在这么个-破树林里是什么意思??
这简直就跟入职前hr说的鬼话一样,狗屁不通。
程栗子揉着藤盖,靠在树底下休息,脑子里不断回想鬼差的话。
唐瑾?那是个什么人?
啊,对了。鬼差还说了“修得圆满”,这是怎么个意思..... .
跟她看见的那个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想了好半天没想出个头绪,下脆作罢。捏着酸痛的滕-盏慢慢找过夜的地方。
百来公里外,有人正捏着一盏茶,立在窗边。银色滚边月白袍,腰间挂着一把墨色的折扇。
“冻顶?文王还真是讲究.。”男人凑近闻了荼香,就把杯子放下,“可查清除他们的位置了?”
待卫点头,回答:“文王去币复返,现在还在院子西南食。”
男人掀开竹窄,透过缝隙朝外-着,“还有什么?”
“他们这次还带了个姑娘,跟公子画的那位一模一样。”
闻言,男人失笑道:“我都不知自己画的究竟是人是鬼。”侧身绘自己倒了一杯新茶,“那就看看,他们能拿出个什么样的美人来。”
男人透过竹帘,盯着着窗外的人马,随身的扇子被他随意的搁置在桌角,扇尾坠的白玉晃晃悠悠。
待卫欲言又止,不敢直面自家公子的仙姿,只能盯着那来回晃荡的流苏白玉。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临行前,先生特意嘱咐我说、说要我转告公子......”待卫填顶咽了口唾沫,闭眼咬牙说:“公子万不能色、欲熏心,看看那漂亮姑娘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男人一时无话可说,捏着额角叹气。“不过是个女人而己,还不用他老人家提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