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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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香纱苗后来还是应邀观看了校男排的练习赛。
怎么可能不去呢。她提前两天向社团部长请了假，和后座调换了值日的顺序，在星期三当天起了个大早打点妆容仪表。连妹妹都瞧她可疑，“上次的那个御守有用吗？”千花往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枚煎蛋，等着屏幕上的女主播报出今日星座运势排序。伸手要沙拉酱的时候瞥了眼二姐，“感觉纱苗姐最近心情不错。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秘密。”对方眨眨眼，把装沙拉酱的瓶子递过去，没忘记阻止妹妹挑掉三明治里的西红柿切片，“快吃吧，小心迟到。”
千花做了个鬼脸，“好可疑哦。”
朝香纱苗只是笑笑，接着低头往吐司上涂抹草莓果酱。
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走在路上的脚步都是轻飘飘的，踏上斑马线时像迈过片片云朵。练习赛啊，朝香纱苗轻快地想到，她惦念了这件事得有三年。夜久同学在训练时是什么模样的呢？平时都在训练些什么呢？训练间隙会和社团的同学聊些什么呢？也会露出之前那样的笑容吗？今天有没有机会上场呀？
那些过去三年只能远望着胡思乱想的问题，头一次有了近距离去确认的机会。
到临近校门口的时候，她听见周围传来微弱的叫唤声。朝香纱苗抬起头，是之前的那只小猫，正蜷在墙上喵喵叫。“下不来了吗？”朝香纱苗走过去，举起双手，小动物犹疑了一会，耸了耸耳朵，跳进她怀里。
女孩揉了揉它的脑袋，把猫咪抱得近一点，“有股太阳的味道。”
“下午的比赛一切顺利就好了。”朝香纱苗望向体育馆的方向喃喃自语，晨训大概早就开始了吧，“啊，不过和你许愿也没有意义呢。”女孩子扬扬嘴角，蹲下身把橘猫放回地面。
小家伙坐在水泥地上，像应答似地喵喵唤了两声。
她大概、要远比她自己所想的更为激动。
朝香纱苗在课间协助担任学习委员的后座收作业，恰好撞进后排几位同学的闲聊，讲了没几句，话题就偏向了下午放学后的练习赛。“是有那么一场。”同样是男子排球部的近藤同学把椅背往向后一靠，边翻找书包，边告诉她对手学校的名称，“不过一年级的估计是板凳组。”男生耸耸肩，末了补上一句。
“朝香同学会来看的吧？”海信行把作业簿递给她，朝香纱苗按学号排序的时候看了一眼，封面上所有信息都填得规规整整。就在她低头点作业数的时候，听到对方突然发问。朝香有些诧异地仰起头，海信行仍然是一副猜不透想法的表情，“发带很好看哦。”
她像是被人戳中心事地红了红脸，道了谢。收齐了作业簿后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但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因为社团老师突如其来的指导会议，等朝香纱苗赶到体育馆时，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中途。来排球部观看练习比赛的人没几个。她悄声绕到角落喘气，探身想看一眼计分板。被拿着运动饮料进来的学姐注意到，“有人来看比赛真罕见啊。”对方好像是经理，极好说话，很热情地同她攀谈了几句。“可以上二楼找个位置慢慢看哦。”学姐晃着马尾给队员送水前，转头给她指了指楼梯，“不过挺久没人用了，或许有点灰。”
她就轻手轻脚地上去了。先前没有注意，踏上楼梯时却渐渐感觉场馆并没有想象中的辽阔，球落地的咚咚声，运动鞋与地板的摩擦声，男孩子们充满朝气的喝彩声和要球声，在这个空间里此起彼伏，潮水似地涌过来。她将手搭在栏杆上，小心翼翼地从中找寻自己所想的那个声音。
还有那个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只要站在球场上，就能让人松了一口气的身影。
既不高大、也不强壮，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挪不开视线的选手。
找到了。朝香纱苗的视线顿住。夜久卫辅那天是上了场的，女孩子发现他的时候，男生正牢牢地盯住空气中的某个点，撑着膝盖吸气。似乎全然看不见周遭。上衣早就湿了，背上沾上一大片，汗水顺着脖颈滴到地上。
他就这样保持着集中力，直到球被接起。
朝香纱苗有时候会想，从球被抛起到击落至眼前的瞬间，夜久卫辅的世界是不是只剩下了球和他自己。所考虑的一切只有如何去接起，接起后如何。
纯粹地、执拗地、专注地接好眼前的每一个球。这就是自由人夜久卫辅。
排球高高飞起，经过二传的假动作，最终传给了后排进攻的三年级学长，出其不意地拿下了一分，音驹赢得了第二局。
夜久卫辅下场补充水分，走到场边才注意到观众席有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笑着朝她竖起了拇指。
朝香纱苗的呼吸滞了一瞬。少女用力眨眨眼，挥了挥手作为回应。
那天下午的练习赛，最终以他们学校的胜利告终。
隔天海信行再同她聊起来那场比赛时说，感兴趣的话可以常来看看。“我们的练习都是开放式的。随时可以来体育馆参观。”他补充道，“有女生围观的话，好像部里的各位会更有干劲。经理似乎也很高兴。”
“我看你直接去当男子排球部的经理好了。”好友听了她的汇报，也煞有介事地劝她，“我听说三年级的大香前辈找不到愿意接任的学妹，一直挺发愁的。”
“做不到的，”女孩子摇摇头，对方想起来已经一星期没有看见她戴美瞳，一双黑眸子眼神坚定，“他们是认真在对待排球的。我这样怀着别的心思混入他们中间，是件很失礼的事。”
好友想挥挥手说别总说得那么严肃，想了想朝香也不是他人劝得动的性格，没再吱声，自顾自接着喝罐装果汁。
窗外一阵风起，两片翠叶蝴蝶似地飘至桌上，朝香纱苗转头望向窗外，碎云缓缓地漂浮而过，流金似的太阳光沿着飘扬的薄帘滴落，照亮了空气里旋转着的细小尘埃。
夏天到了啊。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