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玖shime

18、ghost·18

　　乔斯许颓坐在酒店床上，电话已经响了不下三遍，在第四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接。
　　“喂！”嗓音有气无力的，好像一夜未歇导致嗓子干哑得厉害。
　　听见乔斯许疲惫的声线，对面沉默半响小心翼翼问道：“乔哥，你没事吧，不会是过度疲劳感冒了吧，原料厂说货要开始运过来了，但迟迟打不通你的电话，你看这个货物是不是你亲自去点一点”
　　他稳定心神，捏一下眉头强打精神：“你直接叫他们运过去吧，你们接应好，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回来”

　　放下手机，看向空荡荡的床，男人诡异的对着虚空自言自语。
　　乔斯许：“你在对吧？你还在是不是？”如果仔细听的话便能发现他其实并没有表面那样平静。
　　段桥其实就在他身旁，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回答他，尽管知晓传不到他耳边：“在，对，我还在”
　　“你如果在的话，就……就”对方言语忽然一顿，不知是真的无法下接还是心底那点不安的情绪促使。
　　其实是因为他真的没有探究过段桥到底有什么能力，东西东西碰不着，连气息都没有，这种情况下他真无法说服自己。

　　段桥试着吹桌上他的资料纸，蹲在桌边鼓力吹。
　　“你多等一会，我一定想办法告诉你”他还在坚持不懈的努力，本来瘫坐在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惊坐起来，慌乱的找被他丢进角落的手机。
　　段桥看他状态不对劲，慌不择路的立马上前去：“你怎么了……”他眼里满是担忧，因为他发现乔斯许点手机的手竟然在抖。
　　段桥：“你没事吧，乔斯许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一时之间两人情绪都有点把控不住，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乔斯许调出了号码，段桥看清署名是叫徐东，他正疑惑这名怎么这么熟，下一秒乔斯许出声道：“我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啊！”段桥缓了一会，直到对方声音从声筒里面传出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徐东：“喂！乔哥，好久不见了，要不要来喝酒啊”
　　乔斯许开门见山：“你当时是在哪里拜师学艺？”
　　对方似乎莫名其妙，被问的一愣，接着乔斯许又重复了一遍：“在哪里？说话啊”
　　对面被喊得开口都不利索了：“在在在在在龙背寺，隔壁T市”
　　“知道了，多谢！”

　　乔斯许没多做停留，恰巧就在本地，收拾完便开口道，也不管人到底是否在：“跟紧我，别跟丢了”

　　乔斯许打了个车，可以直达寺庙，司机应该是个本地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不知地不地道的本地方言。
　　司机：“去哪？”
　　乔斯许：“龙背寺”
　　司机：“啥？”
　　乔斯许以为是对方没听清，又重复一遍，结果对方又懵了一瞬，空间里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后司机恍然大悟。
　　“噢！你说苍龙背，你瞧我这脑子，小伙不是本地人吧？”
　　乔斯许：“嗯，这寺怎的还有别名吗？”
　　司机边启程边跟他解释：“这本来吧，这就是个破庙，里面也只有个流浪汉住，这地又形似座桥，本地人都喊苍龙背，叫习惯了，也是这后来几年寺庙突然修缮，这流浪汉出家了，本地人多多少少都好奇，这去的人多了，传的神乎其乎的，这就传开了，后来这寺便唤成了龙背寺……”
　　乔斯许：“嗯，这还是第一次听，我听说里面有位大师很神，莫非就是这位？”
　　司机这时候便开始神神叨叨的：“是这位，不过你可别不相信，据说这大师真有两把刷子，前一阵子我们社区有个姑娘突发疾病，医生都束手无策，死查不出原因，后来家里母亲去了一趟寺庙，不知带回来了什么，没出两天，这姑娘就活蹦乱跳的，后来听说是被恶鬼缠身呐”
　　这番话要是放在几个月前乔斯许或许会一笑置之，无非是以讹传讹罢了，但是现如今他除了一丝犹豫外竟没半分怀疑。

　　“所以，苍龙背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司机看着后座一言不发的乘客，突然又问道：“哎！小伙子，你这是驱鬼呢还是祈愿呐，我跟你说你算是来对地方了，妖魔鬼怪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乔斯许漫不经心回答道：“招鬼”
　　司机：“……”
　　司机估计也是头回遇见这样的，汕笑一声回道：“小伙子你真会说笑”
　　“嗯，还行吧，我其实不太爱说笑”
　　司机也不知如何接话，佯笑几声结束了话题，车里陷入低迷，一直到寺庙山下司机眼神怪异的频频回睨。

　　那时烈日正当头，那座形似桥的山坡青翠葱郁，直通山头的石梯被遮得密不透光，寺庙就坐落于这座山头，质朴无华的木匾简陋的木门，却丝毫不显落魄。
　　山头熙熙攘攘，香火不断，庙门前有小师傅抱着扫帚点头如捣蒜，不受外界干扰，只有乔斯许两人走近对方才有了反应。
　　这时昏昏欲睡的小师傅摇着脑袋悠悠转醒，开口道：“两位留步”
　　听见此活，乔斯许段桥两人步子一顿，惊奇的看向庙门口不起眼的小师傅身上。
　　尽管乔斯许看不见段桥，却精准的跟对方对上了眼，半响他表情发生了变化，似惊似喜，全无几分钟前的死气，欣喜道：“师傅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施主，你进可以，那位小施主留下”这下两人同时精神紧绷，不安的看向小师傅。
　　“勿要惊慌，小施主这个状态不宜进去”
　　最后就是段桥守着小师傅，乔斯许自己一人进了庙，乔斯许一走，段桥话匣子就开了，不停的追问小师傅他为什么能看见自己，但小师傅又点着头睡过去了，就好像他压根看不见段桥。

　　两人到达时正当烈日当头，乔斯许再出来时却已日落西山，段桥也难得的没乱跑，乖乖的呆在原地看人来人往。
　　兴许是那人太过焦急，在跨出庙门时被绊了一下，险先倒地。
　　段桥第一时间便站了起来，对方眼神精准的锁定他，那一瞬间他突然松了口气，尽管对方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一路讲着话晃悠下山，这个事还没完，两人回去的时候接的还是那司机，由于跟乔斯许的谈话内容太过独特，对方对乔斯许印象深刻，在乔斯许进行了一番古怪的动作后，司机又联想到来时的那番话，整个人冷汗直流。
　　司机送完人，心想回去得请个道士给他和他的车作个法，别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而反观另一边，则有些幸灾乐祸……
　　“你看他那脸”段桥没忍住大笑，缓了好一会又接着说：“黑成那样……”
　　乔斯许也眯着眼笑意蔓了全脸，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大笑的某人，这是他猝不及防的落空，也是失而复得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