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失踪 ...
-
傍晚的夕阳很艳，卡洛斯睡在言默用彩色软管给他编织的鸟窝里，暖乎乎的海风把他一身羽绒吹出坑窝。言默也在躺椅上睡着了，蓝色的空调被像蚕茧一般卷在他身上。
半开的落地窗被一只手推开，然后是炎真从屋里出来，看到睡着的言默，他放轻手脚，走到另一张躺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用软管编织的看不出完全体的半成品继续编织。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太阳隐没海平线、华灯初上之时，炎真放下自己编了拆了编却什么进展也没有的手工，起身去叫言默。
“言默，天要黑了，回屋睡吧。”
时间略微停滞，随后言默睁开眼睛，见他坐起身的炎真也站直了身体。
被子落到腿上的言默身体一倾，同时手臂搂住炎真的腰身，脑袋抵在他的胸腹处。在炎真意外并紧张的同时，忍不住叹了一声。
这让炎真有些担心：“怎么了？”
言默的脑袋在他怀里钻了一会，弄得发丝凌乱后才说：“恶魔要回来了。”
“恶魔？”炎真好奇又警惕，“传说里的恶魔？”
言默放手躺回椅子上，一双无神的眼眸望着不知名处：“嗯，差不多吧，有时候我总觉得他不像恶魔，但也会些奇怪的手段。”
“那……言默你和恶魔是什么关系？”
言默微微侧头：“……我和恶魔签订过契约，并且目前为止这个契约都还执行着。”
炎真哑然：“传说恶魔会拿走契约者的灵魂。”
言默笑了：“放心吧，我可没有用自己的灵魂和他交易，代价也在契约完成前付过了。”
“难道代价就是言默你的身体健康吗？”忧心忡忡的炎真想到了这方面。
言默很是意外：“那倒不是，我身体不好是先天原因……小时候还是医院常客。不过在和恶魔契约后，我连个小感冒都没有过。”虽然被戴蒙的幻术饱受折磨，但这并不在契约的管辖范围内，可以说恶魔已经很尽责了。
言默：话说恶魔到底是去哪了？恶魔血激活那天我所看到的片段，他在和谁对峙？
“好吧，”看着心不在焉的言默，不确定他是不是敷衍自己的炎真勉强相信了言默的解释，只是在心里暗暗把恶魔设为警惕目标：传闻恶魔能够实现人的愿望，而许愿人的灵魂将在似乎被恶魔拿走。不管言默是怎么和恶魔相处的，对于这种异族，怎么警惕都不为过！
有了明确目标的炎真身上多了一种锐气。
言默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鸟窝里的卡洛斯睁眼，看向有所蜕变的炎真。
言默：好像更有锋芒了，但我还是警惕不起来这样的他，反而觉得更耀眼了。
但因为视野共享下的晕动症体验，言默没让卡洛斯特地飞去看炎真的眼睛。
炎真忽然转头，和鸟窝里的光鸟对上视线：又感觉到了那种诡异的感觉，之前在小树林里就有一段时间感觉这只鸟给我的感觉和言默很相似，现在又有了这种感觉。
“言默，这个是什么鸟？”炎真顺势问出口。
见炎真“看向”自己的言默一时断片，接着就是一种强烈的冲动袭上大脑，愤恨的、疯狂的、开怀的、嘹亮的、密集的“眼睛”一词响彻，直接轰的卡洛斯晕头转向，共享中断。
而视野突然黑掉的言默浑不在意，毕竟是经历过许多次了，现在他的心神全被那些“眼睛”的呐喊占据，脸上也露出了获得什么渴望之物后心满意足到狰狞扭曲的笑容。
鸟窝里的卡洛斯缓过神来，颤巍巍地抬起眼皮看向言默，一双鸟眼里满是惊惧：刚才感受到的错乱无序的思绪太可怕了，好像千百万个部长同时在喊一样，而且各个可怖。
好在那种情绪来的快也走的快，在视野里空无一物后，言默很快清醒，并在自检中发现了信息栏里“嫉妒（倒计时……）”的字样。
嫉妒？
言默随之看向被忽略的瓦罐，暴食和贪婪都已经砸碎，而剩下的本该是黑色且还有着破洞的嫉妒罐子竟然一下子灌满锁定了！明明恶魔说过黑色是他激活不能属性，但嫉妒满了，就连色慾也有了69%填充进度。
言默：为什么嫉妒忽然满了？就算不怎么关注这些罐子了，也在信息栏里偶尔看到色慾上涨的提示，但嫉妒却是直接涨满，就好像如果没有那个破洞，我的嫉妒也会和我的傲慢一样天然满值。可傲慢的人会有嫉妒吗？
