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红狐》嫚诗舒鴍

65、六十五

　　“西尔，你好棒，总是找得到我。我找了你那么久，差点以为把你弄丢了！”卡卡摸了摸乖顺的待在他身边的红狐，他想起她先是帮他砸玻璃，现在又顺利的找到他。红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卡卡。
　　卡卡突然想到，她是怕光的，就如同他原先怕月圆一样，但不知为什么，他在上次月圆的时候竟然没有变异，这使得卡卡也不了解自己起来，他感到惶恐和茫然，害怕西尔再也变不回人，自己的变异毫无规律可循。
　　更让卡卡担心的是，红狐会在瞬间令生灵毙命。除了老教授那两个小特工外，还有此刻躺在他面前的野兔。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红狐不会伤害他，似乎还对他有依赖，总能找得到他。大概真的是寻着他的气味而来的吧，教授说过，她的身上有着独特的味道，是属于实验成功的味道。那时候觉得教授是得了妄想症。现在想来，也许真的有，他的身上也有，于是她可以轻松的找到他。
　　红狐见卡卡半天没有动，用自己的脚推了推卡卡，又把头在卡卡身上擦了擦，似乎在提醒着卡卡什么。卡卡顺着眼看过去，红狐便跃到野兔旁边，用爪子挠了挠兔儿。
　　于是卡卡想到了一个试探红狐的方法，他朝红狐招招手，红狐便跟上了他的脚步。卡卡想借用小动物看一下，红狐是否会见生灵就伤害，以此来决定要不要把红狐带回去。
　　这是个离东欧很近的森林，里面百草繁茂，生活着不少小动物，有业余爱好者在闲暇时期会进入森林打猎，据说运气好一点可以打到麋鹿。卡卡没有见过，只见过溪流边上的野鸭以及树枝上的鸟儿，除此之外，这里的野兔很多。狩猎者若是没有其他收获，打几只小兔回去总是没有问题的。
　　夜晚有几缕月光洒过，卡卡带着红狐穿过丛林，睁着眼睛寻找动物。一只白兔从丛林中蹿过，卡卡回头看了红狐一眼，她的眼睛晶亮，跟随着兔子转动，但并没有要去逮兔子的意思。于是卡卡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朝兔子扔去。
　　就在石子飞出去的瞬间，红狐闪了一下身子，兔子咽喉处中了一爪，已经躺在卡卡面前奄奄一息。随着兔子回来的，是火红的影子，她转动着眼珠看卡卡，似乎在向卡卡讨赞，又显得有点迷惑的看着被她一招毙命的兔子。
　　卡卡伸手摸了摸红狐，又往前走。树上几只鸟飞过，卡卡看见红狐眼里闪动的光，像在检测它们的危险级别，又像是在享受夜色下的景致，并没有发起攻击。两只野鸭在树下酣睡，卡卡故意带着红狐慢步从它们身边走过，红狐机警的瞄过它们一眼，绕道而过。卡卡决定，再寻一只兔子试试看。
　　绕了好大个圈子，总算有一只小灰兔跑出来，卡卡知道红狐不会再攻击，于是又捡了一颗石子扔过去，兔子的脚被击中，跑得慌忙而缓慢，红狐看了卡卡一眼，似有不解，但还是闪了出去，只是方向不是那只被卡卡击中脚的灰兔。卡卡拍了拍手，不知道红狐突然跑掉的原因，寻着红狐的方向往回走。
　　等到卡卡走回原地，以为红狐又要消失不见的时候，红狐把那只白兔放在卡卡面前，并排着两只小兔躺在地上，红狐抬着眼看向卡卡，绕着卡卡转身。因为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卡卡的肚子响了两声。红狐似乎朝卡卡眨了一下眼，继而绕着兔子打转，嘴里发出两声鸣叫，清脆焦虑。
　　卡卡算是懂红狐的意思了，她弄来一只兔子，并不是出于杀戮，而是给他准备的晚餐。于是笑了起来。
　　从那些对待小动物的方式中，卡卡知道红狐也许会听他的召唤，甚至还有着自己的思维模式。
　　“你一定是有着西尔的聪慧的，机智勇敢。我不知道，你的大脑里是因熟悉的气味而记得我，还是因为有西尔的记忆才记得我。但你们一样都来到了我身边，我很高兴！”卡卡蹲下身，抚了抚红狐。这样的认知使得他的肚子饿起来，而且饿得欢快。
　　你等着，我去捡柴，一会儿后，一定烤出鲜嫩的兔肉给你吃。
　　卡卡捡来干柴，把小兔拿去溪边处理清洗后，剩下一整个兔子壳串起来烤。兔子被烤得金黄，流出的油不小心滴进火堆，火腾起一阵更猛烈的火焰。卡卡边烤，边跟红狐说话。
