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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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几天，贝里的日子果然越来越不好过了。
被韦斯莱双胞胎盯上的人，就没一个能逃得掉的。而且他们还很会掌握分寸，总是在越界的边缘徘徊，巧妙地控制在欺凌与恶作剧之间。
对此，我只想说，他活该！
只不过这家伙着实太恶心了些，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试图给我下迷情剂，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表哥们见这个人已经完全没脸没皮了，加紧又做了个小发明给我。是一根可以自动检测迷情剂成分的小棍子，只要伸进我要吃的食物或是饮料里，就可以检查出有没有放迷情剂，也算是彻底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真是太贴心了~
贝里在我一次又一次用小棍子测出迷情剂之后似乎也开始气馁，虽然依旧天天用油腻的目光阴沉地盯着我，但也消停了不少。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的。
真的。
然而命运向我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星期之后，贝里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就在某一天早上我去吃早餐，下意识地拿出小棍子警戒时。贝里本来会在我斜对面的位置盯着我，但今天，他常坐的座位上坐着其他人。而他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悄无声息，仿佛人间蒸发。
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当我问起贝里的事情（因为我担心弗雷德他们把事情做的太过把人家整到圣芒戈去了），人们的反应都是：谁？贝里？什么贝里？
看着一脸迷惑的舍友们，我陷入了深深的怀疑——究竟是我的精神错乱，还是你们记忆出了问题？
于是我又去询问了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记得送了我糖果，记得魁地奇队发生的趣事，却唯独记不清贝里这号人和迷情剂事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脑海中悄然模糊。
如同在水里混杂的油彩。
这就奇了怪了……
只感觉自己一阵混乱，竟也有些自我怀疑起来。贝里……会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角色吗？难不成我有臆想症？
可是、可是。
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
我凝视着手中那根可以测出迷情剂成分的小棍子——我可以确定这是绝对真实的。这分明就是前不久弗雷德和乔治为我做的，就是因为那个给我下迷情剂的贝里。
现在这根棍子都还在这儿，证明我并不是在异想天开。可是为什么……贝里会被遗忘呢？
我还去问了之前和贝里在同一个寝室的同学，他们纷纷表示自己并不记得有贝里这么一个人，连之前在我印象中和贝里玩得特别好的一个小巫师都一副“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贝里”的神情。
……
他们眼中的茫然让我心惊。
贝里曾经的那个床位此刻只剩下个床板，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上面落满了灰尘，好像从没人在上面度过漫漫长夜。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抹去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一瞬间，我开始质疑这个荒谬的世界。
几天后的预言家日报的边角处，报道了一宗小小的新闻——贝里夫妇二人陷入了狂乱的精神状态中，似乎已经完全神志不清。
“记者采访贝里夫妻时，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直在重复着一段话，关于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儿子。贝里夫妻似乎坚信自己曾经有一个儿子，然而我们都知道，这根本是无稽之谈。这样一个精神失去控制的巫师是否还能担得起麻瓜物品管理的队长职责？丽塔·斯基特将为您带来后续报道。”
这则报道背后牵涉到的新的权利更替与魔法部内部掀起的政治斗争和霍格沃兹的安逸生活没有任何关系，很快就被同学们抛之脑后。
但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几周之前，莫利亚·贝里这个人还存在于拉文克劳一年级。
如果是我记忆错乱，那么那根小棍子，贝里夫妇的混乱又该怎么解释？单纯的巧合吗？
这种不可控制感持续围绕——如果人的大脑可以这样被轻易欺骗，那么，存在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种状态只维持了几周便消退了。
因为，莫利亚·贝里回来了。
世界似乎再次发生了变化。他的好友照旧与他谈笑风生，舍友们对于这个人的记忆也重新浮现，他存在过的痕迹一一回归，就好像之前他消失的那段日子只是我的错觉。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份预言家日报翻出来。上面边角处原本对于贝里夫妇失去神智的报道变成了一篇无关痛痒毫无瓜葛的魔法界社会研究论文。
我将报纸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即便我将这张纸瞪穿，也只能看到那篇平平无奇的论文，似乎之前的贝里失踪只是我的一个梦罢了。
我站在阴影中沉默了许久，只是越想，就越发感到细思极恐。
这个世界……是被控制着吗？
没人能给我答案。
这种只有自己记得的感觉，与其他人的记忆格格不入的感觉……
当我想要和其他人提到这件事情，还只是刚刚说出口，他们就忘了上一秒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像是沙子，顷刻间，被风吹了个干净。
贝里回来之后，和之前似乎也不大一样了。
他还是会有情绪波动，还是可以正常生活。但是他偶然之间露出的眼神，空洞、死寂。就好像有些东西已经腐烂在他的身体里，剩下的不过是个躯壳。
在面对我的时候，他还是会有明显的情绪反应。不过不是之前的疯狂迷恋，而是深深的恐惧，如同注视着博格特。
他还会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不同的反应，配合自己经历的场景做出合适的举动。
就好像一个被放大的木偶，始终向人们露出表面的假笑，被旁人操纵着在舞台上行动，无比精妙。
好奇怪……而且别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这种不对劲。
这种感觉，总觉得在哪里也经历过。
我努力回想着这种感觉，想从记忆的罅隙中翻出些线索。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走在我前面的贝里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
这次没有再出现扭曲的恐惧，只是空洞，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光亮见不到底的深渊。
然后，他的嘴角向两边张开，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无比怪异地歪了歪脑袋。
熙熙攘攘的走廊似乎瞬间就静了下来，一切仿佛停滞在这个笑容背后。
一阵凉风拂过，我无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有冰冷的指尖在我的颈间掠过，替我挽起发梢。
我猛然回头。
——“安娜。”
埃梅特·麦克道格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若无其事的样子，挂着温暖的笑容，语气缠绵悱恻，还有几分对我无可奈何的意味。
刹那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我惊惧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学长。
突然就安静下来，时间如同静止。
埃梅特学长就那样看着我，温润如玉的模样，好脾气地笑着，逐渐走近。我想后退，想大喊，想逃离，然而双腿就像是灌满了铅，就那样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抚上我的脸，冰凉的手指暧昧地在我脸上划着圈，柔软的指腹按在我的皮肤上。
“安娜，不要总是想太多，对身体不好。”他情真意切地对我表达了关心，只是怎么听都像是威胁，“你明明知道我不忍心让你有事，所以别想太多了。”
我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安娜，我还是挺喜欢你的。”顿了顿，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愤怒，“那个莫利亚·贝里怎么能这样对你呢？他怎么能给你下迷情剂呢？这真是太过分了！”
看上去稀松平常，就像是一个朋友在表达支持。
我依然是站在原地，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一团，手心发潮。
啊，我明白了。
埃梅特·麦克道格就是个疯子，是个披着完美假面的衣冠禽兽。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贝里失踪这件事情大概率是因为我。
看着学长逐渐走远，贝里也收回了那种怪异的表情，继续和旁边的朋友聊天，仿佛刚刚无事发生。
还有他望向学长背影时不自觉流露出的惊恐与卑微。
他消失的那几周里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但可以想见，落到埃梅特学长手上，他肯定是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吧。
而我自己，就被这样一个疯子给盯上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庆幸至少这个疯子还挺喜欢我啊。
我苦笑着想。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