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何处》墨落无何

1、哦，王爷

　　月光下，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婆婆拿着衣服同旁边一个年轻男子谈笑，那男子眉目若画，睫毛在月光中染了些光，把眼眸衬得黑亮。这男子是华阴的，传闻说是张家人，不知可信不可信。
　　华阴张家是华阴地头蛇，官府都退避三舍，初认识的时候，他说他是华阴人，张姓，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小王爷（受）笑了笑，叫他张华阴（攻）。

　　后来似乎是开玩笑般的，张华阴听小王爷叫这个老妇人奶娘，追着认了她做干娘。两人就一个奶娘，一个干娘的叫了起来。

　　“又是素姑娘，造业啊，她还敢来。”老婆婆叹了口气道。
　　年轻人听了素姑娘这三个字后眉头皱了皱，问“干娘，我一直挺好奇的，清诀是怎么招惹上这个素伶姑娘的？”
　　提起当年事老婆婆算是打开了话茬子。

　　“素姑娘是小王爷随父回京时遇见的，老王爷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打不动了，告了病，打算听天由命老死在家里，小王爷就跟着回来了，回来之后大大咧咧的该结交的不该结交的，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整了一堆，还到处打架，什么‘不更名，不该姓，连死都不怕，唉怎么说来着啊……’”

　　年轻人笑了笑：“这个我知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清诀。’我便也是那个时候被他捡回来养侯府的。”

　　“小王爷只知道自己与素姑娘两情相悦，非在一起不可，”老婆婆摇了摇头。
　　男子眯了眯眼，继续听。

　　“老王爷摸的清啊，素姑娘家里有朝廷要臣素姑娘又是半个皇亲国戚，注定嫁个皇子，哪个皇子娶了素姑娘，想当于皇位拿到一半，你说素文候怎么肯把素姑娘嫁给小王爷呢”老婆婆一连说了大串，吐出口气，叹道：“造业啊。”

　　张华阴问道：“当时不是有那个四皇子喜欢素伶，早就定下了她吗？”

　　“是啊，说是非她不娶，虽然现在娶了要不见的多爱，可当时谁敢和他抢，明白人都晓得皇上的位子八成是要传给他的。”老婆婆答道。

　　张华阴脸上露出了一些不屑。

　　老婆婆又道：“小王爷也是知道老王爷那个脾气，平常胡来是胡来了点，却从不忤逆老王爷，怕老王爷气坏身子，往常里只要老王爷听完摇摇头，小王爷就立刻听话的收手了，但那回小王爷把老王爷气得可不轻，生生咳出一口血……欸，四皇子娶素姑娘时你也知道么，也不知道听了哪个给出的馊主意，小王爷竟要劫花轿，人都找好了，没去成，被老王爷一棍闷晕家里了。”

　　“知道知道，劫花轿的馊主意还是本人出的呢。”
　　老婆婆“哎呦”一拍手，指了指张华阴：“你啊你……老王爷当时都要吓死了。你可晓得那是个多大的罪……”

　　“也是我通风报信给老王爷，让老王爷把他闷晕家里的。”说完张华阴狡猾地歪歪脑袋眨眨眼，果然，缺德事儿干多了，连廉耻点都显得有点偏颇。

　　老姨娘笑着不轻不重给了他一巴掌。
　　“干娘，你说李清诀那时候要是知道不得弄死我。”张华阴捂了捂胸口，怜自己这个香惜自己这个玉道。

　　“他可谢谢你吧，皇子的亲都敢劫，脑袋往铡刀上凑，不要命……不过，他喜欢素姑娘也是真喜欢啊，老王爷都说了，从没见过这么痴情的人儿。小王爷，知道素姑娘嫁人了后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又叫又骂，谁也不搭理，老王爷气得把他爷爷灵位都从祖庙里请出来，自那以后，转了性一样，也不胡了，难受也不摔桌子砸板凳地发脾气了，喝口酒，在树上睡一觉能过去也过去了，不能过去也能忍。”

　　“是啊，他在树上睡觉，我在树底下看书，他摔下来差点没把我砸死。”张华阴幽幽道。
　　“在树上睡是因为小王爷跟素姑娘就是这么认识的，多痴的人儿。”
　　没次老婆婆提道痴情，这位张华阴脸色都会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