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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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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礼茂小心的侧目观察着顾言知的表情，可又看不清楚他的情绪，有点丧气的垂头。
“我没有不高兴，”还是轻柔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静，“没有生气。”
还反过来被他安慰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
“他还喜欢你。”
顾言知用的是陈诉句。
“嗯...”礼茂想起前不久的相遇，“他之前也找过我。”
“也没什么...”
“其实，我以为，他会放下的很快的...”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礼茂都以为，司祁会放下的很快，因为他以前也是流连花丛的人，所以她以为他在娱乐圈那样复杂又充满诱惑的地方可以很快的又开展新的恋情。
就好像是安慰自己的一样，她一直这样固执以为，也故意的去忽略，他跟她在一起的那三年，一直很专情，他宠溺撒娇的样子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她对司祁是特殊的存在，只是她不敢承认，她负了一个人。
妈妈，终究，还是我错了啊...真是太自大了。
另一边。
司祁回到公寓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沙发坐下。地上散落的、茶几上摞着的书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有只猫，她出版的所有书，第一次印刷、第二次印刷、典藏版....
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橡树下》几个大字有点烫眼睛..
司祁把书扣在脸上，不知是第几次懊恼。
为什么当初要较真这个...如果那个时候他当作不知道当作没有看见，那现在跟她跨年的就还是他，或许已经结婚...也会有一个长得像他们的宝宝。
有多少嫉妒，就有多少后悔，像有无数的蚂蚁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连着四肢百骸都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沙发上靠的的人微微的动了动，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的置顶，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敲着字，眼里颓然。
司祁：得偿所愿，祝你幸福。
刚到家洗过澡的礼茂看到消息，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
心里有点涩有点苦。
礼茂：谢谢。
礼茂：祝安好、顺遂，新年快乐。
官方，客套，注定了两个人的结局。
现在想想，司祁跟她分手以后从来没有纠缠过也没有为难过她，反倒是她，如避蛇蝎般的一直再逃避，或许，那个时候多多少少有点被戳破心事的不堪吧...
礼茂心里有点堵。
礼茂：睡了吗？
几个字刚刚发送出去，看到时间又觉得不妥立马撤回。
不过几分钟，电话铃声响起，礼茂看着闪烁的名字有些意外。
——“你还没睡？”
突然想起刚才她撤回的内容，她又问了一句。
——“你看到了？”
——“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
——“我没走，刚刚把车停了，现在在你楼下。”
......
直到顾言知出现在门口礼茂脑子都还有点恍惚，但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埋着小脸贪婪的吸着独属于他的雪松的气息。
多少有被安慰到。
良久，礼茂放松下来，还保持着鸵鸟的动作，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我以为你回去了。”
“感觉你会需要我，就多呆了一会儿。”
礼茂的脑袋在顾言知的怀里蹭了蹭，把头抬起来时头发都乱的毛茸茸的。
“那你感觉真准。”
就好像回到高中他们还是邻居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错身，顾言知也能精准的捕捉到她的情绪，会突然现在她的房门口，有时端着一盘水果有时提着一块蛋糕，两个人坐下闲聊交谈，在一字一句中一点一点消耗掉她那点负面的情绪。
所以到了现在，只用顾言知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觉得无比安心，连着心情也跟着松了一点。
“就是你这样，所以那个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对你的依赖是因为你像我哥哥一样...”
礼茂窝在顾言知的怀里不经意的说起却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直，她抬起头看着顾言知微微拧起的眉，伸出指尖轻轻按压在上面。
顾言知松了眉头，伸手包裹住礼茂的手，轻轻开口：“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那样对你。”
礼茂微微一怔，就像一枚暖玉熨帖在心上传递出泊泊不断的温暖。
“顾言知，你给我讲讲你大学之后的事吧...”
申请转系后密集的约谈，几乎扎进书堆里的大学生活，如愿进了国内首屈一指的投行，然后是觉得没有什么挑战的去考了个在职研究生...
就像是开挂一样的人生，就这样被顾言知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是不是很无聊。”
顾言知扯了下嘴角。
这样的生活，连着他都觉得平淡而无聊，像极了他人生旅程多数的样子。
“不是很厉害吗？”礼茂眨眨眼，扳着手指头细数，“颜值高，又是名校，年轻又是高职高薪，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
“呵呵。”
顾言知轻轻抚摸着礼茂的头发，眼里夹着说不清楚的情绪。
“你有后悔过吗？”礼茂靠在顾言知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我觉得，你还是很喜欢物理数学的...”
顾言知低垂着眼，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礼茂的掌心：“应该有过。比如在应酬的时候。”
礼茂想起以前顾言知就很不喜欢家里来人时他不得不去招呼，等人走后就马上窜到202来喘口气的样子。
“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你比我爸更适合做外交。”
“嗯...可以做，但不喜欢。”
“那你学金融以后，觉得怎么样？跟你想的一样吗？”
“比起待在实验室里不断的推演，做我现在的工作更像是纵古观今，因为不可预测更有挑战一点。”
“啊...你这样显得我的工作好没有难度啊...”
