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澜祭》三爷不叫三

6、温酒，对弈，兄弟情深

　　“我说老大，你这大将军府，还真是气派的很啊。”云潇澜捻着棋子在手中慢慢转动，调侃着对面的黄灏。一旁的火炉上煨着一壶“雪中仙”。翁韬靠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盯着对弈的两人，时不时用手碰碰火上烫着的清酒。一脸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没办法，这秋江夜是北方雪山之巅采集的晨初融化雪水，经酿酒大师令狐非百日陈酿而成，再用千年寒冰冷藏，每年，皇宫也只不过三瓶。为当今世上千金难求的佳酿。
　　“你以为我想住这么大啊，还不是陛下一定说我是大将军了，一定要住的气派才不丢皇家脸面。”黄灏一脸无奈的言道，“我倒宁愿住在原来的都尉府，地方虽然小，却不知于这么空空荡荡。要不是老四经常过来。我才不愿意回来呢。”
　　“我看啊，你就是缺个管你的女人。”云潇澜将手中白子落下棋盘，“你这都是骠骑大将军了，又是武当掌门的大弟子，甭管这俗世的权贵豪门，还是那些个名门正派，姑娘家还不挤破你这大将军府啊。”
　　“胡说八道，”黄灏轻笑，斜眼看着还在数时辰的翁韬。“老四，看了这么久，想喝就直接喝嘛。”说罢欲唤侍女拿些酒盏过来，被翁韬一把阻拦，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这雪中仙一定要温够半个时辰，差一刻味道都不是好的。”
　　云潇澜听到后哂笑：“还是这么个德行，喝个酒你还这么多事。”说完就要去拿火炉上酒壶，翁韬连忙护住，“下你的棋！你知道什么！”
　　“哟哟哟，没大没小的！”云潇澜白袖一挥，一支约八寸长的亮银鎏纹判官笔越入手中，笔锋迅捷的逼向翁韬。
　　“嘭~”翁韬周身升起一道淡金色的屏罩，挡住判官笔的锋利，伸手迅速把火炉连带着酒一起搬离云潇澜身旁。方才散了护元真气。嘟囔道：“你懂什么！这酒可是难得一见！有一次随陛下去上林苑，我斩杀一只险些伤到陛下的白额金睛虎，陛下不过赐我一杯，那感觉，真是觉得此酒只应天上有。”说完又酸酸的看向黄灏“早知道当初就不当这什么羽林军总管，也去外面征战拿些功名，看看大师兄，皇上一赐就是整整三瓶，那可是一年的产量啊。”
　　“臭小子，你们两个闹着，又把我扯进来。不就是酒吗，放我这还不是给你喝的。等会回去你和老三把剩下的两瓶带回去。”黄灏一把拍掉云潇澜趁机偷棋子的手。招身边的随侍的婢女拿几个杯盏过来。“说起来，老三，当初下山时我们说好的找到机会就聚来京城，到师父身边。你怎么跑到北凌城去了。”
　　“这还用问，他肯定是为了东方家那个丫头呗。”翁韬迫不及待的拿起刚倒好的酒盏，一口喝下，一脸满足的匝了匝嘴。：“好酒，好酒。”
　　黄灏一脸玩味的看着对面的云潇澜：“真的吗？这可不像你啊，这些年我们虽然没见面，不过我可是听说你的不少风流事呢。什么唐门二小姐，潇湘阁齐姑娘，听说你和魔都的罗刹姬还有些故事呢...”黄灏调笑着轻轻珉了一口杯中的佳酿，“转了性子了？”
　　云潇澜难得的被人抢白，有些无力的狡辩，“胡说！我可都是为了......为了寻找小师妹的下落。”
　　听到云潇澜提到小师妹三字，对面的两人都停住了笑声调侃，黄灏放下手中的棋子，出声道：
　　“还是......没有小珂芷的下落吗？一点也没有吗。”
　　云潇澜一口喝尽杯中的酒，一脸颓败的道：“没有，自从五年前我们下山分开，就一直没了她的消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两年前我云游到北凌城，就收到一只信鸽，带来这个固元丹。我看得出这真的是可以固化内力的丹药。就怀疑是小师妹送来的。”云潇澜说着，看到对面二人一脸苦笑的望着自己，同时从怀中掏出两个一抹一样的白瓷瓶。
　　“看来，这不是巧合咯。”
　　黄灏道：“我当初和翁韬同时收到，就有预感是小师妹，奈何每次送药过来的信鸽，到了之后就立马死掉，我们也无从去追查下落。”
　　云潇澜收起瓷瓶“我也试过，可是根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每过段时间，信鸽就准时飞来。来了就死，唉。”稍稍迟疑下：“想必二师姐也收到过吧，你们没问过师父姐姐吗？她怎么说？”
