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然如梦》榴榴

2、第二章

　　“季小姐，来吃苹果。”舒梦将碗里切好的苹果放到季雪凝面前。

　　季凝雪挨着舒梦坐下，看着碗里切成小块的苹果，向来都是拿着整个啃的季大小姐生平头一次如此精致。

　　“你不用叫我季小姐，咱俩年纪差不多，你叫我凝雪就行了，我叫你舒梦。”季凝雪说道。

　　“好，凝雪。”舒梦应了下来。

　　季凝雪双手托腮，看着舒梦将手里的苹果一点点的切成小块，小巧的刀子在她的手里很是灵活。

　　“刘叔给你找的刀子么？”季凝雪问。

　　舒梦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刀子递到季凝雪跟前：“不是刘管家，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一直随身带着。”

　　季凝雪接了过来，这是一把十分小巧的短刃，刀柄和一旁的刀鞘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刀刃薄如蝉翼，方便随身携带，是个不可多得的精品。

　　“我总觉着这该是我爹送给我娘亲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我那便宜爹爹是谁，我娘亲在我很小就去世了，现在也没人知道了。”舒梦说起往事，总觉得那些时光好遥远，其实也不过十数年。

　　季凝雪把刀子放回她的手里，握住了舒梦的手，安慰她道：“舒梦，你放心，有我在我就是你的家人，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的。”

　　舒梦看着季凝雪，点点头，回握住了那双温暖的手。

　　等到舒梦在季家庄认识了几十个被季雪凝救下并且对她感激不尽的姑娘的时候，舒梦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或许一定是把自己和季雪凝的情谊看的重了。

　　季家庄虽说只是江湖上一个二流山庄，但是在嘉阳是说一不二的地头蛇。

　　当武林大会要召开的消息传来，季家庄代表嘉阳的江湖势力前去参加。

　　季风膝下无子，只有季凝雪一个独女，便把季家庄的大师兄许昭阳当作儿子看待，此次参加武林大会是一个很好的在江湖上露脸的机会，季风是一定要带着许昭阳前去的。

　　剩下季凝雪，季风颇为头疼。

　　整个季家庄能管住季凝雪的，除了季风便只有许昭阳一人，两人一走，季凝雪必然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等到他们回来，前来告状的都能排两条街。

　　临行前，季风将季家庄上下全都交代了一番，要看好小姐，季凝雪眼看着到了要嫁人的年纪，等到成亲之后什么样无所谓，嫁人之前一定要护住小姐的好名声。

　　全府上下自然包括在时常季凝雪身边的舒梦。

　　显然舒梦和季凝雪一样，并没有把名声这个虚无缥缈全靠别人一张嘴来决定的东西看的很重要，于是在季风走的第二天，两人乔装成男子出现在了嘉阳最大的青楼中。

　　追凤楼白天关门歇业，晚上通宵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季凝雪已经将嘉阳城混迹了个遍，唯独这追凤楼，白天进不去，晚上季风又看她看的紧，若是入夜了她还没有回家，季家庄的家丁们就算把整个嘉阳都翻一遍，也要把她带回去。

　　眼下山中无老虎，季家大小姐称大王，季凝雪终于迈进了追凤楼的大门。

　　大厅的地面上铺的全是上好的大理石，墙壁房梁上挂着书画摆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追凤楼不愧是嘉阳最大的销金窟，这排面确实够大，季凝雪在心里想。

　　老鸨很快迎了上来，先是疑惑的盯着二人看了一遍，正想说什么，不知怎的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二位，公子，是要吃饭啊还是要听曲啊，还是，”老鸨看了舒梦一眼，继续说：“还是要找姑娘啊。”

　　季凝雪打开手里附庸风雅的折扇，扇了两下，粗着嗓子道：“来这追凤楼自然是要找姑娘了，要会唱曲的姑娘。”季凝雪在腰间摸了两下，给了老鸨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我要你们这最好的姑娘，来两个，爷不差钱！”

　　老鸨看着手里金丝线荷叶边的粉色荷包，嘴角抽了抽，揣到了怀里，去叫姑娘了。

　　两人被带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这房间很是奢华，入目可见的摆设用具全是稀罕物件，带有镂空的花纹金丝摆件，蚕丝软被，龙檀薰香。

　　季凝雪拉着舒梦的袖子，在舒梦耳边说：“现在的青楼都这么，这么，这么精致么，这得很多钱吧。”

　　舒梦道：“毕竟是嘉阳最大的青楼，许是特别有钱吧。”

　　“看来青楼真的是很赚钱的生意啊。”季凝雪有些心动，也想捞一杯羹。

　　舒梦看着她打着小算盘的样子，轻轻的笑了。

　　一身鹅黄色衣服的小丫鬟给两人上了些吃食，季凝雪看见如此精致的菜肴点心，当即伸手拿了一块做成桃花形状的点心塞进了嘴里。

　　“是桃花酥，味道纯正还不粘牙，真好吃。”季凝雪给舒梦也拿了一块，放到她嘴边。

　　舒梦就着季凝雪的手吃了，桃花香充斥在唇舌间，甜甜的。

　　“这是姑娘们的牌子，二位公子想要谁来服侍呢？”小丫鬟害羞，声音都有些颤抖。

　　季凝雪看了一下一旁的牌子，指着写着“清风”的牌子说：“就这个吧。”

　　小丫鬟飞快的下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就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赤足的女子，便是清风姑娘。

　　清风身上只有松松垮垮几块布料勉强遮住重点部位，外面罩了一间透明的纱衣，穿了和没穿并无区别。

　　舒梦咳了一声，清风姑娘仍然笑着走到了季凝雪身边。

　　“公子今夜是想让奴家吹箫还是暖床呢？”清风坐在季凝雪身边，不着痕迹的把椅子往季凝雪身边移了移，整个人都贴在了季凝雪身上。

　　季凝雪在这一刻才明白了为什么季风不让她来青楼，美女着实美哉，如此热情让她这么纯情的人如何招架得住。

　　“清风姑娘，你冻脚么？”季凝雪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清风晃动两下玉足，脚踝上用红色丝线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只要公子喜欢，清风便不会觉得冷。”

　　“去弹首曲子。”舒梦道，不着痕迹的把清风姑娘和季凝雪之间的距离隔的远了些。

　　季凝雪关心的问：“先把鞋穿上吧，我父亲常说赤脚会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