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非凤》方方并不方

38、 夜探飞渺宫

　　我研究了两个方案。方案一，就是洛子禾那个提议用偷的，之所以需要暮曜也是因为他的轻功几乎无人超越，到时候我可以引开敌人，然后他偷了那茯苓就跑成功率也大点。方案二，当然是在方案一已经失败的前提下，我只能主动送上门去，就算这样我还得奢求稚离戈能让我进去。
　　“你觉得怎么样？”我边说边观察着暮曜的表情，这大哥全程不发一言是什么意思啊？
　　“走吧。”他答非所问，直接飞身出了我的院子。
　　“喂你等等我！”也不知是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还是其他原因，我竟然未施全力便跟上了他。当然这个速度也是我至今为止飞的最快的一次，连从广平王府狼狈逃跑那次也不曾及得上这个速度。
　　不出一个时辰，我们俩到达飞渺宫附近的一座佛塔最高层，从这里恰好可以看到大半个飞渺宫，包括我们这次的目标所在地罗云阁。根据百里孤提供的情报，那罗云阁的守备并不怎么严密，一刻钟巡逻一班，难搞的是那守门人，江湖人称魅灵鹫，听说又是力大如牛，又是敏捷无比的，反正也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就是了。
　　从我们这里看来，那罗云阁前却是什么人也没有。也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早就去偷东西，要偷也不会去偷这么个惹不起的主。再说了，也没见哪里的暗卫能让人一眼看出点名堂来的。
　　“暮曜，你对那魅灵鹫有几分胜算？”我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胳膊肘碰了碰他。
　　“五五分”。他淡定地回答。
　　我咽了口口水，“你是在那边还启动机关的前提下？”
　　“一对一。”暮曜倒是对此毫不隐瞒。
　　听到这话的我是崩溃的，如果连羡华宫第一杀手都只有五成的胜率那我上去岂不是直接送死？可是不上又不行……“走吧。”我对他一挥手，转身跳下塔：“我请你吃大餐去，死也做个饱死鬼！”
　　既然来了这，那闻名天下的采薇楼就绝不能错过，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的样子，正是妓院酒楼最热闹的时候。这采薇楼便是集美食与美女一体的大型娱乐场所，此番我们早已乔装易容过，混入这青楼毫无压力。
　　“两位公子里面请。”酒保客气地迎上前来。
　　“可还有视线好的包间？”我一挥折扇压低声音道，顺手塞给他一张银票。
　　“两位今儿个可是来对了”，这酒保随即意会，“咱们今儿正好还留了个最好的中南间，两位随小的来！”一路绕过各色美女酒徒，来到一个朝南的宽敞隔间，正好欣赏舞池中央舞女曼妙身姿。
　　“来两壶竹叶青，然后五六个招牌菜，至于姑娘，一定要上等的，不然我身旁这位爷可不买账。”我笑着斜睨面部表情从头到尾没变化的暮曜，这人明明挺有想法的，怎么在外装的如此沉闷。
　　“这是自然的，两位放心，咱们采薇楼的姑娘就没有让客人失望过！两位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说完一溜烟就退出去了。
　　“自然点嘛，看上哪个姑娘了就跟我说，我帮她赎身让你们双宿双飞。”我驾起二郎腿，打量着舞池中央来来往往的人群，奢靡，太奢靡了
　　“这里的人不简单。”嘴上说着不简单，语气却是不屑一顾，可以，很有慕曜的风格。
　　“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看最左边的小姑娘不错，要不要叫她过来聊聊天？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开玩笑地转过头本来想看看他的表情，谁知偏头就是目相对，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不知其主人在想什么。
　　“没事。”他若无其事地也看向舞池，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无为熏鸭，童子鸡，叉烧酥，飞龙汤，百叶结烧肉，还有两壶竹叶青来咯！”摆好菜式，四个衣着光鲜得体的妙龄女子施施然排着队进来，看姿色，比起揽月来还是差了好一大截的，但如今我们易容成的这个普通样子，配配这颜值也是足够了。
　　“就这样吧，你可以下去了。”我朝那酒保挥挥手打发他走，“你，你，过来给我倒酒，子明兄，你不挑我可不客气咯。”我对绿衣女子和红衣女子招手道。红配绿，真是绝配。
　　两人立刻会意，一左一右伺候我吃饭喝酒，原来这就是美人在怀饭来张口的懒人生活，果然快活，怪不得男子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另外两人见状识趣地去了暮曜身边。
　　“公子是哪里人，奴家之前没见过两位呢！”我身边绿衣女子娇滴滴地扶着我的手臂问道。
　　“我们就是这燕城人啊，怎么口音不像么！”我扶着她的下巴挑眉道，这就是调戏小姑娘的感觉吗？
　　“哪能呢！这丫头刚来的还不会说话请公子不要怪罪。”红衣女子插进话来。
　　“哈哈没事没事，我们此番是来投奔大表哥的，早就听说你们这采薇楼声色不凡，才来见识见识，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我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随口胡诌道。
