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殉情不能的太宰治》淇下月白

5、第 5 章

　　“太宰先生失踪了，好像？”距离中岛敦被芥川龙之介袭击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知道太宰治是前黑手党的冲击太大，在接收到太宰行踪不明的消息后，染谷真央也不过微微歪头，十分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国木田的话。

　　“真央和太宰先生还在闹矛盾吗？”正好谷崎兄妹就在自己身边，中岛敦压低了声音，并没打算让当事人听到。

　　武侦社的社员猜不到太宰治入社前的职业，也没猜到真央的反应会这么大。

　　时间回到几天前，中岛敦第一次执行侦探社的任务，按理来说，真央并不会碰到被樋口一叶故意引到小巷的侦探社一行人，甚至太宰治都是靠着偷放的窃听器找来的，真央来的时间倒更早一些。

　　她是跟着芥川来的。

　　黑衣的少年看上去病弱，但到底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走进横滨西区警察局后就利落地杀了值班的警察，并留下了炸弹一枚。黑衣肃飒没沾染上一丝血迹，却在转身离去时咳出了血。

　　真央本来是被乱步使唤着在这附近买零食的，只是路过的女人看见警察局里的惨状惊吓出声，将她吸引了过去。

　　满地的血。触目惊心，让人不禁怀疑警局里究竟死了多少人。刚才发出尖叫的女性颤抖着想打开一个包，被真央拦了下来。

　　她的直觉没错，包里装着的是炸弹。

　　来不及多想，真央抄起装着炸弹的包跑出警局，视野边缘，唯一与周边景象格格不入的是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只有垂下的发鬓尾部带着不知是先天还是后染的白发。

　　没由来地，真央就把他认作了事件的始作俑者，而真央的直觉，从不出意外。抬脚，真央一手装着零食的环保袋，一手装着炸弹的帆布袋，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大概是对自己的异能力太过自信，明明只是武装侦探社调查员的家属，真央也总是干着调查员的活，而武侦社的人也从不担心染谷真央的人身安全，毕竟，被他们称作【永恒之礼】的能力着实作弊了些。

　　但要说芥川龙之介没有发现真央，未免有些低估港/黑无心之犬的名号，年轻的祸犬只是没把弱者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弱者的关系网出乎了芥川所料。

　　不管是谷崎润一郎被触及妹妹后突然的强硬，还是中岛敦幼稚的反扑，亦或是两人的配合，都没能让芥川真正放在眼里，和人虎交战的一瞬，熟悉的人，熟悉的人间失格，才让芥川久违地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真央就站在离战局不远的拐角躲着，将太宰“在意美人行动”的调侃和芥川根本没想过隐瞒的“前港口黑手党，太宰先生”尽收耳底，想了想，把零食袋一扔，提着炸弹走了出去：“太宰先生，这人说得是真的吗？”

　　虽然不知道这小女孩是什么人，但刚收到剧烈冲击的樋口一叶也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使她清楚芥川前辈不可能说假话。

　　太宰治显然也没想到真央会出现在这里，略显慌乱地岔开话题：“咦，小真央，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个嘛，是炸弹哦。”真央说着，露出一个纯朴的微笑。

　　芥川认出了帆布袋，是他之前用来炸警局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爆炸，还到了这个女孩的手上，被用来威胁太宰先生：“小鬼，放下那个包！”

　　罗生门随心而动，黑兽以芥川为中心悬停在空中，利齿对准了真央，只要她一有危险的举动就会被罗生门撕碎。

　　太宰治头疼地观察了一下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下意识地挡在了真央面前：“芥川，把罗生门收回去。”

　　“是。”虽然芥川回得干脆收得也干脆，但双眼依然恶狠狠地盯着真央，不过这次比之前却多了些难言的嫉妒与不甘。

　　被挡在太宰身后的真央胆子贼大，挑衅似的回瞪过去，心思却依然放在太宰治身上：“太宰先生，你真的之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吗？”

　　虽然复述了刚才的问题，太宰治和芥川的互动骗不了人，两人之间的渊源或许比真央想象得还要深上几分，但有时候，比答案更重要的，是从太宰先生口中听到那个答案。

　　“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太宰先生，您在犹豫什么，告诉那个小鬼，您不仅是前港口黑手党，还是我的上属，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

　　不论是试图安慰女孩的樋口一叶还是暗戳戳透露亲近关系的芥川龙之介都忘了一件事，他们站在港/黑的立场上，自然不觉得前港/黑有什么问题。

　　至于太宰治，太宰治只想叹气，芥川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眼力见儿，但事情总得有个了结，黑发的青年拿过真央手中的帆布袋，用力地朝没有人的方向扔去。

　　漫天火光中，真央看见那双好看的鸢色瞳孔中只倒映着自己，“真央，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太宰治，是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即使是和太宰同居了一年的真央，对上认真的太宰也有一瞬间的破防，只是清醒过来后就愈发生气，本是失去战斗力在一旁吃瓜的谷崎润一郎都不禁扶额，不懂太宰治为什么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奔驰。

　　可惜现场唯一的感情专家谷崎直美被弄晕了，不然必是恨铁不成钢甚至想现场指导，让本就尴尬的场面火上浇油。

　　事实上，和真央相处了一年，不管是太宰治也好，还是武侦社的其他成员也好，都没怎么见过真央真正生气的样子，但是好脾气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往往没那么容易能平息怒火。

　　唯一还在状况外的武侦社员大概就是中岛敦了，港口黑手党不太可能会接着对他们不利，放松下来的中岛敦还有心情想到猜测太宰前职业的奖金，七十万日元啊，本来以为一个个职业蒙过去总有一个能蒙对的。

　　更加生气的真央遵循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知识，在港口黑手党面前为太宰治保留了最后的面子，秋后算账就等到两人回家再说。话虽如此，在到家之前也不是没有出气的法子。

　　青白色的天空在横滨上空延展，娇弱的太宰治被迫当苦力。

　　明明说了不想背三个人回去，但是刚惹火了自家小孩的太宰治没有人权。于是在国木田是块儿砖，哪儿有需要往哪儿搬的前提下，太宰治依然被监督着搬完了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谷崎直美除外，她已经被其他侦探社的女性文员带走了。

　　港口黑手党如同他们来时安静快速地消失在各个街道，却为真央的平静的生活投入了一颗石子，石子落入水面，激起一圈圈波纹，四散开去，一直扩散到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