言默不理解，也不明白自己的嫉妒是什么。但他却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幕，当他突然看到炎真的眼睛时，那种心中叫嚣的渴望和激动……
言默一时茫然，那是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时的不可置信。
傲慢无疑是缺点，但这是言默已知却也不在意的缺点，可当发现傲慢的自己也会有着嫉妒甚至嫉妒之情颇为强烈时，言默一时间却无法消化并处理这个信息，因为发现这一点的同时言默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
那一声声的“眼睛”已经点明了所有。
那是他的不安，那是他的恐慌。
是伴随言默至今，都无法接受和直视的心灵弱点，只是从来都被他用“我想要其他人那好看的眼睛做收藏”的借口掩盖。
言默在惊惧中沉溺，完全忘了外界。
天已经彻底黑了，言默却没给出任何反应，急得炎真眼眶泛红，为他的异常忧心。
卡洛斯开口了：“你不用担心。”
这一次炎真听懂了光鸟的话，但这些话没有让炎真放心，反而产生更多的不安：“你到底是什么？”炎真忽然感觉怀里一空，而之前像个木偶般在他怀里安静待着的言默不见了。
卡洛斯看向天空，之前只挂了零星星子的夜幕更加暗沉，同时肉眼可见的星星密布天空。
炎真脸色一白，身体一晃，手忙脚乱中因为扶住椅子才只是摔了个屁股蹲。
卡洛斯反应过来：“我和部长有契约，我能感受到他没事，好像还因为这个突发状况挣脱了梦魇，但我感受不到部长在哪里。”
六神无主的炎真问：“我是不是该告诉言默的家人他消失的事。”
卡洛斯也没办法：“或者我们可以等部长说的要回来的恶魔，在这之前先瞒着。”
“可是要是错过了救援时机怎么办？”说着炎真就掏出自己翻盖手机，不太熟练的找出纲吉的电话，“至少彭格列是有能力管的吧？”慌乱的情绪让他忘了隐瞒黑手党的事，好在卡洛斯对此也是门外汉，也不清楚圈内事。
而在并盛，留守在硅谷宅的尼罗罗赤脚走到院里，仰望夏日阵雨后月朗星稀的夜空：“那个感觉是星域主的力量，可是推算星域主的身份时却遭受到了阻力和星象的排斥。”
而有着“星星王子”之称的风太也察觉到了星星们的活跃：“今晚的大家好像很开心呢，是星星们在在举办什么热闹的派对吗？”
在联系纲吉失败后，炎真很是茫然，想到言默用一部智能机抢夺了三艘战舰控制权，他连忙起身转悠，确定言默带着手机后又开始和言默联系，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失败。
——
正郁闷的在房间里做手指复健的贝尔菲戈尔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得脑门青筋直跳，等下属说来的事古里炎真后他很是意外。
气息紊乱的炎真最后成功进了贝尔的门。
“你找王子我是有什么事？”
“言默、言默他消失了！”
炎真尽可能的叙述出具体情况，可那时候他自己也慌得不行，根本注意不到更多细节。
姑且信了的贝尔让下属联系玛蒙，并许以重利让玛蒙进行了占卜，然后得到一个很无奈的结果：又是一张白纸，也不像上次那样有多余的感觉，他是又被什么人绑架了吗？那我承诺的五分之三的财产是不是不用给他了？
贝尔留下一句“这你得和他谈、蒙丁”就挂断了通话，然后对炎真说：“至少现在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失踪了~但蒙丁的占卜也没有用呢。”见炎真露出一副软弱的模样，贝尔弯了弯唇角，随后又被心中的烦躁感弄得心神不宁，“他最好不会食言，我的一身伤可没好呢！”
但随后贝尔就得知了一个重大消息，斯库瓦罗联系说：泽田纲吉等人都失踪了。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消息，听到的贝尔就算是被斯库瓦罗的大嗓门近距离轰炸也没法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心，嘻嘻嘻的笑着。
当然因为斯库瓦罗的大嗓门，还留在这里的发呆炎真也听到了，得知纲吉也失踪后，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不是孤例那就有迹可循，只要有蛛丝马迹，那就还有希望。
