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国师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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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闲一神识中魂息散出，在零玖面前凝成一道铜色令牌，上面有她的名字和一些纹路繁复的花纹。
周闲一见状连忙躬身，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向零玖行礼。
“桑晚城司辰周闲一拜见阿玖大人。”
周围护卫见状，举着火把，齐刷刷跪了一地。满院橘光往下沉了两分，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下属莽撞，冒犯了大人，请大人降罪。”周闲一保持着行礼姿势请罪。
站着的四人面面相觑，好歹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再跪呀！
还好还有管家周善这么一个明白人，立马拉起三四个护卫，道了一声得罪，上前解开了绳索。
零玖在齐无忧的示意下握住令牌，没有吭声。
这又是什么场面呀？堂堂司辰向她行礼，她应该怎么回？
爱卿平身？
不不，这是皇帝！
周大人请起？
会不会显得她软弱可欺？
斥责几句打上几棍？
好像行事不磊落的是她们几个，再打人家过分了啊！
……
“咳咳，起来吧！”零玖拿出在司奉阁装腔作势的派头，“夜深天黑，我……本使直接落到了观星台上，未经通传难免误会，都是职责所在，本使便不追究了！”
“大人仁慈。”
隋统领着一院子护卫退下，周善唤了几个侍女持灯引着周闲一与零玖一行往今日收拾出来的客房走去。
“大人一路奔波，早些休息，祭蚕节辰时开始，今年祭台设的稍远，还需提早出行。”周闲一停在院外，寒暄了两句准备告辞。
“不知祭台设在何处？”零玖刚刚在观星台被抓时，也注意到观星台并没有设祭台。
“桑晚太守谷正明大人选在了城外聆素山，山上原有一祠，现被拆了建了祭台。”周闲一有问必答。
“谁家的祠堂这么惨？竟然被生生拆了！”拆人祠堂等于断人祖宗香火，这位太守竟没被人按着打，零玖觉得甚是奇怪，但最后一句话她只能在心里悄悄自己嘀咕。
太守可是桑晚城连带周围好大一片地方的最大官，在人家的地盘上，纵有不满，她不敢也不能议论。万一面前这位周大人转头告上一状，那她可吃不了，兜着走喽！
“是城中百姓为前朝一女子立的祠，听说战火之中此女子散尽家财，庇佑了城中很多百姓，后不幸死于战乱之中。后大成建立，桑晚城受她庇佑的百姓为了报恩，自发出资出力在城外为她修了祠堂。前任太守深明大义，并未阻止百姓悼念大启之人。谷正明大人侍君忠诚，看不惯前朝之人享受大成香火，前些日子以风水之说强拆了祠堂，又在其上建了祭台，并且下令此后的祭蚕节都在聆素山举行。”
零玖观周闲一神情，他应该也不赞同太守拆祠的行为，那他为什么不阻止呢？司辰说的话，在太守面前应该也很有分量吧？
夜已深，周闲一怕零玖问题一个接一个就这样在院外待到天亮，说了两句客套话连忙告辞了。
零玖被安排到主屋，苏雅漾给自己编了一个贴身侍女的身份顺利同她一起进入主屋，齐无忧与青绘作为随从入住在旁边的耳房。
“阿玖，这是怎么回事？”
“无忧，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旁边做了木头人许久，如今无旁人在场，只想赶快解惑。
“具体我也不知道，道……无忧让我认下身份，见机行事。”零玖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往嘴里灌了一大半。
茶水温热，司天台待客还是挺用心的，零玖暗暗夸赞了一句。
苏雅漾听她如此说，想起齐无忧在书房的举止，或许与那张白纸有关。
“你不知道？”另一边，青绘对齐无忧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你还束手就擒，万一她不是，那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师兄莫恼，虽不清楚缘由但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齐无忧为他倒了一杯茶，安抚道。
“书桌上有篇祭文，是周闲一为祭蚕节准备的。第一段和最后一段均有国师密使阿玖大人的字样，你附身纸片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也看到周善曾递给周闲一一张需要解密的纸，恰好桌上放有一张白纸被妥帖压好，我误打误撞解开了密诀，看到了密信内容，确保我们性命无虞才敢如此行事的。”
这样也行？青绘觉得眼前这位师弟才是天选之子。
齐无忧表示你若是也有一个在人间游荡了几百年的鬼师父天天催你学这个、练那个，你也能“误打误撞”解开。
“那密信中写了什么？”
“密使阿玖不日上门，命司辰周闲一听她行事。”齐无忧将密信内容一字不差告诉了他。
“密使阿玖……无忧，你说阿玖她既然是国师府密使，为何要对我们隐瞒身份？从三喜楼到桑晚城，她一路吃吃喝喝，深藏不露。而且见到悦识的人是她，说桑晚城有苏雅沁一魄的也是她，这会不会从头至尾都是国师府的安排呀？”青绘越想越不对劲，觉得整件事充满阴谋的味道。
齐无忧自然知道零玖不是青绘说的这样，可真相是他与她的秘密，是无法说出口也无法解释的，已被岁月浮尘渐渐覆盖。
“九年前先皇三顾茅庐请国师出山，回来后便有国师似有一养女的消息在京中流传。雅漾听说后求证过，此消息出自皇宫，消息源头是一小太监，小太监的干爹便是如今的总管太监张德全。先皇去国师隐居之山时，张德全曾随侍左右，可见此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你想说阿玖是国师养女？她不是芽竹庄人氏吗？”青绘越听越不明白。
“九年前芽竹庄善堂管事在河边捡到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阿玖，芽竹庄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她醒来后还失忆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却离开了善堂一个人住在山里，而且三年后又悄无声息离开了芽竹庄，现在看来，这三年像是一场历练。”齐无忧有意为零玖找一个合适的身份，半真半假引导青绘往他想要的结果靠拢。
“她说那年她死了。”
“师兄，据你观察，你能百分之百确定她真的是鬼吗？”
青绘哑口无言，能跑能跳能吃能喝，除了手冰凉些，就与常人无异，他还真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鬼。
齐无忧看他神情，知道此事已经成了九分，便添上了最后一把柴火。
“我猜那日她也是离魂到三喜楼阴楼凑热闹，恰好碰到了我和雅漾，且雅漾注意到了她。为了不透露身份，她便谎称已经去世，谁知偏偏悦识选中了她。可能在芽竹庄历练时受了苏家恩惠，为了报恩，她代苏小姐问了所求。回去后觉得此事难得碰到，便又找上门来跟我们一路历练。而国师心里挂念女儿，便派人跟着我们，必要时行些方便，就像此次的密信。”
鬼无故显形、跟踪的灰衣男子、书房的密信，就这样被齐无忧从头到尾串了起来，青绘越想越觉得齐无忧猜测的对。刚刚在周闲一面前，阿玖那气势就与往日吃喝玩乐的样子不同。虽然平时掩藏的很好，但那一刻还是显露出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无忧，真有你的！”
见青绘信了他的鬼话，齐无忧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晚上对着同一个人撒下两个谎言，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若青绘不是被他的故事唬住，可能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其实十分不自然。
青玹师父怎么会国师府的解密诀？
国师密信又为何称阿玖为密使？
青绘的疑问解决了，齐无忧的疑问只能自己咽在肚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国师养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