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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冕 ...


  •   “喔呀。小伙子,这个气势真不错。”

      可樂尼洛和拉爾警戒地掃視著包圍了他們的風紀財團下屬。倒是被要挾的那家伙輕松地吹了個口哨,居然放下了拿槍的手。
      “差點忘記了——這里還有風紀財團的勢力嘛。”
      “最近的事件都是你們鬧出來的?”
      “……如你所見,只是為了『家族權益』而已。”
      “黑手黨什麼的我沒興趣。”雲雀并沒有移開手中的武器。“只要是擾亂了風紀,就別怪我不客氣。”
      “情非得已,還真是冒犯了。不過按現在這樣下去,你的並盛可是會被掀個底朝天哦。”
      看見對方凝滯的神色,Reborn挑眉一笑。
      “只是個提議……雲雀君,要不要聯手試試看?”
      將雙手交叉,男人原本以為雲雀恭彌會考慮上一陣子,不料幾秒的思忖之后黑髮青年便將手腕一扭,拐子上的刺喀嚓一聲收斂殆盡。
      “可以。”他答道,“但我的條件和沢田綱吉一樣——”

      擾亂風紀的家伙,統統從這里消失。

      Chapter7. 冕

      “廢柴綱脫身時陰差陽錯帶走了彭哥列指環,雖然這會直接導致Varia加緊對他的搜索,但另一方面,暗殺部隊也失去了判定十代守護者候補的工具。”
      “換言之,現在需要盡快找到沢田并保護他,此外找出剩下的守護者對嗎?”草壁說。
      “他——哈啊——他們不是說了嗎?會把跟沢田有關的人一個個揪出來之類的。”
      可樂尼洛伸著懶腰重新背起長槍,裝作沒看見拉爾投來的不滿目光。
      “算是吧。”她嘆口氣說。“雷守候補的那孩子在意大利,目前已經讓歐蕾佳諾他們去護衛了。總部也是一團亂糟糟,不可能再派增援過來,只有加百羅涅正在想辦法。”
      “被戒指選擇的話,只要活著就非繼承彭哥列不可嗎?既然沢田有心退出,不能想辦法把繼承權解除嗎?”
      Reborn沉吟了片刻。
      “真能那樣的話,門外顧問可以作為調停,重新去和Varia協商。但在想出解除的辦法之前,雖然這可能不符合你的風格——”他朝站在幾步之外一直沒說話的雲雀瞥了一眼。“只有以自保為重。”

      “為什麼?”
      “嗯?”
      雲雀恭彌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經過戒指的驗證,為什麼他們知道我是十代雲守?”

      他看見門外顧問的三人組紛紛顯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什麼啊。”可樂尼洛朝另兩人發出征詢的語氣。“原來這家伙此前不知情嗎?!”
      拉爾疑惑地皺了皺眉。“十年前送到總部的報告書上,就指名了你是雲之守護者候補——難道說——”
      她對上Reborn的眼神,沒有再說下去。
      “那種事現在已經不是重點了。”男人沒有正面回答雲雀的問題,撕下煙盒紙寫了一串聯絡號碼然后遞過去。“不能大干一場,東躲西藏真是讓人氣悶啊~總之,多保重。”

      ——『路』—→

      交待過草壁有關事項之后,雲雀順著來路,步行穿過正在逐漸變濃的夜晚。
      “就當下所知,獄寺隼人和笹川了平可確定為守護者候補,我們會分頭去通知。風紀的力量在並盛本地有優勢,所以希望你們早點找到綱吉,并且協助他嘗試解決繼承權的辦法。……至于身份,向局外人保密。”
      他有些不悅地回想著臨別前聽到的那些話。自稱殺手Reborn的男人,有著某些叫人不爽的深藏不露口氣,但就雲雀能夠感受到的那份強大,并不是空談能夠達到的。那家伙確實是身經百戰的內行。
      “是時候改變一下你那狹隘的占山為王觀念了,雲雀恭彌。”
      ——就好像這樣嘲笑的意思。

