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这个宇智波斑好像有病 · 肆 ...
-
任何事情一旦跟千手扉间扯上关系，就准没好事儿！
在突如其来的暴雨中被淋成落汤鸡的宇智波斑先生如是总结。
片刻前他落脚于这片海上的时候天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跟当年的千手柱间一样，他搜寻的第一目标同样瞄准了海面上最抢眼的那棵树，然而正当他往那个方向逐渐接近时，走至半路冷不丁就头顶一声响雷，骤暗的天色下转眼间竟酝酿出了一场瓢泼大雨，说真的那雨珠子大得砸着人都有点疼！
被暴雨劈头盖脸砸了一身的男人心底暗骂，想也不想就准备去树下躲雨，谁知不过是再往前走近了几步，惨白的电光一瞬间便划亮了半边天，紧跟着就是轰隆隆的雷鸣声响天彻地。
霎那间仿佛意会到了什么的宇智波斑：“……”
虽说按常识来讲打雷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树底下，因为那样更容易被雷劈，但他总觉着此刻他头顶那道邪门的雷哪怕专门绕路来劈他，也会小心翼翼不去动那棵树。
考虑到建村后不许成精，这么针对他的必不是那道雷，而是另有其人。
啧，千手扉间那家伙知道他来了吧？这是故意的？
没有查克拉实在不方便，要搁平常，这种雨根本沾不上他衣角，或者换须佐能乎来个劈天一击，不管再大的雨，云也得乖乖给他兜回去！
男人黑着脸，七楞八翘的长发沾了水便杂乱地湿粘在身上，难受又糟心，这一刻他由衷地想念起了他的武力，因为这会儿他是真的很想揍人。
“千手扉间，你有本事下雨，就别躲起来不吭声！”
拧着眉头抱臂，男人神色烦躁环顾四周，企图找出某个藏头露尾的混账千手。
偌大的雨势并未因他的话产生任何改变，依旧哗哗地跟从天上倒下来似的，倒是被雨点砸得坑洼起伏的海面悄然加速流动了起来，察觉到异动的男人低下头，便见他脚下不知何时卷起了涡流，并且正在逐渐扩大。
如此异象也只是让他眯了眯眼，他懒得闪避，反倒若有所思盯在脚边，既然是来找人的，自该是哪里动静大就往哪里去。
只是还不等他主动“送上门”，海面掀起的浪花忽然化作了两只手形，一左一右握住了他的脚腕，下一秒一股拖拽的力道毫不客气地要将他往下拉，彼时宇智波斑甚至没有改变抱臂的姿势，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在海面，放任自己顺势沉下。
海水包围过来的时候宇智波斑不曾慌乱，比起能在海里呼吸这种事，他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前方那道银白色身影的方向。
先是在海面上被迫淋了场雨，后又被强行拖下海来，他这会儿拳头正捏得咯吱作响，要知道火遁一脉的忍者大都不喜水。
能找到罪魁祸首真是太好了。
嘴边勾起了一抹不那么和蔼的弧度，暂时将此行目的抛到脑后的暴躁男人挑起眉，松开了原先抱在胸前的双臂。
呦，原来在这里啊
千手扉间。
——————————————————
宇智波斑知道自己现在无法调用查克拉，他只是没有仔细想过这具体意味着什么。
宇智波斑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千手扉间的地盘上，但是他依旧没有仔细想过这具体意味着什么。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才终于仔细想了呢？
啊，大概是在他被狂暴的海流卷得表情失控的时候吧。
常年日天日地的忍界修罗先生惯于用拳头砸出真理，以至于年纪一大把了还没认识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攥起拳头时看见了大海的主人皱眉的表情，但他没当回事，当对方做出应对化身一道银光向他冲过来时，他也没当回事，然而等到人一抬手，正片海域都仿佛要跟着倾轧过来时……
宇智波斑：“……”
卧槽？？？
海流急旋着卷成势不可挡的漩涡，将这片海中唯一的外来者吞没，宇智波斑一头长发在海水里被冲的翻来又倒去，整个人就跟个乱糟糟的球藻似的来回颠簸翻滚，从未有过如此“可怜弱小又无助”体验的男人在最初一阵惊愕过去之后，很快怒气又卷土重来，当眼角余光一而再再而三捕捉到一抹游走的银光时，他终于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那个始作俑者。
被拽停的人由是被迫显了形，可周围越旋越猛的海流仍是没有停下的趋势，千手扉间显然不会那么容易顺了另外一人的意，他不停地试图抽身，而好不容易逮住人的宇智波斑当然也不可能轻易放开，于是就在那无处借力的漩涡中央，两个人竟你一拳我一脚地动起了手来。
仿佛是被这无法摆脱的纠缠弄出了火气，宇智波斑发现某一刻他的对手忽然恨恨瞪了他一眼，随即后撤半步张开了嘴，看起来似乎是在发出什么声音，可宇智波斑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是，海听见了。
大海回应着主人的呼唤，挟着一股惊人的冲力自深不见底的方向雷霆万钧而来，刹那间将原本只局限于海中的涡流冲破海面，直推天际，巨大的漩涡因而得以纵贯海天之间，从远处看，隐隐还能看见那狂卷至半空的海流中依稀有人影随之翻滚。
千手扉间没想到都这样了某人也还是不肯撒开他，他原本只是想把人给驱逐出境，结果眼下被强行拉扯着居然被迫跟着一起卷上了天。
电光游走在云间，雷吼随之震鸣，只见那黑云滚滚的疾风暴雨之中，一道声势骇人的海龙卷通天贯地，那景象堪比末日来临。
然而某一刻，那直冲天际的海流仿佛忽然打通了什么东西，这一方小天地刹那间乍明又乍暗，海水在空中猛然爆开，又随着漫天雨水一同落回了海中。
此后，雷歇云散，雨霁风清，一切再次回归了原先的平静。
——————————————————
漆黑的天幕挂起一轮血月，鲜艳又不详的颜色仿佛就像是被什么凶器捅出的一个血窟窿，又或者那不过是一只被鲜血浸透的写轮眼，正空洞荒凉地俯视着这千疮百孔的人世间。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千手扉间姿势别扭地趴在地上，眉头紧皱看向前方，那个宇智波的末裔就倒在他几步远的地方，血从长刀刺穿的伤口中涌出，将周围土壤浸成一种触目惊心的黑红，他固然不是很喜欢这个思想极端口出狂言的后辈，可那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看着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葬送在他眼前。
