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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缠绕,生长,唯不可打开。

      朋友说,她的故事只有在电视里见过。起初,她以为命运的眷顾,丰富了自己的阅历,后来,她痛彻心扉,开始怀疑命运的捉弄。
      六月,一个人路过

      六月,毕业季。

      毕业班的忙碌一下子转到安静的闲暇,舒树突然没有了方向。考编?创业?再得过且过一年年?想着接下来要再次面对熟悉的同事,舒树内心五味杂陈。

      舒树今年34岁,儿子7岁,老公是工程师,自己是省城最好的中学的老师,还是全国教学大赛的获奖教师,本应该是很舒坦的状态,她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六年,每日心如针扎。

      她的秘密,从未跟家人以外的人说过。她的心情,从未跟任何人透露过,包括家人。

      树一遍遍刷新着网站,盼望着资料通过审核。又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昨天跟同事聚餐后刚出车库就把汽车右后视镜撞飞了,今天早上又因为错过了公交车上班迟到。“这个倒霉的六月!”树一遍遍在心里重复。
      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选择?如果当时不那么自卑,现在会不会不这样绝望?
      善良有错吗?还是因为善良在爱情中是罪过?
      九年前的夏天,因为不忍心伤害老实的男人,她跟他结婚了。她知道自己不爱他,但是却因为善良,没有拒绝他……想着想着,树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树皮肤白皙,长发飘飘。树爸说,大学时候的树特别好看,是树最好看的时候。树的大学同学说,树长得像刘若英,又像刘亦菲。树自己觉得,除了苗条和身高中等,长相并没有什么优点。树的高中同学说,树的文笔特别好,是个才女。树觉得,除了高考语文成绩打破了学校记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
      树这一生中最光辉的日子都交给了大学。
      2004年,她以班级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省城的重点师范大学。那个燥热的六月,她一辈子都记得。
      查分数前,因为太紧张,她打碎了奶奶的陶瓷杯盖。盖子掉落了瞬间,她的心快要跳出身体,她以为那是霉运的预兆。还好,接下来的成绩查询,暂时打消了她的霉运预测的焦虑:超长发挥!
      她的狂喜填满了那个夏天,填充了她的傲娇,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了。报考,收通知书,一切都那么顺利。
      她一直记得那个杯盖碎裂的声音,那么清晰而又有力量。她一度怀疑过的霉运预兆没有在大学校园里应验过,以至于她差点忘记了那一年的心惊胆战。

      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除了那个她偷偷喜欢的男孩,去了跟他不同的城市。
      2004年,沟通方式是电话和书信。为了爱情,树第一次丢掉了矜持,主动联系那个帅气的他。后来他成了树唯一撕心裂肺爱过的男人。
      他叫杨,跟树的名字有相同的部首,所以树坚信他俩的缘分是命里注定的。
      初入大学校园,树最开心的事情是收到杨的信件,哪怕只是一张明信片,都会让树激动一整夜,连梦都是甜的。
      大一国庆节,树一个人在异乡的大学收到了杨的电话:树,国庆节不回家的话,我去找你!
      树激动的不知所措:我不回家,我请你吃饭啊!
      那天,树穿上她最漂亮的衣服,带着她最开心的笑容,还有17岁的花样年华,在公交车站等着杨的出现。杨准时下车,只不过不是一个人,还牵手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
      “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胡迪。我们同伴同学都开玩笑叫她“蝴蝶”,很可爱的名字吧……”
      “你好,舒树,杨跟我说你是高中学霸。杨的故事你多讲给我听啊,我还没有好好了解他呢……”
      眼前的场景是树没有想到的,她还在惊讶中没有回过神来,还好有一个跟她在同所大学不同系的高中同学文男跟在后面,戳了戳她。
      “哦,对,我知道他很多故事呢。某同学,你得小心了哦,小心我告密哦……”
      树不知道那天怎么点的餐,怎么吃完的饭。只记得过马路时杨一直拉着胡迪的手,胡迪的卷发很长,胡迪抢着付了饭钱,说是要“买”杨的高中恋爱故事。

      中秋的夜气候凉爽,树一个人走在操场上。看着夜空的明月,耳畔回响着胡迪和蝴蝶的玩笑。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树一滴眼泪,有些想念,想念谁,她不知道。

      “树,你觉得胡迪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是杨的电话。
      “我的看法?”树很惊讶,她不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份。“我很喜欢她。”
      “谢谢你,树,我也很喜欢她。”
      大一一年,杨再没有来找过树,只是时常给树写信,讲述他的故事:入街舞社团了,晚会表演很出色……树每次都回信,隽秀的字,还有高中时总是被老师喜欢的文笔。
      第四章

      树学的英语,班里只有四个男生。树只有17岁,是班里年龄最小的。
      同宿舍的女生把树当妹妹,叫她小孩儿。舍友莉说男生林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异地恋女朋友,跟树长得很像。林是班里四个男孩子里最高,家庭条件最好的那一个。
      树很生气,她不喜欢这种玩笑。更何况,她从未跟林说过话。

      大一歌手大赛,树作为观众去的有些晚。五音不全的树心里一直念着:要是杨在这就好了,他唱歌那么好听……快到入口的时候,门砰的一声,林从里面出来了。他直愣愣地盯着树,一动不动。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走了进去。树想,可能莉说的对,她跟林的女朋友长得很像。
      歌手大赛后,树收到了杨的明信片。

      大一下学期,英语系重新分班,因为教室很小,没有多余的座位,大家抓阄排座。树和林坐在了一起。
      林很瘦,很高,眼睛不大,嘴巴很小,带着眼镜。除了皮肤有些黑,林和杨竟然长得有些像。林是标准的学霸,专业课老师都禁不住赞叹的学霸。林说他本应该上北大,可惜高考发挥失常。林跟女孩子说话很容易害羞,这点和杨正好相反。可能真的是因为对方跟彼此喜欢的人太像,坐在林旁边,树竟然有些暖暖的,像老朋友一样。
      一次林感冒了,鼻涕一直流。树不知从哪听来的,告诉林用自来水冲鼻孔就好了。下课林照样做了,回来埋怨树真是个馊主意。树借来纸巾送给林,恰好是纸巾中最常见的“心相印”。本来树觉得不妥,怕引起误会,但是树的善良让她果断送了出去。女追男,隔层纱。果然,林找来了好兄弟助阵。
      “树,我宿舍老五想认你做个妹妹,你同意不?”林的好兄弟问。
      “老五是谁?”树真的不知道。
      “不同意拉倒了。”这貌似是一位不太靠谱的好兄弟。

      树没有说话,回宿舍问莉老五是谁。莉说老五是男生中最不好看的那一个。莉还说,林的女朋友美若天仙,树长得差远了。
      17岁的树并没有真正听懂莉的话。第二天,树和林的好兄弟说:我不同意。

      后来的后来,树遇到林的另一个好兄弟,谈起这件事,问老五是谁,他说老五是林。那时已经是2008年,大学毕业了。

      不知实情的树拒绝了对方以后,林跟树一直保持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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