      漫天繁星像沙塵傾瀉到他的肩上,眼睛里是蔓延到小街盡頭的一片晶亮。不愿承認,他所喜歡的東西、他的占有欲都過于單純,也許稱得上孩子氣。在這里,即使選擇了警察這樣的職業,過眼的也只有小風小浪——長期的安穩,會讓人產生惰性。
      雖然這種惰性,只是做一個凡人的愿望。
      最近接二連三的事件,仿佛正是有針對性地在提醒著他們。地下的力量正在慢慢蘇醒,它會迫使著地表的一切隨之滄海桑田。賓館火災后站在骸面前的那個金髮意大利青年,遭襲時斯夸羅扔給他的那句“Vongola Decima Cloud”,在六道家門口沢田沒說完的話……在今天,它們全都串了起來。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早就被染黑的並盛,知道來路不明的白蘭一行恐怕也于此有關。堅持了十年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究竟是該繼續還是該放棄,雲雀恭彌一時也想不出答案。
      最可笑的是——他站住,松開了一路緊攥的手,抬起頭,閉上眼睛——最可笑的是,能讓他安心的,能讓他不安的,源頭都是同一個人。

      六道骸從身后環過雙臂,像網住一條魚那樣,帶著戶外的微涼氣息把他收進了懷里。

      ——『share/secret』—→

      就那樣差不多靜靜地呆了一分鐘。
      “哦呀?”骸從側面伸過脖頸,呼吸噴在雲雀的臉頰上。他打量著黑髮青年緊閉雙眼嘴角柔和如同冥想一樣的表情。“居然沒有用拐子朝我打過來,真意外。”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隨時補上。”
      感到懷里人立刻開始行動,骸松了手。“kufufu,不必了。”他繞到雲雀面前,一手叉在腰間,幾絲未束好的頭髮不經意地在臉頰一側拂來拂去。骸眸子里那抹亮藍在黑色背景里更顯得童話一樣不真實,那種有些魅惑的顏色讓雲雀一時忘記了之前發生過的騷動與混亂。
      “你在這里干什麼?”
      骸毫不掩飾地做出一個臨時思考的表情。
      “……散步。”
      散步你個鬼。不打算多費口舌,雲雀想起自己告訴過骸不要擅自聯絡,差不多明白了七八分。
      “白蘭那邊怎樣?”
      “跟丟了。”
      “很好。”彎起嘴角,他干脆地繞開骸朝前走去,“你接著散步吧。”
      “喂——恭彌?!那個、你聽我……”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會以這樣確認似的、如同從噩夢中醒來的小孩子一樣的神色,抓住他的手。

      “要是感冒了我可不負責任。”
      許久他聽見雲雀頭也不回地拋來這句話。骸的身上全涼透了,顯然已經在街上轉了很長時間。雖然不打算開口問,但雲雀大致猜得到這個笨蛋的想法。
      骸慢慢松下肩膀,不過手指并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不安分地從順著雲雀的袖口探了進去,惡意地貼上他因突然的冰冷而敏感躲閃的肌膚。
      “干什麼……”雲雀被他的突然襲擊惹得渾身一抖,隨著轉身的動作拐子也一齊橫掃過來。六道骸臉上重新有了笑意,另一只手接下了他不輕不重的一拐。

      “我啊,在1公里半徑的圓周上,就像行星一樣圍著恭彌的坐標轉了18圈哦。”他小聲說。
      “我不想做數學題。”雲雀用同樣的細語回答了他。

      兩邊手心里是截然不同的溫差,骸看見雲雀臉上掛著“果然你是個笨蛋”的神色,雲雀看見骸的臉上寫著滿滿的“你再不來聯絡我都要直接沖去砸場了”,兩個人在對方的眉眼間看見了一模一樣的埋怨和過于甜蜜的憂愁。

      “骸。”
      停頓了一陣,他開口。
      對雲雀恭彌來說,那是他人生中講出的、最艱難的話之一。

      “沢田綱吉是縱火案的嫌疑人,必須逮捕。”