锁定在身体各处的黑棒让他一身查克拉置于无用，好在千手扉间惯来不靠蛮力立身，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能过来，只要任何一个能够辅助他施术的人，他就能救那个叫宇智波佐助的年轻人。
任何人……
千手扉间安静地等待着，此时此刻他全然动弹不得，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年轻的宇智波能足够幸运，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
可他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幸运……
余光依稀捕捉到一抹银光闪过，他扭头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竟意外看见了一个再眼熟不过的身影。
千手扉间神色一凛，为什么这个人会去而复返？
他来干什么？还想再补上一刀？
片刻前刚睁开眼的宇智波斑正在环顾四周，却发现眼前景象已大不相同，没有翻涌的海水和通天的漩涡，呼吸间也不再是浓重的水汽，头发和衣服回归了原先干燥舒适的触感，按理来说他应该为这种改变感到愉悦，可事实是他的心情并未能因此而放晴。
四下里浑浊压抑的空气混杂着血的味道，那是他无比熟悉的气息。
是属于战场的气息。
不明白自己一转眼怎么又换了个地方，好在主人家就在眼前，他也懒得瞎猜，直接问就是了。
只是他不知道，就因为刚才他和另一人的拉锯中发生了一点意外，眼下他早已不再原先那个由一人构建的精神世界里了。
男人将目光落在前方，看向了那个正趴在地上仰头看他，身上遍布裂纹还插着好几根奇怪的棒子，不知又在玩些什么的银发千手。
“你可真能折腾啊千手扉间，这里又是哪里？”
他这么问，顺着心意飘上前去。
嗯？飘？
后知后觉发现哪里不对的宇智波斑一脸懵地低头，然后就看见了自己离地悬空一段的脚，甚至还能透过那里半透明的脚背看到底下灰黑的土地。
千手扉间这才注意到了对方不正常的状态，他是更熟悉这种情况的人，一瞬间便想到了好几种可能，然而比起惊讶，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宇智波斑是从哪里来的。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衣着，并未发现什么可供辨识的特征，他神色一动，便问：
“等会儿跟你解释，协议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宇智波斑这会儿还懵着，难得没故意跟人唱反调，竟有一说一乖乖给答了：
“挺顺利的，协议签完就送回木叶了。”
千手扉间听了心头一松，意外被召来这么久，他一直牵挂着五影大会的事，方才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试探，没想到还真被他蒙对了。
“喂，你差不多得了，赶紧醒过来出去，你也不想你大哥被文件埋起来吧。”
宇智波斑缓过神来，被提那么一嘴他倒是忽然想起自己到底是干什么来的，上一回有他帮忙柱间还手忙脚乱的，这次他们两个人都溜号，孤军奋战的某人怕不是得连人带铺盖卷儿直接搬进火影办公室住下了。
“我也想回去，但暂时是不可能了。”
发现对方好像是还没发现自己身在何处，千手扉间只得点明：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我们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不在原先的世界？
宇智波斑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
“这说的什么废话，这里不就是你的精神世界吗？”
千手扉间一愣，精神世界？宇智波斑是从他精神世界里过来的？
他揣了满腹的疑惑却不适合在现在长谈，等两人鸡同鸭讲了几句后，银发的千手放弃了双向沟通，直接一股脑地把目前已经发生的事跟人简单粗暴说了一遍。
比如现在已经是木叶五代目时期，比如眼下他们正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再比如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名字就叫宇智波斑。
男人抱着臂飘在半空，越听眉头攒得越紧，从永久和平到无限月读，又从九尾叛乱到十尾暴动，千手扉间单刀直入平铺直叙，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却是个引得天下大乱的疯子，偏偏那个疯子，与他同名，也与他同姓。
十尾开出的巨花映着红月森冷诡谲的光，是宇智波斑两世人生都未曾见过的景象，可他听着那些前因后果，竟觉得一部分似曾相识一部分又似是而非，原本他是想也不想就要否定的，可听到“黑绝”的名字，又忽然有了些迟疑。
既然他能自百年之后重归人世再活一次，那么在某一处世上存在着另一个他，并且走上了另一条路，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飘至高处，宇智波斑远远望过去，依稀望见了一双紫灰色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正冷漠地审视着前方那片满目疮痍的战场——由他本人亲手创造的战场，而在更远的地方，忍界联军的伤兵们正相互搀扶着，恐惧而愤怒的仰望着这个立身于十尾绝顶处几近无敌的男人。
宇智波斑放远的目光盯了一阵，忽然整个人打了个颤。
不不不，这不可能。
这个他听信黑绝还企图葬送木叶乃至全天下的世界一定是虚假的！
拒绝接受自己晚节不保的宇智波斑爷爷果断下结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这个宇智波斑好像有病 · 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