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货色》禾花鲤

9、第 9 章

　　距离打台球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周锡纯跟唐季两人又默契地没有互相联系，最近度假村的事情越来越多，周锡纯也开始频繁加班。

　　说好的周末双休不过就是把工作日的时间不断延长，她甚至还要把做不完的工作留到周末在家里上班。

　　啊，就算自己是万恶资本家的女儿也逃不过被剥削的命运。

　　在又一次加班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周锡纯揉着凌乱的头发呼了一口气。

　　她放眼望了望周围的工作，很多人都去吃饭了，这会儿零零散散的只剩下几个人。

　　“一起去吃饭吗？”闻时见她没有再沉迷于工作，便主动过来搭话，“我在附近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川菜馆。”

　　“不用了，我不饿。”周锡纯不是故意拒绝，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吃。

　　每次累得发疯的时候，她只想躺到床上什么也不干。

　　“好吧。”闻时也没有不高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不出十几分钟，他就再次回来了。

　　“给你买了杯烧仙草，里面小料多，能垫垫肚子，累一天不吃饭还是不行的。”闻时把烧仙草放在周锡纯桌子上，关心地问。

　　周锡纯摸了下，还是热的，“谢谢你啊。”

　　闻时一愣，脸稍稍红了些，“客气什么，以后我们要是都能转正，说不定还是一个组的同事呢。”

　　周锡纯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套近乎，回应了个笑容。

　　以前不是没人追过她，但是她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对于主动追上来的男生都不怎么感兴趣。

　　但闻时的举动也没有特别过分，周锡纯也不能说出些明显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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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又等到一个休息日，周锡纯收到一条来自许尤的消息，她的新戏今天就要杀青了，让自己去探班顺便庆祝一下。

　　周锡纯欣然应允，并且买了好大一束花过去。

　　到的时候许尤还有最后一场戏要拍，她作为女主角最后要跟男主来一场吻戏，不过是借位的。

　　吻戏不像亲密戏那般，需要清场，又碰上杀青日，剧组里的人并不算少。

　　前面还有戏在拍，周锡纯便去了许尤的单独休息间。

　　“来啦阿纯，你的花谢咯。”许尤正坐着，化妆师在给她化妆，不方便起来。

　　周锡纯走过去半坐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拍了张许尤的照片，“黑卷发红唇，美人呐。”

　　“你就别打趣我了。”许尤扫了扫她的模样，“你怎么无精打采的，不会是跟那谁整晚厮混，夜不能寐吧？”

　　“厮混什么啊，我现在是一个本本分分的打工人。”周锡纯无奈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我跟他现在都失联了。”

　　“失联？你前几天不还跟我说在台球厅不安好心吗？”

　　“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联系了，他的西装外套还在我这儿呢。”

　　这下也不用纠结还不还了，连重新联系上都费劲，他不说的话，她好意思开口提起那种事情？

　　这下除了度假村的事情之外她跟唐季就再也没有任何能联系到一起的地方了，而且她就是个小实习生，在项目方面，还不一定能见到唐季。

　　许尤红唇微扬，捉摸不清周锡纯的态度，“我说你矜持个什么劲儿，喜欢那感觉就冲啊，做好措施不就行了？”

　　“说的倒是轻巧。”周锡纯觉得自己太不坚定了。

　　人可能就是贱吧，当面问在那里装矜持，事后联系不上了又开始闷头后悔。

　　哪有那么多机会能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啊？

　　而且唐季已经问过她很多遍了，是她自己每次都犹犹豫豫给不出个答案，要是唐季放弃了觉得她不会同意了也是应该的。

　　总而言之，这算是她咎由自取，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那人家问你你不说，你在我这里嘟囔更没用啊。”许尤看着她也着急，“还是说你喜欢强迫的，嘴上不要不要实则喜欢他直接就把你睡服的那种？”

　　“话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周锡纯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许尤那么直截了当地一说，好像确实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喜欢霸王硬上弓……？

　　人的xp是千奇百怪的，她这应该算普普通通的。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周锡纯勉强安慰着自己。