      ——『兩人的重逢』—→

      他的呼吸聲那么清晰,腳步聲那么刺耳,別人一定會聽見的吧?
      黑洞洞的后方,是不是正有人跟著他?
      不行了,要死掉了……

      他終于用盡了最后一點氣力,在停下的那一刻掉下來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眼淚。撐在墻壁上的手臂向下滑著,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膝蓋朝前彎曲,指環隨著跌落的方向在粗糙的墻面上劃出一道印痕。
      頭頂的街燈嗞嗞地響著,如同蝙蝠叫聲般詭異地擾動著他的鼓膜。沢田綱吉喉嚨干得發不出聲音,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拐了多少個彎、現在在哪里。他只知道他還活著。
      “——必须,将你抹杀。”
      “这里由我们来收拾!!”
      他覺得天旋地轉。
      “沢田綱吉。”
      在他逃出槍林彈雨的時候那個聲音緊追不舍。
      “沢田綱吉。”
      好似宣判。
      “你以為他能饒過你嗎——就算你逃回去,你以為雲雀恭彌會饒過你們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他低頭看著中指上的彭哥列指環。沒錯,他懦弱,幻想著與世無爭,從一開始就不停地放棄,可它仍然像幽靈一樣地纏了上來。它是詛咒。
      綱吉有一瞬間簡直想把它用力摔到地上,再用腳碾上幾下……雖然知道沒有用。可他不知道是該恨它,還是恨自己。

      現在,要到哪里去呢。
      獄寺他們怎樣了……是不是在傷心難過呢。
      再次掙扎著直起身子,他大腦由于精疲力竭而一片模糊,以至于過了好一會才意識到是有人拉著他的手腕。
      “沢田君,快到這邊來。”

      ……那是庫洛姆•髑髏。

      ——『背向星辰大海』—→

      有好一陣子,除了髑髏晃動的背影,他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見。女生纖細的手指扣著他的,牽扯的動作並沒有很用力,卻含有不由分說的意味。

      “庫洛姆……太危險了……快放手…………”
      不行,會把她捲進來。會給她和骸惹上麻煩,會後悔,會痛苦,會失去一切。滿腦子的想法化作聲音卻始終鯁在喉嚨裏,然後在髑髏回過頭的刹那突然洶湧直上,變成再也無法控制的洪流。
      她說,沒關係,等骸大人回來,總會有辦法的……咦,沢田君,你………是在哭嗎?

      神啊
      唯獨這一次
      我可不可以向你
      祈禱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幸福

      纲吉手里握著柔軟的干毛巾,窗明幾凈的廚房充滿香甜的氣息,環境的轉換太過巨大,他一時愣了神。坐在對面的女孩子小心地把水杯朝他的方向推了推。她神色澄凈,正有點擔心地朝他看過來。
      “有什麽壞人在追踪你吗?”
      “唔……”他下意識地回答,然后像惊覺似的猛地從椅子里站起來,這反應把髑髏嚇了一跳。
      “庫洛姆,”有些費力地吞咽了一下,綱吉說:“我——我現在不能解釋,但是希望你明白,跟我有關系的人都可能成為襲擊的對象。”
      “嗯、唔。”
      “你也看見了,之前雲雀學長已經……所以……”
      “所以?”
      髑髏雙手疊放在膝上,坐在那里仰著臉明眸如水。她仿佛生來如此,細眉微顰,帶著半分迷惑似的模樣。那里面隱藏著就算被傷害被欺騙也會默默承受的韌性……卻因此更叫人覺得不忍。
      “雖然我總是只會講些空話——”綱吉別開臉,透過百葉窗的微小縫隙,外面正一片沉沉黑暗。六道家藏匿了他,這是既成事實,連累什麼的,說出來也為時已晚。
      “對不起、呃……謝謝。”
      女孩子抿嘴一笑,垂下頭的時候一綹深藍的碎髮擦著耳邊滑落下來。
      “最近大家看起來都像是在擔心著什么。骸大人和云雀先生也是,但愿他們也平安無事。”
      綱吉不知說什么好,只得點點頭。
      “雖然可能有點自以為是……”過了一陣她有點羞怯地開口,“每次我覺得骸大人或者云雀先生有這樣的氣息時,就知道他們準是在想著要保護什么東西。——他們從來不說,兩個人較勁似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隱瞞了什麼,但就好象有默契在雙方之間流動著,不需要提前演練。大概和他們的職業有關吧?”
      “稍微有點不放心,可是漸漸也就習慣了。”
      沢田綱吉無聲地聽著女生瑣碎的感想。他覺得自己能夠理解骸和雲雀,雖然對于髑髏的過往他也不甚了了,但現在的她與那些不見光的事情毫無瓜葛……可是,就像宣紙上打翻的墨水,黑色正在逐漸侵染,所謂涅而不緇,還能維持多久呢。
      “庫洛姆。”

