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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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啊，远坂，只要求饶就好了，求饶我就放了你们。”间桐慎二阴翳地邪笑起来，“会融化的，你们都会融化的！来吧，远坂，向我求饶吧！”
慎二表现得像是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神明一样不可一世，他扭曲了脸，胡乱挥着手。
这个样子，完全是被远坂凛嘲讽到了。
“远坂，别再刺激他了……”织子小声凑到远坂凛耳边，“先稳住他，我的治愈魔法一会就好。”
先前的战斗到了一半，Saber和远坂凛来支援，织子倒也抖抖索索地一边辅助一边治疗，不过是些龙牙兵，两人配合从者很快解决。
之后两人直奔源头。
Saber打头，Lancer收尾。
织子也知道现在不得不去，害怕是害怕，于是只能贴着Lancer走。
然后自然是见了慎二，他一番炫耀不成反被远坂嘲讽，织子听见他想要和远坂结盟，马上嘀咕了一句痴人说梦。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织子哪里来的勇气。
现在，就是慎二反击的时候了。
在他眼里，Rider结界里的都只是猎物罢了，听话的晚些死，是被玩弄之后获得解脱；不听话的也要死，是被折磨后赢得赞谬。
“Rider！你这个废物，还不快上！”
他甚至用力推着Rider的肩膀，紫红长发的女人受了一个巴掌，她沉默地俯身，长发垂在地上，锁链已经把这个空间层层锁住。
她借着锁链吊起来，一息就闯进了锁链的森林。
她很灵活，那些锁链就像是她的手足一样，在之间穿梭完全不用花力气，每一次跳跃都算准了角度，精确地冲向敌人。
Rider第一个找上的是织子，毕竟看起来就是一堵矮墙，用来突破的最好不过。
Rider本身速度不慢，加上职介加成完全可以说是鬼魅的身形，但是，慎二的魔力，完全不足以支撑她的速度。
也就是说，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快不过全盛的Lancer。
赤色的魔枪和冷利的银刺碰撞在一起，毫无悬念，利刺被彻底击飞，连带着Rider一起被甩了出去。
Rider没给织子反应的时间，无色的锁链借着飞出的力道直接缠上了她的手臂，几乎是置换了位置，也就是说，织子猝不及防离开地面，如果撞上了大片的锁链就是被绞死的结局。
织子还在恍惚中，红光一闪，Rider被打飞，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她自己都没来得及躲到Lancer身后去。
天旋地转。
她的视角来看，的确如此，而且在尽头等着她的，是已然落地呈现攻击态势的Rider。
紫红色的面罩在这片血色的结界中诡异地扭曲，织子不由自主地凝视，魔力猛地被抽走，伪造的魔术回路制造了一些晕眩感，她却依然不想醒来。
“Saber，窗口！”
远坂凛大吼了一声。
与此同时，魔枪的真名解放，库林的猛犬嗅到了进攻的时机，翻卷的魔力荡开了周边杂乱的桌椅，锁链的围场在压力之下碰撞，抽掉的御主魔力，作为现场的必要手段，很是值得。
不需要助跑地投掷武器，对于Lancer来说，十分熟习，作为必杀的武技，现在来说是一个干扰的选项。
不过，干扰敌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能杀掉敌人。
没有丝毫地懈怠，他使用的魔力甚至已经超出了平时的限定，普通的一次掩护，也是普通的一次以守护为名的杀戮。
怎么样？
他的笑容就像是自信地在询问别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他都想问询，最好就是，不要吝啬赞美的掌声和鲜花。
Rider察觉不妙，率先作出撤退的姿势，顺手抛出了手中的铁刺，不过，实际上她的目标不是这个作为焦点的织子。
应该是风。
远坂凛保持着宝石魔术的起手式，耳边划过一道冰冷的风，瞳孔在细微的疼痛之下收缩，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仔细看看她的眼睛，会发现蓝色倒映出了朝阳的赤色。
她还在关注着Saber的动向，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不妙。