　　很快有工作人员喊许尤去拍最后一场戏，周锡纯便跟着去了现场。

　　角落里放了一个三层大蛋糕，许尤跟她解释，“今天正好是我们导演生日。”

　　周锡纯点点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屏幕后面坐着一个年长的女性，应该是副导演，周锡纯扫了一圈也没看见导演的身影，但身后很快传来了动静。

　　“导演，最后一场已经在拍了。”

　　“好，我知道了。”导演应下工作人员提醒的话，转头又跟身边的男人说着，“你看看你，工作那么忙你还大老远跑过来，一个生日而已，过不过都一样。”

　　“正好今天有空，顺便看一下您的身体。”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周锡纯坐着的身子陡然一僵。

　　“周小姐，你又来了啊。”导演见了周锡纯，便亲切地给她打着招呼。

　　周锡纯经常来探许尤的班，也给剧组送过很多吃的，不少人都对她脸熟了。

　　“导演好。”周锡纯站了起来。

　　“听说你在州原工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恒昱集团的总裁唐季，也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导演心肠格外好，有意让周锡纯认识一下唐季，对以后工作方面或许有更好的发展。

　　果然是唐季！
　　居然在这里也能碰到他。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眼角有着淡淡的笑意，他单手插兜，对着导演开口，“我跟周小姐见过几面。”

　　“是吗？那就更好了。”导演笑眯眯说着，“你们年轻人有话题聊，我年纪大了跟你们都说不到一块儿了。”

　　“您说的哪里话，从您身上我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唐季侃侃而谈。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拍马屁啊！”导演摇了摇头随口调侃，笑意越来越深，“你们先聊着，我得先去那边忙去，戏还没拍完呢。”

　　“导演您先忙。”周锡纯连忙开口，目送导演离开。

　　唐季转过来，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坐吗？”

　　“坐啊，坐。”周锡纯再次坐下来，这次旁边多了个男人，她再次紧张起来。

　　完完全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她上一秒还在跟许尤讨论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唐季了。

　　男人简直像是个烫手山芋，仅仅是挨着坐就让她觉得浑身无比得燥热。

　　“最近很忙吗？”唐季看出了她的不适，主动开口挑破了安静的场面。

　　“加班挺多的。”周锡纯喉咙干哑，“抱歉。”

　　“需要给你接杯水吗？”

　　“不用了。”

　　一问一答，格外流畅却也显得尴尬，好在唐季没有再开口了。

　　周锡纯终于可以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戏上，此刻许尤正坐在椅子上，跟她搭戏的男主角正把手搭在她的腰上，还有肩膀上。

　　因为是借位的原因，周锡纯看得不太真切，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倒像是真的亲上了一样。

　　没想到借位也这么真啊，周锡纯吞咽了一下，听到身边男人的轻笑。

　　“你笑什么？”周锡纯下意识就问。

　　“不觉得我跟你坐在一起，看别人接吻很奇怪吗？”他眉头微挑，眸底情绪清淡，周锡纯看不出来他的意思。

　　确实有点奇怪。

　　周锡纯心里暗自腹诽，但没有说出口，“拍戏而已，吻戏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演员亲密戏都能拍的，就是假的，又没什么感情。”

　　“你说的对，有些事情做是可以做的，不用掺和感情进去。”

　　周锡纯微愣，他的话似乎别有用意，像是在重复前些日子的提议，又像是在说此刻拍戏的场景。

　　面对感情，她不是个聪明的人，甚至有些迟钝，男人的话她免不了多想，但总是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在想什么？”他又问。

　　“他们演技不错。”周锡纯避免让男人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脑子里直接抛出了面前最近的一个场面。

　　“还好，有些感情倒是可以从眼睛里辨别真假。”唐季低低笑了笑，“比如那个女演员，在她的眼睛里，我就看不出来任何的感情，无论她演得有多么像。”

　　“原来你功力这么不错啊，光看一个女人的眼睛就能看出来她有没有爱？”周锡纯带着怀疑的态度面对男人的话。

　　都知道是在演戏，而且许尤跟她哥有点不清不楚的意思，眼下当然是没有情谊了。

　　可这话谁不会说？
　　她也能说。

　　“你可以保持怀疑态度。”唐季倏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至少从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点不一样的。”