      在他褪下彭哥列指環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緊張攫住了他。混合著害怕和拼命的祈求,走近兩步將膝蓋點在地上,沢田綱吉抬起頭。他看見坐在面前的姑娘帶著可愛的驚訝,明亮得像是玻璃做成的,一碰就碎。
      他抬起她的右手,把指環慢慢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瑩藍的光亮在戒指上流轉著,燈光將它照得璀璨奪目。男生和女生同時盯著它,庫洛姆感到沢田托著她掌心的手有點發顫,青年柔軟的茶色短髮遮掩了他的表情。好像細微的電流從末梢神經竄向上,她突然覺得臉頰一陣發燒。
      “啊……咧?”

      沢田并沒注意到髑髏的變化,他的思考點在另外的方向。

      沒有。
      沒有火炎反應。
      庫洛姆•髑髏……不是守護者候補。

      他花了好幾秒才確信了這一點,與此同時在心里深深松了一口氣。最擔心的情況沒有發生,指環驗證的結果證明了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和黑手黨沒有任何關系。
      由于放下心來,這才感到膝蓋的著力點有些疼痛,綱吉赫然發現自己一直維持著半跪的狀態而且抓緊著她的手,連忙放開。
      “!!啊——不是,其實……”
      褐髮青年頓時也尷尬起來,兩人就那么面面相覷著誰也說不出話。他陷入無法辯解的境地——嘛,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直到髑髏臉紅地摘下彭哥列指環,遞回他的手里。
      “那個,我去燒一下浴室的熱水……”
      她轉身跑出了廚房。

      差不多在沢田綱吉自怨自艾地抱著頭重新坐到桌前的同時,窗沿下庭院的隱蔽角落里響起了異口同聲的嘆息。
      “笨小子……求婚應該戴左手啊……”夏馬爾掩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弗蘭縮在他旁邊的花叢里,缺乏熱情地瞥了他一眼。
      “看來大叔你的失敗經驗一定很豐富呢。”
      “羅嗦!”

      ——『放任』—→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消抹痕跡小心地遁出骸家的院子,對于殺手出身的兩人來說都不算難。只不過眼下的情況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夏馬爾煩躁地撓了撓頭髮。
      “臭小鬼,你可給我記好了,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才沒揭穿你的身份……如果你打算把沢田的情報向Xanxas報告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弗蘭舉了舉手。“老師,我能對最后一句表示嚴重懷疑嗎。”
      “喔喔你想試試?”
      “沒必要……”少年又朝六道家的燈光瞥了一眼。“把沢田藏起來的那女生是骸先生的家人吧,這樣一來me也不能出手了。”
      “哼,也是啊。”
      黑髮男人故作愁苦地嘆了口氣。“畢竟你我所達成的一致條件就是這個嘛。”

      ——唯一想保護的,是同一個人。

      ——『客廳』—→

      骸朝椅子上重重地一坐,帶進屋來的寒氣隨著強烈的不認同氣場一起朝綱吉撲了過去。
      “那么……每次都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里的沢田綱吉君,請你解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恭彌說得對,他想,這小子果然很可疑。
      啊,不過可疑的方面大概并不是指縱火之類。

      “我、我……”
      綱吉囁嚅了一下,對面的骸用那對十分銳利的藍眼睛盯著他,一只手的食指在桌面上高頻率地敲來敲去。不知為什麼,這讓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正在受審的感覺。
      “我——被可疑的人追著,然后…庫洛姆她讓我先在這里躲一下——”
      “然后?”
      “然后…?唔……然后你就進來了……”
      “就這樣?”
      “就這樣。”
      “沒干別的?”
      “沒有……咦?”綱吉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回答著骸的一連串問題,同時感到自己正被從頭到腳打量著。平時的六道骸總是很鎮定從容偶爾油腔滑調,似乎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氣勢高漲的形象,綱吉懵懵猜想著這難道是濡染了雲雀學長的偵訊作風,隨即聽見骸咳了一聲,朝他探過身來。
      “你對庫洛姆說過什麼嗎?”

      他無辜地搖搖頭,明白骸原來是在擔心髑髏的事情。“什麼也沒——啊!”

