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玖shime

3、ghost·3

　　“出去”乔斯许面无表情的打开门赶他，段桥撇嘴骂他：“无情”，然后还真的乖乖踏出门了。
　　“砰”一声，把他隔绝在外，段桥整个背脊一抖，被吓一跳。
　　乔斯许洗完澡出门喝水，于是就看见家门缓缓冒出个头，段桥也没想到跟他来了照面，“呵呵”讪笑一声，反正已经被逮了个正着，干脆做到底，段桥整个身体全穿了进来。
　　乔斯许冻着表情斜视他，在段桥看来，那应该是蔑视、还参杂些许无奈。
　　“我没有养鬼的癖好”
　　“我我我”
　　段桥都急得结巴了，连举手解释：“不用养，聊聊天就行”
　　乔斯许送了他今晚的第二次斜视：“我哑巴！”
　　“……”说您睁眼说瞎话都抬举您了！！！
　　段桥没想到这人这么的难搞，行吧！您是大爷您说了算，哑巴就哑巴吧，能听得到他说话就好。
　　所谓你有上策我有下策，见招拆招：“我就偶尔跟你聊聊天而已，要求不高”
　　然后段桥又收到了来自某人鄙夷的眼神，乔斯许微眯着眼，半响才慢条斯理开口道：“偶尔、聊聊天、而、已”
　　“我想你没忘记吧，上一回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全程嘴巴就没停下过”他还怕段桥忘记，好心的提醒段桥。
　　“呵呵！那是一时激动没忍住，我其实话不多的”
　　“是吗？”乔斯许一脸不信的打量他，上下扫描过一遍又接着说道：“还真看不出来”
　　“……”这是话题终结者吧！这话一接一个的尬，从某方面来看也是个王者。
　　段桥讪笑，一时竟无法接这个话茬，迟了有好几秒才道“不要以貌取人吗，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不是”
　　“哼！”乔斯许不再去管他，径直回房间，都快关上门了，这时段桥听到他凉凉的来一句：“还有句话叫相由心生呢”
　　没事！已经算是一个好的开头了，他就不信他不能感动乔斯许。
　　段桥没有乱逛别人家的癖好，乔斯许没表明态度是要赶他还是留他，现在放任他在客厅，他肯定得抓住机会，死皮赖脸的住下呀，于是他干脆就霸占沙发，好好睡一觉。
　　段桥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不管是作为人还是现在，他的生物钟依旧很准时，所以他醒的很早。
　　段桥偷偷探出头去打量房间，毫无动静，于是悄悄溜进乔斯许房间，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整个空间黑暗一片，而且段桥发现，这个房间、无论是墙壁和家具，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空洞得压抑。
　　段桥看着床中央凸起一块，撇撇嘴，这装饰跟这人简直绝配、顶配、天仙配。
　　真能睡，段桥无奈，难道他没事干吗？
　　他又踱步欣赏了一圈，喃喃自语：“这设计还真是……”一言难尽，话还说完，突然身后插入一句：“真是什么？”
　　段桥硬是转了个语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别致”
　　“早上好”段桥尽量扬起笑容，给他一个饱满的精神气的问候
　　还真如段桥所说，他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进水，所以他只能跟着乔斯许后面看他吃。
　　前头乔斯许成功将一个包子下肚，将手中的袋子折叠好投入一旁的垃圾桶中，然后融入人流中过人行道，段桥没什么负担，不用感受人挤人的状况，走路毫无阻挡。
　　一开始段桥以为乔斯许是个大学生，然而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后来他又觉得乔斯许肯定有份工作，但是事实却否定了他的猜测；最后他又觉得这个人有一套房，晚上偶尔花天酒地，应该是富家子弟，会每天跟着一群富家子弟出去吃喝玩赌，整天挥霍无度，过着荒淫腐化的生活。
　　后来他发现他猜对了开头，却没算对结果，明明这人浑身上下就是一股富家子弟的味道，但他却不热衷于跟其他的人玩，除了偶尔喝喝酒。
　　段桥看他泡在网吧一整天的时候，他都迷惑了，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居然能不出入高档场所去浪，来这种破败不堪的网吧里待，而且还是个黑店，最主要的是一待就是一整天。
　　他就能打游戏打一天，嘴都不带张的，段桥不断的在一旁指导他，虽然他可能不听。
　　谁曾经还不是个网瘾少年了，段桥就坐一旁给他做指导：“三点钟方向有人，对对对，那堆盒子后面”
　　“来人了来人了，注意隐蔽”
　　“直接一个雷扔过去……”
　　“五点钟方向……”
　　这一波配合默契，乔斯许队伍夺得胜利，后来一整天两人都待在网吧里，动都不带动的。
　　乔斯许这人的活动都是不稳定的，今天他可能待网吧玩一天游戏，第二天能待家里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就纯属睡一觉，也有可能找个人陪他飙车，但往往就那一个人，就是第一次段桥看到那个长的有点憨留着寸头的男生，偶尔是四轮，偶尔是摩托，一切全看他心情。
　　他不是充实的有意义的生活，但也不沉迷于奢华腐靡中醉生梦死，就是一种毫不在意，混吃等死的态度，身上流露出来就是一种颓然，毫无生气的味道。
　　“今天干嘛去？桥哥”段桥看他动身，也立马跟上，这么久了，其实段桥还不知道他名字什么。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叫我桥哥？”乔斯许毫无波澜，
　　段桥无语，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啊？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名字啊！
　　“那你叫什么？”绕来绕去又绕回了最初的问题，于是后来一路段桥不断的绕着弯套他的话，就为了他的名字。
　　最后乔斯许被烦到了，他就没见过话这么多的人，烦死了：“乔斯许，闭嘴”
　　段桥一怔，他叫谁闭嘴呢？半响才反应过来，一副得逞的模样，趾高气昂的叫到：“乔斯许”
　　乔斯许彻底被气笑，段桥头一回见他笑，一笑如沐春风，这人本来就是一张白皙俊俏的脸，这一笑如同桃花盛开，连阳光都无端黯淡几分，虽然他知道这比喻确实有点夸张，但乔斯许笑起来还真TM的帅。
　　“你看，笑起来这么好看，天天板着脸有什么好的”段桥吐槽道。
　　乔斯许笑容“刷”地一收，又恢复那一副谁欠他几百万似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走？”听听这问题，这人一有空就提一嘴，恨不得快点摆脱他。
　　“别这样吗？不就是跟你一阵子吗”
　　“是吗？前一阵子你也是这样说的”
　　“……”
　　这天段桥醒的比较晚，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乔斯许出门不叫他，段桥只能自己出门透气，反正晚上乔斯许一定会回来的。
　　然而段桥想错了，一天过去了，乔斯许没回来，第二天乔斯依旧没有出现，段桥心里突然没着落，他这么烦人吗？直接把人气走了。
　　第三天晚上，段桥正待沙发上发呆，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输密码，进来人可能心情不好，语气不善：“你怎么还没走？”
　　之后自顾自的踩着拖鞋回房间，段桥低着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真的不会打扰你太久的，但是目前就只有你能看见我，对不起……”弱弱的声音传出来，乔斯许想要关门的手一顿。
　　这几天他回了一趟老宅，一些记忆不可扼制的纷纷冒出，跟老头又吵了一架，他又想起小时候母亲离去时他的无助，好像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就独自一人成长到现在。
　　至此之后，乔斯许就没再提过让段桥离开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