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往》不送

8、第 8 章

　　看到房间里正安然坐着的两人，苏晓舍不禁有些诧异的瞪大眼睛。
　　把戎国打得节节败退的誉国皇帝只是一位穿着便装的俊秀少年，而传说中阴险恶毒令人悚然的太后，此时正慈祥的微笑着，皱纹一层一层如杂缠不清的树根，老态龙钟。但气质是明摆着的，那股雍容却又略显阴郁的气息，做不得伪。
　　两人正微笑着闲谈，一个孝顺贴心，一个慈爱宽厚，岁月静好的模样。苏晓舍进来时，他们仿佛正谈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齐笑了起来。
　　但谁不知道这只是层窗户纸，捅破了只剩火药味。
　　苏晓舍与肖破璟躬身道：“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沈衡瞧着这两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微微笑道：“起来吧，北静王、琛楠候远道而来，为的是交流互鉴，是我大誉难得的贵客。”说罢，他微微停顿，将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片刻，最终停在了肖破璟身上：
　　黑衣将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细腻，纤尘不染，剑眉星目，正如墨纸上的无瑕白玉，道不出的温润，清俊脱俗，仿佛只染残红夕阳，不沾凡间烟火。
　　只听沈衡笑道：“琛楠候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这话娓娓道来，却让苏晓舍听出几分调戏之意，心中咯噔一下：莫非，这少年皇帝……竟有断袖之癖？苏晓舍想到此处，不禁暗暗一惊，心中生出几分对琛楠候的担忧之情，眼神注视着地板，余光却瞟着肖破璟。
　　肖破璟冷冷道：“陛下过奖，外臣惶恐。”可眉目间，却只一股淡淡的嫌恶，丝毫没有自己刚刚所说的“惶恐”。加之那句加重了语气的“外臣”，登时叫沈衡面上有些挂不住。皇帝极轻地皱了皱眉，却很好的遮掩过去，摆出一副宽容的模样，不着痕迹地看向另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微微笑了笑，仿佛在告诉苏晓舍，刚刚苏晓舍的小动作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苏晓舍身上登时微微感凉，不经意间抬起头，妖冶绝美的面孔便直直对着沈衡，反让沈衡微微失神了片刻。此人若换上女装，倒不失为倾城佳人一位。想到此处，沈衡笑意越发浓了起来。
　　苏晓舍不知这位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为何一直瞧着自己，总觉心底发虚。为了不失礼仪，只好强迫自己也抬起眼，像个没事人一样迎着沈衡目光。
　　沈衡面露得意之色，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太后抢了先着：“陛下，这两个娃娃长得真是水灵，又听闻琛楠候乃是位人才，能文会武，军事天赋也高。可见，戎帝还是挺有诚意的，不如就且给他们赏些官位，壮我大誉之力，长我大誉之清名，如何？”
　　苏晓舍微微一惊，虽在来誉国之前，他便早早听说了誉皇与太后之间存着很强的分歧，但也绝没有想到，这位太后竟然如此大胆，连皇帝的话头都敢打断。
　　肖破璟捕捉到了少年吃惊的眼神，唇角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