      突然喊出聲讓骸也吃了一驚,又懸起了心朝沢田看去,卻見對方取出什麼東西,從桌面上朝他推了過來。
      “這個。”

      居然是戒指啊啊啊啊啊!!!!!!!!!!!
      沢田我小看你了你居然連戒指都準備好了完全不給我心理準備的時間果然女大不中留啊居然敢繞過家長這一關但是區區一枚戒指休想把我可愛的庫洛姆搶走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快去照照鏡子先給我長高二十公分再來&*@^$%¥^O*#………………………
      “那個|||……骸?你在聽嗎?”

      眼見六道骸把指環攥在手心里,臉上混合著激動震驚兼義憤填膺兼悲痛欲絕等種種復雜的表情,綱吉倒是被嚇著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試著開口。
      “我、我只是讓她試著戴了一下——”
      結果對面的鳳梨頭青年露出受了更大刺激的樣子,呼地一下站起來,綱吉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沢田綱吉你你你——等下!!庫洛姆是什麼態度?她答應你了?”
      “答應?”
      “說實在的,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盯上她的?”
      “哈啊?!我沒——”
      “話先講在前頭,就算她同意了你也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等一下,這是個——”
      “還有,如果我再發現你在天黑之后擅自進到我家來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所以說你誤會了啦!!!!!!!!!!!!!!!!!!”

      五分鐘之后,他們在莫名的氣氛中看著不同的方向坐回桌子兩側。

      “那個,骸……你、你也戴一下試試吧。”
      骸皺了皺眉。
      “我?為什麼?”
      “嗯……總之戴一下就好。”
      藍髮青年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擺弄了一下指尖捏著的圓形指環。“這個式樣還真是奇怪啊。你得提高一下審美。”

      綱吉看著那雙修長而骨節突出的手正慢慢伸向左右自己的命運的圓環。骸的手很白皙,這雙手從十年前開始就沾染過鮮血,食指的指腹上還留著不知是手術刀還是縫合線弄出的細小傷痕。他的心里像是調緊的琴弦,又一次繃得哽哽作響,綱吉聽見骸碎碎念著指環看上去很舊難道是祖傳的、女生戴這個會不會太大了些之類,那抹藍色擦過他光滑的指甲,貼著他的皮膚,沿著他的血脈一點點向上移動,那抹藍色和骸的雙眼是同樣的顏色。
      褐髮青年屏住了呼吸。

      “我戴上了。然后呢?你還要怎麼樣?”
      看著愣在那里的綱吉,骸把戴著指環的右手伸到他面前搖了搖。
      “沢田綱吉?”

      ……沒有火炎反應。
      六道骸也不是彭哥列的十代守護者候補。

      “太好了……”綱吉眼神一恍,胸中像是一塊石頭終于落地,嘭地一聲鈍響,連呼吸都再次流暢起來。注意到骸不解的模樣,他用力讓自己露出一絲笑,然后再次調整了語調。
      “嗯,這樣就好。你和庫洛姆一定會沒事的,等我離開之后——”
      “這和你說的追殺你的那些家伙有關?他們和上次傷了恭彌的是同一伙人嗎?”
      “我也不知道。”
      他明白不能再讓骸和庫洛姆深入更多了,便如是回答。

      “那麼,離開了這兒你要怎麼辦?”

      看著綱吉暗下去的神色,骸微一思索,低頭一邊褪下指環一邊說道:
      “我倒是知道有個可以藏身的地方……離鎮上有點遠,雖然你得自己解決生存問題……話說那地方你應當也能想到才對——啊,糟糕,拔不下来……你等下,我去涂点肥皂水……”

      他的目光跟著用力對付那枚戒指的骸直到樓梯口。吊燈靜靜掛在他頭頂,將室內涂滿恬然的色調,樓上洗手間傳來關門的聲音。綱吉將視線回到自己的手掌,中指上的紅印還殘留著,他知道接下來自己又要告別這短暫的慰藉之地,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次走進這個開滿白山茶的院落,但他至少已經確定它有資格也有理由避開所有殘暴的風浪。他合緊雙手,任心臟滑進了哀而不傷的慶幸與彷徨。

      神啊
      唯獨這一次……

      -----------------
      六道骸開大了水龍頭,將戴著彭哥列戒指的右手伸進潺潺水聲當中。他掏出了電話,鏡子里映照著他冷藍的雙眸。

      “恭彌,我已經找到了沢田綱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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