“为什么会去中文系？”
“我也不知道，迟来的叛逆期？不过...我爸妈本来对我选专业也没什么意见，就脑袋一热就报了。”
“嗯...”
......
新年的第一天，顾言知抱着礼茂聊了很久，聊从前，也聊分别，两个人谁先睡着都不知道...
蜷着睡了不知道多久，礼茂一身僵痛，睁开眼看到把她抱在怀里的顾言知，只觉得更不舒服的人应该是他。
礼茂小心翼翼的想从顾言知身上下来，手却不小心压到他的腿惹的他闷哼一声。
“对不起。”
礼茂缩着手一脸歉意。
顾言知有点难受的皱着眉，声音喑哑：“没关系，腿有点麻。”
顾言知闭着眼，腿间瞬间回血又痛又麻的感觉让他有点缓不过劲来，过了好一会儿，双腿才恢复知觉。
“现在几点了？”
礼茂看了眼时间：“快8点了。”
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好，两个人并没有睡多长时间。
“嗯...”顾言知站起身子往厨房走去，“家里有什么吃的吗？先吃早饭吧......”
顾言知拉开冰箱看到里面的东西表情一僵，礼茂出现在身后面容尴尬的解释：“我以前...经常出差，所以....”
除了冷藏的水和饮料就没有其它别的东西了...
顾言知有点无奈的弹了下礼茂的脑门：“在家不吃饭的？”
“不是呀...我一般都在公司吃。”礼茂揉着脑门，虽然不怎么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出去，买了也是浪费...”
顾言知环顾了下房子，心里暗自琢磨着，问道：“房子还有多久到期？”
礼茂不知道顾言知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春节后。”
“那就不续了，搬去我那儿吧。”顾言知神色自然的说，“我家食材很多，一个人吃不完。”
礼茂：“？？？？”
“如果你不想跟我一间，书房改一下还是可以住人。”
顾言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敛着脸看着礼茂，惹得礼茂一阵心虚的梗了梗脖子：“不是...我没有...”
顾言知没有等礼茂说完，眉开眼笑的继续说：“那就不用改了，跟我住一间。”
礼茂：“？？？？？”
“这么快就同居？”
顾言知轻笑：“没什么不可。”
礼茂知道顾言知矜持克制，却不知道原来他可以这么激进又主动...
她只是稍微的想了想，然后耸耸肩，她本来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既然顾言知提出来了，她也没有什么。
“那好吧，等我退租了...”
“一会儿吃完饭就收拾行李吧。”
礼茂话还没说话就被顾言知抢先一步让她差点咬着舌尖，她咽了下口水：“这么快？”
顾言知一脸正经：“年前你跟我都很忙。”
年前总结和战略计划各种事堆在一起好像是没有什么时间...可她怎么感觉被绕进去了？
“那...”
“先去吃早饭吧。”
这是顾言知今天第几次打断她了，说好的君子呢？
礼茂虽然有些懊恼，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被牵着鼻子走。
等两个人吃完早饭回来，礼茂走进房间看着自己要收拾的东西，说真的，她的东西真不多，以前本来就长期在外，租这套房子也只是为了回来有个固定的住所，所以她收拾行李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可耐不住身后眼光逼人，她硬着头皮把自己要收拾的东西理出来，顾言知再帮她打包，轮到收拾书房的时候，她心一咯噔，整个人挡在门前拦着顾言知的脚步。
“这里都是我工作的稿件，就先不收了...”礼茂心虚的时候眼睛会四处乱瞟，“等我自己收拾吧...一会儿弄混了就不好了。”
顾言知沉着眼看着她，眼看着面前的小人头快缩进脖子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子轻答：“好。”
礼茂的东西真的很少，除了衣服装了两个行李箱其它的东西只用两个手提袋就装完了，当然，还有书房的那些东西。
礼茂看着顾言知把她的东西放进后备箱，不禁内心感慨。
没想到顾言知说风就是雨的，今天就要搬去他家了...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啊...
会不会显得自己一点都不矜持？
礼茂突然有点打退堂鼓。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礼茂看到顾言知关门的动作一僵，然后是温和又可怕的笑...
“快吗？”
好似寒风顺着脖子钻进来。
“不，不快！”
礼茂觉得自己的胆子一点是被狗吃了。
顾言知走到她面前：“茂茂，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可以跟我说。”
“也没有...”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礼茂觉得自己好像被矫情精附身了，“就是觉得，这样会不会觉得有点不矜持。”
顾言知抿了抿嘴唇，说：“其实我搬过来也可以。”
礼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