结界还是有效果的，魔术师一贯流畅的动作总是慢了几秒，而她作为一个学习过八极拳的术师，最能了解迅疾的重要性。
“喂，大小姐，该回神了。”
那道风啊，本来是对准了脑袋的。
只是被一枪挑开，切断了导锁。
在战场上，没有足以自信的实力，最好还是警觉一点，特别是自己的安危。
Lancer是背对着凛现身的，那些积攒的魔力肯定是用来对付这次突然的袭击。
完全是在战斗啊，他的发尾因为冲刺的惯性，尾端还在摆动，被浸染的月光反照在耳坠上，是不断破碎的散光。
他在说话的前一秒还在移动，也就是说，那一枪的目标是早就已经确定好的东西，他现在，是来接受应得的战果。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Lancer完全就是顶级Severent的配置嘛……
远坂凛默默吐槽了一句，示意埋伏好的Saber出手。
Rider本来就是打着声东击西的主意，看似先攻击了一个没什么用的，但攻击力度太小了，只是甩开而已，看起来就像是在拉开距离好故意让人去救。
虽然她本体也在织子附近，那就是表明这个诱饵不救也会死，所以不得不救。
之后等所有人的注意点都在织子身上，她再直接一手偷袭，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对方指挥官直接下场，再不济也是分散注意力，自己好脱身。
在人手不足的圣杯战争之中，这种打法本来就是针对了Master，实际上操作起来还是需要一些人的“配合”。
但是，总要有些人不配合的。
比方说Lancer，一开始就识破了这个垃圾脚本，还要在演到一半的时候做个特邀嘉宾。
比方说Saber，第二次发出了风王结界，她要做的是出其不意，本身在上一轮指示中跳窗出去，踏风从侧面砍向Rider的左臂。
Rider没有正面接这一剑，非常果断地向后翻跳，这样一拉锁链，织子就要凌空摔在地上。
Saber不可能不管她，这一摔加上了Rider施加的力道，放在体弱的魔术师身上，半条命都可能去了。
金发的骑士乘风而来，轰然崩碎的玻璃窗并不是通常的块状，被锋利的细风割裂，像是洒落的星辰，倘若是银白色的月光，那确实是惬意的夜空。
这是红月，于是便是酒液反射而出的石榴光，诡异却美得动人。
但现在，金芒冲破了暗沉凝滞的血色，把这本就不太稳固的神殿打破了一角，只是在织子的眼中，一身凌烈飓风的骑士，目光坚毅，吓退了骑兵，把她拥入怀中，便好似是她的英雄。
织子视角，可谓是浪漫。
可惜，她还没有好好地回味一下，没有松了那口气，下一个危险便接踵而至。
“轰——”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带着整栋楼都开始颤抖起来。
织子被Saber扶到了一遍，交给Lancer，她自己握着剑靠近凛。
“凛，是士郎和不明的从者。”
Saber在警觉地关注着Rider的动向，但士郎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妙。
“这个灵基反应，是Berserker吧？。”凛皱眉，“还有Caster的气息。”
多亏Saber破开了口子，窗外的雾气渗透，之前他们就像是隔绝在外，但还是太杂乱了，凛没办法在这个魔力迷雾中找到士郎具体的魔力方向。
“你们趴下！”
Lancer快速踢起一张桌子甩向凛身侧的墙面，看到Saber反应过来拉着旁人下蹲，甩枪打过去三把椅子。
他在阻拦什么。
在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这个答案本就不用纠结，只因下一瞬，莫约两米的厚墙轰然倒塌，砖块碎成滚石本要压在远坂凛身上，那几把椅子很快把这些破门而入的砖石反推出去，然后不出所料地被来者切成两段，坠下魔雾之中。
“什么情况……咳咳……”凛呛了一口灰尘，忍不住用手扇风，“偷袭？”
织子还在恍惚，她瘫在地上，又回忆起了糟糕的那一次逃跑。
他来了。
只要见面，她脑中就再无什么花言巧语；只要见面，她只敢颤抖着嘴唇，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所有幻想都成为泡影。
他不是魔鬼，却比魔鬼还要可怖。
连蔑视都不屑给予，连嘲讽都不愿说出，他对于弱者的态度是那么鲜明，最起码，在织子这里，被她一言激怒的库丘林Alter是这样的形象。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响声吸引过去，凛瞥了一眼织子，暂时拉着Saber并不动作。