　　黄灏苦笑着道：“我当然问过，师父却只是告诉我们这药是极品丹药，有助于我们提升内力，其他的在并不多说。你也知道的，虽然我二人就在这京城里。后宫却是难得一去的。平日的消息，多是洛棋传过来。”
　　“嗝~”翁韬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肚皮，大咧咧的靠在桌旁，“要我说啊，既然师父并不着急，就是小师妹并无危险，这丫头自小就鬼机灵。没准就爱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她找的到我们，就不让我们找到她。”
　　“哈哈，老四说的对，说不定小师妹玩够了，就来找我们了。这丫头，小时候就鬼点子忒多。”黄灏顺手拿过酒壶，把每人的都添满。
　　“九大门派昨日已经都离开临京了，看来是要准备三月份的武林大会了，老三，什么打算？”
　　云潇澜接过酒杯，放在鼻间闻了闻。“两日后四大世家也要离开了，我先把翎羽送回北凌，然后.....”话说着，他促狭的笑了笑：“这次的武林大会，当然要去凑凑热闹。”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闲不住。”黄灏朗声笑道。“不过我听洛棋说过，这次的武林大会，应该会很热闹啊。”
　　“何止热闹，”云潇澜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他乐寿老祖想坐这武林盟主的位子想了多少年，现在终于轮到他，不过能不能坐稳，就看他的造化咯。”
　　“若不是有军务在身，我还真想也去凑凑热闹。”黄灏笑着摇摇头。
　　“你这武当挂名的大弟子有什么意思啊，连武林大会都没得去，切。要我说，还不如像我一样，无事时云游四方，喜欢的话就找个有权有势的世家，做个客卿。受人敬重又不失自由。”云潇澜一脸不屑的笑道。
　　“你说得轻巧，我还不是为了师父，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黄灏笑骂着拿起棋子作势要打。
　　云潇澜嬉笑着躲到旁边已经醉倒酣睡的翁韬身后，“好好好，辛苦了大师兄。这天下美景，小弟替你去赏玩，护着师父的重任，就交给你啦。哈哈。”说罢一把打乱已经胜负分明的棋盘。
　　“臭小子！这棋我马上赢了！！！”黄灏愤愤的看着被弄的乱七八糟的棋盘。
　　“不算不算，重来重来。”云潇澜一脸无赖相。重新整理棋盘。黄灏无奈的重新落座，二人伴着旁边翁韬的鼾声，和飘扬的酒香。再次博棋对弈起来......
　　乐山城外峨眉山，掌教闭关的清灵殿内......
　　一位端坐在蒲团上，伴着青灯古烛，正在闭目打坐的鹤发道姑，正听着面前的静姝师太讲述着这趟京城之行。听到皇上的旨意时，方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眸，轻蔑的笑道“既然少林武当都没意见，我们自然无妨。这新皇帝的心思，呵呵。”轻轻摇了摇头：“还有其他的么？”
　　“回掌教师姐，还有...”静姝抱拳后，将宴席上的比武场景讲了出来，这一说不要紧，对面刚刚闭目静坐的峨眉掌教静慈双眼猛地睁开，双手紧紧攥住，身子不由晃了晃，大声质问道：
　　“你说那个姓云的小子，分出两道身影！！！”
　　静姝显然被吓了一跳，“是.....师妹阅历浅显，从没见过这等奇怪的身法。”
　　“啪~”
　　面前的青灯倒在地上，烛火已经熄灭，静慈师太双手重重的锤在地上，灰白道袍下双腿处，空空荡荡。一股凌厉的杀气呼啸而出，紧攥的双手巍巍颤抖，静慈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雾色缭绕的夜晚，那个武功绝伦的高大男子，一连分出十道身影，破了她的飞鹤剑阵，同时一剑破了她的护体元气，生生斩断了她的双腿。
　　“师....师姐”静姝从未见到一向从容淡定的掌教师姐这般模样，站在那里显得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静慈慢慢收了散发出去的怒气，缓缓沉声道：
　　“帮我传信给那些老家伙，就说，《灵澜诀》，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