　　他记得他们逃出来的第一天，就是跑来这儿，不知道吃什么，摘了野果，还是觉得饿得慌，于是毫无章法的拼了命追兔子，到处乱扑，最后他才想到朝它们扔石子。好不容易抓了兔子，不知道怎么吃，运气好碰到打猎的人烤兔子，闻着香味，等人家走了，捡吃剩的几块兔肉，两个小孩子吃得满嘴是油。最终他学着人家的样子，不知是怎么烤出一只兔子来的，总之在遇到念老之前，他们是学了好多新鲜技能，包括合伙骗人，偷超市门口促销的东西。要是现在，他一定知道，那些促销的食品，好多已临近保质期，他也不会再去吃它。
　　卡卡说着说着，脸上就现出温柔的笑意。兔肉熟了，他回头一看，红狐已经靠着他的身子安详的睡沉了。
　　“西尔，西尔！”卡卡轻推，将烤熟的兔子肉递给红狐，红狐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吃。
　　也许是不敢吃吧，这个聪明的家伙。卡卡想着，率先撕了兔肉吃起来。可是不论他怎样吃得香，递给红狐，她都一动不动，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卡卡似乎从红狐的眼里看到哀伤，这个认知，使得他吃进去的东西如鲠在喉，再也无法下咽。
　　“算了！”卡卡低叹一声，将红狐抱起，坐在火堆旁发呆。月光很好，不是满月，但卡卡抬头的时候，有一瞬间看到月里倒映出狼的影子。这个时候，他期待着自己变异，成为一只狼，也许他就能读懂红狐的意思。仅仅只是倔强，怎么可能就变成了红狐呢，她是不是认为，用某些方式，就可以阻止命运对他们的残酷？明知，那也是一场玩火自焚的游戏。
　　不知什么时候，红狐从卡卡的怀里探出头来，她轻轻的抽了抽身子，回头打量卡卡一眼，接着就消失在火堆旁。
　　“系少，好多人地毯式搜索念雨枫，经核实，他们正是东欧组织的，每个人都有身手，不容小觑！”系寻从床上坐起来，正打算摸出去看看，就收到信息。
　　“你们尽量引开，让念雨枫有一次回家的机会，尽最大努力！”系寻收好讯息笔，直接穿了衣服走出去，而且叫醒了队长。
　　“我有重要的事出去一下，你们不必像白天一样到处找我，处理完就回来！”系寻对队长说，队长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接着倒下就睡。
　　系寻出来，抿了抿唇，朝离卡卡的反方向走，故意时慢时快。不一会儿，他感到身后有追赶过来脚步声，由于他快慢不一，又时不时绕两个弯道，那个紧跟他而来的身影因为来不及收身而将自己的影子暴露在月光下，清晰的印在系寻的眼睛里。
　　果不其然。系寻哼了一声，接着朝更远的方向走去。那个人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对，折返身回去了。
　　系寻猜测，接着该会有大队人马追来，但他走了很远，甚至停下来等了等，还是没有人跟上来，这不得不适使系寻忐忑起来。索性小心翼翼的朝离开卡卡时的方向走去，实在是有点担心卡卡的安危。
　　系寻只在森林边上找到一堆熄灭的柴火和一大块没有吃完的兔肉。他确认过，兔肉撕得整齐，并不像突然中止的样子，另外周边也脚印整齐。
　　好在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了，系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折返身回去。
　　“警官还好吧，担心你出来看看！”队长突然从系寻身后走出来，系寻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我还好，只是被你吓了一跳。队长这么操劳，政府派你来真是太对了！”系寻说得玩世不恭，意味深长的看了队长一眼。
　　“这是我该做的份内事，毕竟警官安全第一！”队长讪讪。
　　“我记下来了，回头报告上面，记你大功。天色还早，回去再睡会儿，做人不用这么紧张，容易损坏大脑！”系寻看着队长笑了一下，推着队长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