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自重》耳洞想笑

5、第五章 赴宴

　　就在我正躺倒在地，准备与翠花二人一起抱头痛哭之际。一个锦衣女官忽然走进殿内，款款将我扶起，亲切笑道：“湘东公主，殿下请您今晚赴宴，届时各国朝会，热闹非常，还请赏脸，切莫推辞。”我自动翻译了她的话，大意是我们国把你们国打得落花流水，其他国来拜服仰慕我大南祁的光辉，你这犊子到时候一定得滚出来让人瞧瞧你过得还行，让别国看看我国风度……
　　我回了个了然的笑容，亲自送走了女官。对天叹了口大气，“翠花，”我闭着眼，躺在榻上“你说为何别人出世能享受江河山川，烟火美食，快意人生，为何我一出来，便是国破家亡，身为笼中鸟，狱中人呢？”
　　“没关系的，公主就算是关在囚笼，也一定是只大老虎，威风凛凛的。”翠花竟破涕为笑。
　　我拍拍她的头，凉凉道：“以后，要多读书。若你再不好好接腔，骂我是母老虎，你耳朵就不长在脑袋上了。”翠花一缩，忙跑出去洒扫庭院。
　　晚宴时分，翠花给我挑了件低调不出头的绣绿纹青色宫袍，配亮白绸衬衣，底子安件广袖连云裙的设计也简单大气。梳了个留仙鬓，外配一支绿松石鎏金步摇，我满意地在镜子前踱步，“翠花，今日是大场面，在殿上，我便唤你红衣罢。”不等翠花想明白为什么大场面她就得改名字，那锦衣女官便来接我们去大殿。
　　锦衣女官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忽而抿嘴一笑：“所幸湘东公主清丽无双，否则便是太简洁了。”我也笑笑，权当夸奖，不甚在意。我心下清明，此去一番，必会受辱，敌国多显耀，我这亡国奴便有多埋汰，虽不愿引人注目，但口诛笔伐，冷嘲热讽是难躲过去的，但这也是个机会——逃走的机会。
　　思索间，已落座于殿上。不过竟无人问起我这亡国公主的去向。正要吃口桃子，一声音喝到：“南祁二殿下何晏到——”我循声望去，见他今日穿件镶金红袍，明绣暗纹工整精巧，乌发束起，玉环腰带紧扣腰间，更显得腰细腿长，丰神独姿。他看见我，朝我深深一笑，我听到耳畔有少女惊艳的呼声，可我见了这一笑，只觉得胸中空空，心口剧痛，短短时间，竟出了一身冷汗，只死死地盯着他，似魔怔了一般。
　　“今日众国朝拜，父君身体抱恙，特让不肖代为招待，望诸国使者兴尽欢至，宾至如归。”一时间众人朝贺拜谒，舞姬起舞，大殿内果真热闹非凡。就是现在，我趁机朝宫门口退去，却忽地听见一人振鼓，打破了舞娘的步伐。大殿也安静下来，那人身着白衣，头扎白布，竟是一身西央官袍。我扶额轻叹，最不想看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西央国破，你们这些不义之臣在此处庆贺朝拜，是嫌南祁太偏太远，来不及办朝拜圣事么？！”确实，自古以来，无有在战败国举行朝贺，如此，此次朝拜在遗臣眼里讽刺非常，确实耻辱。“况且我国公主尚在，南祁这样做真另人心寒，大国风度便是如此？”那西央老臣好死不死地往我这一指，完了完了，这下整个大殿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目光灼灼，如果目光有温度，那我此刻肯定已被烧熟了。
　　“做臣子出此言，未免牵强。”一清冷男声淡淡道，循声望去，着一身白衣，墨发用玉冠挽起，虽太远看不清五官，但面庞俊朗，嗓音温润，让人备生好感。“南祁收官，在此设宴，只为趁热作势，草草表示罢了，若回国设宴，那隆重程度绝非今日可比，且自不会劳南祁的民，伤南祁的财，届时受难的还是西央故国。况，”他微微一笑，好似在看我，“西央公主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看起来气色也很好啊。”这一席话虽看似为南祁化解了尴尬，却也无多少恭敬之意，但是结结实实地把我推到众人面前了。
　　我暗叹一口气，刚要接腔，却听到何晏淡声说道：“湘东公主悲愤难遏，已跳楼殉国，这位不是湘东君，而是我的友人——步音书。”我略略震惊，心下一喜，耶哇塞，终于摆脱亡国公主的身份了。殿内正议论纷纷，却无人敢反驳，那西央臣子也被拉了下去。我正欢喜时，又听那白衣公子接腔道：“是在下看错，原是萧姑娘，”言毕，朝我走来，又淡淡笑道，“在下认识你。”他竟执起我的手，看向何晏道，“且我与她原有婚约。”我一惊，何晏亦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