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写作系统》仲绿

11、chapter 11

　　chapter 11

　　方寻最后也并没有拜师成功。

　　其实当系统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拜师的时候，她或许就该意识到，她根本不适合找师父。

　　看到有人通过找师父，一仗翻身，又看到大家都在找师父，就也想找一个。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做好完全接受别人的经验的准备。

　　之所以如此心血来潮，又迫切地想要找个师父，不过是被羡慕焦虑加上从众心理冲昏了头。

　　“那这都送上门的机会，你就这么放弃了？！”孔思语气夸张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过来。

　　方寻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抱起搭在椅子上，准备洗的衣服：“那不然呢。”

　　“当然是抓住机会啊！收益五十万的作者愿意教你诶，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就不要了？！”

　　方寻再次解释：“因为我根本做不到别人的要求。做不到当然是该说清楚啊，不然不是浪费别人的时间吗？”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有人给你带路，你竟然不要？！或者你也该先听听她到底会教你些什么，你觉得好的你就学，觉得不好再拒绝也不迟啊。不说让你赚五十万吧，哪怕赚十万也是好事啊！”
　　“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孔思恨铁不成钢，气得手撕空气。

　　方寻把手机放在一边，再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边倒洗衣液边说：“我对自己还算有点了解，我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照着别人说的做，什么都不多问的人。既然做不到别人的要求，就干脆不要耽搁别人的时间了。不然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中间发现不行，又临时反悔，不太好。”

　　“……我真的要被你气死。”孔思忿忿。
　　“我觉得你现在就是不思进取！”

　　不思进取的大锅砸下来，方寻莫名：“……这跟进不进取有什么关系？”

　　孔思哼哼两声，不满：“我觉得你该被好好刺激刺激了，你这样下去不行！”

　　当天晚上，方寻就知道孔思口中的刺激刺激是个什么意思了。

　　一档综艺节目，嘉宾都是二十岁出头，最大二十五岁都没有。但是个个都是开公司当老板，年薪几百万。

　　孔思非要揪住她一起看。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还比你小，都已经这么成功了。”
　　“你清醒一点啊，你要是继续这样不思进取，以后只会被人甩得越来越远。”
　　“…………”
　　孔思见缝插针地念她。

　　方寻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番茄鸡蛋面，默默叹了口气。

　　“你在这儿陪我看综艺，易俊呢？今天孔思易俊牌狗粮不派发了吗？”方寻岔开话题。

　　“你别打岔，专心一点！”孔思老师敲黑板。

　　“对了，姝姝见过易俊了吗？”方寻坚持不懈。
　　“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让我看看叫你如此着迷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这么有能耐。”

　　“什么三头六臂，三头六臂那是怪物好不好？”孔思被成功带跑，“放心吧，谁都还没有见过。”

　　方寻：“嗯？藏这么严实？你这是金屋藏娇吗？”

　　“金屋藏娇不该是用在女的身上吗？”孔思吐槽。
　　“我这不是想着到时候让你跟姝姝一起见嘛。”

　　方寻边吃晚饭边跟孔思闲扯易俊。一碗面吃完，方寻适时收住话题，说自己去洗碗，没给孔思再念叨的机会麻溜挂了视频。

　　抬头，电脑屏幕上是被暂停的综艺。

　　方寻握住鼠标，咔咔关掉网页。
　　总算躲过一劫。

　　这种综艺对她来说，除了制造焦虑也没什么作用。才被焦虑冲昏头，现在方寻只想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敬而远之。

　　*

　　转眼已经是深冬，天气越来越冷了。

　　方寻双手抱着装了热水的杯子坐回餐桌前，双手搓了搓杯子，感觉手暖和一点了，把马克杯放到边上，在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翻出自己的记账本。

　　连载的小说已经完结，过完这几天，到下月初，这篇小说的稿费就可以全部提出来了。

　　虽然小说数据并不理想，稿费不多，但是蚊子肉也是肉。马上就要过年，用钱的地方很多。

　　计算器点出来。
　　马上要缴的水电，网费，回家过年来回的车票，给父母的过年红包。一通算下来，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方寻意外发现，花完必要的钱，剩下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一点点，她可以买个小东西小小犒劳一下自己。