这种时候，无心的动作都可能成为宣战书，特别是对于Berserker这类可能失去理智的存在，远坂凛不敢冒这个险，毕竟这个盟约只是在Master之间，从者失控这种事情……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柄枪，撕开那些灰蒙蒙的烟尘，就这么直接地不带丝毫掩饰地，把幕布撕扯开了，不，是在准备谢幕了。
这感觉太过于熟悉。
所有看到这柄魔枪的，大都是悄悄侧脸，比照起了Lancer的枪。
看似相同，但那把枪，确实是如同狂战士一样，处处是扎人的倒刺，处处都是暗色的犹如血迹的纹路，大上一圈的武器也像是狂化了一般。
在光之子手中的，好似是另一个双生的背面。
逆着光，几人看到的，只是夸张异形的外骨骼和漠然的红瞳，在这个结界里，在血月的映照下，他的到来就像是打碎了一个红色的玻璃球，里面的闪光片搅得远坂凛恍惚。
狂战士没有停歇，没有去追问那几张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宣战的桌椅，没有管这一边有些敌视的盟友们，那把长满倒刺的枪直接拖手掷向Rider。
Rider本来已经逼近了大门，借着层层锁链的掩护，加上Berserker出场，注意力分散，正是撤退的好时机。
没想到，Berserker这一下直接朝着面门上来，不对，是她从来没有躲开过他的视线，这位精明的猎人，一出现就牢牢的锁定了任务目标，不偏移，不拖延。
魔力构架的锁链化作金粉，慎二已经不见踪影，站在一众金粉背后只身一人的Rider，孤单，却不可怜。
她是紧紧握住了铁锋的战士，用这般的魔力支撑起一个庞大的鲜血神殿，在这样一个糟心的御主指挥之下，把自身作为使魔来说的话，也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让她自己安心的事情。
怎么样，也该到时候谢幕了。
这里，可能只有一个人会这么想。
远坂凛只察觉到眼前掠过了一个黑影，然后抬头一看，Saber都有些动容，侧头，Rider已经整个身体嵌到墙里，这片空间里的红色几个呼吸之间，只剩下了Berserker和那些飞溅的血。
那位狂战士，是在投出魔枪之后，用自己的速度赶超，为了不让锁链成为阻碍，又再施了一次力，完全是两次叠加起来，也难怪失去御主支持的Rider会支撑不住。
不如说随便换个正常从者来，正面不加防御，都有可能直接回英灵座。
Berserker抽出了武器，那具陷入龟裂墙面的身/体，瘫软下来，心脏处的大洞淌出了许多血，
他踩着一地的鲜血，枪尖上仍滴着液体。
已经分不清是他手臂上撕裂落下的，还是他的对手无可奈何地洒落下的。
紫红色长发的女人此刻垂下了头，发尾已经虚幻地近乎透明，是已经化作了金色的沙粒，柔软地升腾了。
于是，这位胜利者，瞬间就终结了血月的混战，把一切的红色都吸收到了身上，披着烈焰烧灼的故事，在敌人死/尸化成的金粉点缀之下，把这份压力传递给了盟友。
是这样称呼吧，盟友。
“暗处的鼠辈，滚吧。”
听到他的声音，远坂凛才看到在桌椅之间趴着的慎二，虽然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情分，但以远坂凛个人而言，能不要牺牲无害的人类，就不要牺牲了。
毕竟慎二这个人，就只是自大了一点，也罪不致死。
“你，那边那个，快点跑啊听到没有。”
慎二踉跄着爬起来，跑是在跑，回过头来还要骂几声，被Lancer瞪了一眼，便也头也不回地赶紧走了。
这个时候，远坂凛才从正面暗中端详起了Berserker，他就像是完成了任务的杀手，现下处于等待的生人勿近状态，或者说，他还是有任务在身的，等着这里一众盟友发话的。
等一下……
没看错的话，那张脸，不是和Lancer一模一样吗？
“那边的，你的创造者……”
Lancer的语气有点硬梆梆的，凛看了看他的脸色，不由得叹了口气。
按照道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惊讶才是，先是Berserker把Rider一击击杀，估计外面的Caster也是他直接就打到撤退了，后来发现这个Berserker竟然可能就是Lancer的狂化形态，那个召唤Berserker的御主，真的会是什么好人吗？
一下子太多惊喜，凛已经开始麻木了。
“……随便你怎么猜想，事实已经摆在你面前。”
库丘林没有对此进行解释，换一种说法，就是他也没有想要浪费时间解释的意愿。