　　男人的目光直直的，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现场为了打造暧昧的氛围，灯光都格外幽黄寂静，周锡纯看不出他的想法，反倒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暴露得彻底。

　　除开陌生之外，她确实对于唐季多了一丝想要接近的情绪。

　　“什么不一样的？”周锡纯下意识反问。

　　“你想知道吗？”

　　现场有很多工作人员，他只是单单坐着，不如往常那般给她有任何身形上的施压，但他的话里似乎带上了威逼利诱的意味，这样毫无掩饰在众人面前的交谈，更让她觉得心慌意乱。

　　“我……”周锡纯犹豫了。

　　她想，但她不愿承认。

　　或许就像许尤说得那样，她想让唐季对她不那么温柔一些，在她被迫交出自己所有的情绪之后，他会义正言辞告诉她，‘周锡纯，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她今天穿了短裙搭配着吊带，皮肤上已经泛起了细小的疙瘩，她受不了男人这般灼热的视线，只觉得口干舌燥。

　　可刚才没有答应唐季想要帮她接水的要求，她迫不得已站起来想要去接些水来喝。

　　在现场望了望，周锡纯也没有找到饮水机，便走到了刚才的休息室里。

　　她接了温水一股脑喝了大半杯之后，把剩余的水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在她期盼着男人下一秒会不会跟过来的时候，周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也是，她犹豫了那么多次，换成是谁都不会再提那种话了吧。

　　周锡纯坐着歇了会儿，正准备推开门往外走，她在门口张望了须臾，依旧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她还是有些挫败。

　　“在找我吗？”

　　周锡纯猛然抬头，眼睁睁看见男人朝着她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我找你干嘛？”周锡纯依旧嘴硬。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跟你进房间这种事情。”唐季朝着这边走，周锡纯下意识就往后退。

　　一来一去，周锡纯再次退回了休息室里。

　　‘啪嗒’一声，休息室的门一如既往地锁上了。

　　休息室不像套房或者卧室，面积很小，况且唐季人高马大的，两个人挤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周锡纯，你在期待什么？”唐季站在她面前，又直直望向她。

　　她的双颊不用说也已经红透了，带着无路可逃的困窘，她的娇嗔再次在男人面前暴露。

　　在期待什么？
　　在期待他的吻落下来。

　　“我只是进来找些水喝。”周锡纯避开他打量过来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你要知道，我等不了太久。”他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

　　眼下没有了其他人，他似乎开始逐渐暴露他最真实的本性。

　　“等什么？”周锡纯主动问着，尽管已经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还是想自私地听他再问一遍。

　　“如果你迟迟没有作出答复，那我会默认你同意了。”他的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放轻了很多，但却有着不容抗拒的态度，“到时候，无论你如何挣扎，都无法拒绝我，只会激起我本能的□□。”

　　‘本能的□□’这几个字被他牙齿轻咬着说出，周锡纯想起那天晚上她在他持枪那秒理智回神了些许，但箭在弦上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再后退了。

　　后面所有的事情理所应当的发生，而她也被完完全全地击中，没有任何地方是彻底属于自己的了。

　　男人的话愈发地直白，周锡纯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退缩了。

　　“你总得给我时间反应一下吧……”她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无力地吞咽了一下。

　　“不知道周小姐要反应多久？从我们在国外见面到现在，似乎已经一个月了。”唐季淡淡开口，手握上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的忍耐是很有限的。”

　　“你面对那些合作伙伴也是这样步步紧逼吗？”周锡纯努力抬起头对上他灼热的眼神。

　　“我想你理解错了，如果换做别人，我根本不会给他这么久的时间考虑。”唐季倏地低下头，目光跟她平齐，“不出三天恒昱就将他的合作生吞掉了。”

　　“唐季，你太自我了。”周锡纯的鼻间又嗅到他的木质香，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似乎再次近在咫尺。

　　这是她对他的评价。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这一点你要提前清楚。”唐季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任她在怀里轻轻扭动，“我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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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锡纯：就是不说，想要也不说。
唐季：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