　　方寻第一个想到就是鸡腿汉堡。

　　这是她最喜欢的汉堡，吃了不知道多少次，都还没有觉得腻。她去的那家超市上面就有一家快餐店，每次去超市，看到鸡腿汉堡的巨幅海报，馋瘾就要发作一回。

　　干脆就奖励自己一个鸡腿汉堡吧。
　　方寻这么想。

　　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就当做自己又好好写完一篇小说的奖励，也算是奖励自己虽然每次都犯馋，但也没有轻易超支。

　　方寻双手一合笔记本。
　　行！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方寻基本一周去一次超市，离下次去超市还有两三天，但因为可以去买自己馋了好久的汉堡，方寻从合上笔记本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期待出门采购的那天。

　　她一般是下午去超市，为了避免各种突发情况，她决定后天上午去。

　　一边满怀期待，一边斗志昂扬地忙新的小说。

　　“啊~”
　　方寻披着衣服坐在床上，低低啊了一声。虽然刚醒声音会瓮瓮的，但是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喉咙发炎的嘶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念着念着，说千万不要生病千万不要生病，结果莫名起来嗓子就哑了。

　　方寻赶紧起床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感冒药。一整天，杯子里的热水就没有断过。

　　一般她感冒药加热水，晚上再好好睡一觉，再醒来情况就能缓解个七七八八。然而这次睡完一觉起来，感冒似乎还更严重了。

　　知道这情况自己处理不了，方寻换好衣服出门。家里冰箱已经空了，所以还是照常去超市买了必买的一些东西。

　　从超市出来，方寻看着那墙上的巨幅广告，看了两秒，轻舒一口气，然后拎着东西转身往马路对面的一家诊所走去。

　　期待了那么久的汉堡还是没有吃成。

　　医生开了两天的感冒药。两天药的吃完，情况还是没有明显好转。晚上躺在床上，甚至觉得喉咙隐约有点憋，不太好呼吸。

　　方寻手不住在脖子上摸，好让自己舒服点。摸着摸着，忽然想起一件事。

　　离职之前她做过一次全身体检，查出过有甲状腺结节。当时医生是说这种结节绝大多数是良性的，没有什么异样感觉的话可以不用管。但是如果觉得喉咙憋，吞咽不适的话就需要去医院检查了。

　　方寻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感觉整个人一直迷迷糊糊地飘着，很累很累，也落不到实处。

　　第二天，天蒙蒙亮方寻就醒了，躺着床上翻来覆去，又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决定去医院。

　　方寻挂完号，去门诊找医生。

　　坐下，医生先问了下大概什么情况。方寻如实说了。

　　医生没有说话，拉出键盘，冷不丁问一句：“职业？”

　　方寻乍一下没听清：“什么？”

　　“做什么工作的？”

　　方寻嘴唇轻动两下：“……自由职业。”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重新盯着电脑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地敲着键盘。

　　方寻抿抿唇，退后坐着，默然。

　　不到一分钟，医生就开好了单子：“先去楼下缴费，再上来做检查。”

　　方寻忙接过：“好的，谢谢医生。”

　　万幸，检查结果出来，没有出现叫她承受不了的大病。但是她现在这个咽炎也比较严重，开了一堆药。

　　医院的电梯向来人满为患，还半天等不来一趟，看完病出来，方寻干脆走楼梯。

　　楼道里的灯亮一盏暗一盏，光线有些昏暗。绕到头有点晕的时候，终于到一楼。一出安全通道，周围瞬间明亮起来。方寻低头一扫手里拿药的缴费单，看到缴费单右下角的金额，方寻突然在明亮的大厅里顿住脚步。

　　做完一次雾化，方寻拎着一堆药回家。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方寻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门边的小板凳上准备换鞋，舒坦地叹了口气。

　　换完拖鞋起身，喉咙突然一阵刺痒，瞬间就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太厉害，生理性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忍不住干呕的时候，方寻赶紧冲进洗手间。

　　趴在盥洗池上咳了好一阵，半晌，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方寻打开水龙头，伸手接了点水，擦了擦嘴巴。

　　确认缓过来，站起身，侧身准备出去，顺手关灯的时候，刚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半张脸。

　　才险些咳得背过气去，此刻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看。

　　方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笑，像是玩心大发般——

　　“嘿！”
　　“哈！”
　　站在门口一进一出又一进一出，让自己的脸在镜子里出现又消失，出现又消失。

　　最后自己都被自己逗笑，站在洗手间门口乐不可支。

　　自怜这种情绪，一旦不及时刹车，就会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