有资格明白的，自然会明白。
如果是单纯的认为现任Master就是罪魁祸首，那作为【库丘林】本身，只能打个不合格了。
“了解，既然如此，一切都结束之后，来决斗吧！”
Lancer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释然了一般，闪过几个女人的样貌，笑着约起了架。
把枪架在脖子上，轻松悠闲地说出这句话，
师父教授的武艺没有被污染的话，那一颗战士之心没有被玷污的话，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这或许是战士之间默认的交友方式吧。
狂战士兴致缺缺地别开眼，有的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两人分明谁都没有放下警惕，都绷紧了臂膀，只消一丝异常，两柄魔枪的尖芒绝对是互相指向对方。
却要来说什么和解了……
啊，真不愧是【库丘林】，如果是他的话，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做，以战局为重的，绝对不会是他这位Berserker。
……
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学不来的这一种结果吗？
“别用这副模样来恶心【自己】了，Lancer。”
“我与你现下没有丝毫关系，作为武器，使用权不是由你来定夺。”
库丘林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夜空，他是无法藏入这皎洁的月光之中了，那就只能做出一些“狂犬”应做的事情，一切回答都是“否”，敢来问询者，都以挑衅回复。
然后，他离开了。
毫无征兆，接近于突然消失。
但这确实不是灵子化，Master不在场却选择浪费魔力的举动，本身就透露着不寻常，而且以Berserker的耗魔量还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
“Berserker无法灵子化。”
织子和凛同时开口，只是凛是猜测的怀疑，而织子是斩钉截铁。
“织子，你之前说过你了解Berserker，那么就是说你知道他的真名对吗？”凛站起来，质问织子，“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我不觉得你们会相信，一次圣杯战争能召唤两个真名相同的从者。”织子现在也不慌了，“而且，我说了也没办法对付他。”
“不亲眼看见，你们怎么能知道他的实力多恐怖，我根本形容不了那种感觉。”
哪怕见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凛现在已经在想，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两个Berserker互殴抢了圣杯。
“小姐们，别这么丧气嘛，”Lancer语气还是很轻松，“总会有办法的。”
凛拍掉搂住肩膀的手，回问：“你有办法？”
“不好意思啊，没有。”Lancer摊手，“最好的估计就是，我的枪法比较好，他的力量比较强。”
“那你托住他，大家一起……”
“凛，别说了。”Saber猜到了她下面的话，严肃制止。
他们现在在这里讨论对付盟友，已经够卑鄙了，本来这么多从者一起讨伐Rider，Saber心里就有点愧疚了，但Rider的行为，确实已经危害到了普通人。
“至于赢过他，有考虑过耗魔量的问题吗？能支撑他这种程度的消耗，御主也不会简单。”
远坂凛反应过来：“灵脉……或者他们本来就和Caster结盟，反过来想和我们一起阴一把Caster？”
“那个魔术师本身呢，别想太多，就是那个御主本身。”
Lancer挑眉，话不用说太明白，远坂凛本身出自御三家，也不是愚笨的人。
“好，我会继续查的。那Berserker……”
“就是逃走了而已。”
“你你你……竟然说逃走了？”远坂凛都想跳起来敲敲他的脑瓜子。
Lancer没理她，架着枪背过身挥手：“再不走，楼下的小子就没命了——”
可不是吗，狂战士的规则多好理解，只是不想看见【自己】罢了，永远不能回去的，就永远不要去接触，已经被人挖走的，怎么样也填不满。
终究是不一样的自己，也谈不到一起去了。
然后织子呢，她想通了之后，看着这些热闹的人，也能甘心做个配角，一句话都不想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