笑得直喘气的贝尔在平稳呼吸后，倒是意外的没有撵走炎真，反而问他：“会打游戏吗？”不出意料的得到一个不会的答案。
贝尔撇了撇嘴说：“言默打游戏很厉害。”炎真不明所以，但之后贝尔就沉浸在游戏里了，只是因为手指不灵活的关系输得很惨。就在炎真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待的太久打算走时，忽然听到贝尔说了一句：“王子输了啊。”
炎真愣了下神，然后是贝尔的下属来到他身旁请他离开。起身的时候炎真看到了贝尔手机屏幕上的画面：You're out。
出门后炎真又回了言默那里，因为他之前和铃木他们说过今晚可能会留下，但结果是真的留下了，可该在的言默却不见了。
等在房间里的卡洛斯飞到茶几上问：“你有得到什么好消息吗？”
炎真回答：“还有好多人失踪了，其中就包括言默的兄弟，泽田纲吉。”
卡洛斯意外：“部长的哥哥？他们可是还在并盛啊。不然问问尼罗罗，他会观星测算。”
“尼罗罗？”炎真挑眉，“工匠尼罗罗吗？”
“对，部长还有一把他锻造的短刀呢……”卡洛斯忽然兴高采烈，“那把短刀部长随身携带，所以就算部长遇到危险也不是无力抵抗！”
炎真想到了舞台剧时的那把搁衣服的刀：难道那个就是？但他为什么要带匕首？
“总之先联系一下尼罗罗吧！”
“啊，哦，要怎么联系？”
“我记得号码，你来拨电话。”
“好，”所以这鸟到底是什么身份啊？顺利接通的电话阻止了炎真的思绪飘飞。
但说话的时候却是卡洛斯在和尼罗罗联系，炎真只提供手机架服务和旁听。
最后的结果是：那是星域主的力量，星域主掌控星域、发展星域、征战星域。
一堆关于星域主的科普后，最后尼罗罗说：我找不到，除非我能面对看见这个星域的星域主使用星域之力才能知道他的身份。
最后的总结就是：这个星域主很厉害。
炎真心肌梗塞的都想去找戴蒙求助了，然而加藤朱里说：我和神秘人的联系断了。
炎真：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
而此刻从梦魇中清醒的言默还没发现周围的场景已经改变，只是气闷嫉妒的瓦罐：恶魔明明说过黑色是我激活不能的属性，结果现在直接灌满锁定。唔？多了一个附属页面，我看看，佛性35，人性27，神性10，妖性8，魔性7，精性6，怪性5，鬼性2，兽·性0，仙性0……
这都是什么鬼？
言默被这些新属性弄得满头问号，然后又发现了详情解释，一一对比后稍微明悟：精怪是指真诚和纯粹；兽指的是本能，但我一点属性也没有；仙是清孤的意思，恭弥这个属性肯定很高；鬼代表妄念，我只有两点，指的大概就是我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妖是执着，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炎真；然后是肆意的魔，除了炎真我暂时什么都不感兴趣，确实没什么机会肆意妄为；神是全知，虽然只有十点，但也是我排第三的属性，大概是我某方面天赋很高吧；至于人性和佛系……虽然人是求知，排除求知这一点，我姑且还是人类；佛性……我没有出家的打算，只说透彻我也不觉得自己看的开，不然之前的梦魇也不会困住我了。
总结：这是一份针对我而出的分析报告！
言默：看来恶魔还对这个游戏面板做了很多小手脚，我最好还是掌握到自己手里。
正想着，一道质问逼近，同时逼近的还有刀锋般锐利的针对感：“他是谁！？”
言默被那危机感惊醒，并感觉到周围有着许多人，或许他们之前就在，只是被这声质问打破了沉默，于是紊乱的呼吸在言默的敏感的感官中炸开，随后是一些惊叹声。
“怎么会！”
“竟然两个都在！”
“噗唔！白兰，这是怎么回事啊！”
“哈哼？这是白兰大人特地安排的吗？”
“这个嘛~大概就是突然出现的惊喜一类吧~”虽然嗓音有些变化，但言默还是认出了说话人的身份，“白兰？”
“是哦，十年前的小言~现在你是俘虏咯~”
接着就是一群人压上，不再敏感的痛觉感受到了重击，随后言默就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失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