　　“原来如此，那两位今夜可要玩的尽兴。”暮曜身边那位紫衣女子也开口道。与我左拥右抱不同，他那边的两个就只是安静坐着，最多不时倒倒酒。
　　舞池上的舞女忽然都退了下去，经过短暂的静默后场上又躁动起来，看来是赶上什么大事件了。“可是你们这的头牌要上场了？”我放下筷子，跑到阳台上两眼放光。
　　“是啊，两位今日可是来对了，正好是蝶舞一月一次登场的日子！”两边的姑娘说道，满满的羡慕和嫉妒。人还未登场，场上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堆了高高一圈，这帮纨绔子弟真能烧钱。
　　观舞包厢都是开阳台的，所以对面有些什么人透过层层纱帘基本能看个全貌，有几个我竟在广平王府那日的宴会上见到过，这个蝶舞该是有多大的吸引力，我不由好奇起来。
　　舞池边到处都是蝶舞的迷弟迷妹，随着漫天花瓣降落，真人终于出现。准确来说，是从天而降，一袭白衣，衣袂飘飘，活脱脱一个天女下凡。“子明你快来看啊，仙女来啦！”我看暮曜还是坐着不动，便主动拉着他跑到阳台上看，左右现在我们都易了容也不怕人看出来。“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吧。”我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珍珠，打发她们走了。
　　丝竹声起，舞池中央那女子随即动作，一颦一笑，一曼一枝，怎么看怎么完美，红唇黛眉，青丝及腰，不魅不妖。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眼波流转处俱是温柔婉转毫无怯场之意，这个女人倒是不简单。
　　“子明兄，虽说这蝶舞美的不可方物，但俗话说得好，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你可要小心哦。”我笑着打趣道，当然也是见他目不转睛看得出神才说的。
　　“她还未及你一半。”本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沉默，谁知突然来这么一句。
　　“我可以当作这是对我的夸奖吗？论服侍人的本事我恐怕还及不上她十分之一，你说万一今天这事不能成，我要不要找她学两招哄男人的本事……呃，我就是随便说说的。”眼看着暮曜的脸色冷了下来，我讪笑两声不再说话。
　　大概十分钟那蝶舞便退下了，她要是再不下去这屋顶都要被掀掉了。蝶舞一进后台就不见了人影，我趴在阳台上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瞄。
　　“进来。”我的手臂被暮曜一带，不由踉跄了两步，“稚离戈在这里。”
　　“你看见他了？”我抱着他手臂将人藏在他身后。
　　“我感受到了幻影的气息。”他冷冷地说，目光锐利地扫向某个方向。
　　“什，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感觉？
　　“从我们进来这里的时候。”
　　我心里暗忖那你不早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快点走吧，这不是绝佳时机么！”我压着嗓子说道。
　　“不急，按照原先的计划来就好。”他心中似乎早有计较，把我弄紧张了结果自己还是那么淡定。
　　慕曜他就是故意的，我回到自己座位上，无心去看美女歌舞，不安地灌了几口酒。两人从采薇楼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进入黑暗后便彻底隐去了身影。
　　原来这就是杀手啊，隐藏的果然完美，我趴在屋顶上不由对暮曜比了个赞。他已经就绪，就是那守门的纹丝不动，我不得不做点什么引开他。
　　我与暮曜交换了手势之后迅速发动攻势，一条黑影溶于建筑物的影子中，顷刻之间，几十枚暗器朝着魅灵鹫飞去，还没等暗器飞到他身前，暮曜已经随暗器一起攻向魅灵鹫，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咋舌。
　　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我才明白暮曜为何提出让他去引开对手。凭那人的身手，我说不定会被对方瞬秒，更别说引开那人让暮曜趁机进去偷药。
　　“快去！”听到暮曜的声音，我以最快的速度进了罗云阁，魅灵鹫已经发了敌人入侵的信号，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围的水泄不通，我必须赶快了。
　　罗云阁就如同地图上画的那样，圆形阶梯环绕而上，建筑中红线铃铛到处都是，碰到一个就会触动各种机关死无葬身之地。也许是主人的身体曾经经历过这些，我竟然对这么复杂的地方产生了奇妙的熟悉感。
　　一眼便看见空中供着的那只水晶盒，仔细瞧里面的东西似乎还发着光，这就是那七彩茯苓。
　　体内内力早已运行好几周，我双脚一踏紫檀木大柱便飞身跃起，身体巧妙地避过千百根交错缠绕着的红线。这上面毫无外物可借力，我只能看准时机扔出提前准备好的铜币，运功一抛，恰好赶上我的下落时机。好在第二蹬我直接上升到了那水晶盒的高度，手中短刀顺势一割那七色茯苓便稳当地到手了。
　　我正想从天窗逃出时，所有红线忽然剧烈震荡起来，无数铃铛发出诡异的声音，震的我耳膜发疼。
　　头顶千万支利箭齐齐地朝我射来，完了，这下要被射成马蜂窝了。我把水晶盒往怀里一塞，以最快的速度落到地上。每逃过一处，不到零点五秒那些箭便刚刚好射在我落脚处，在剑雨中我根本找不到出口，这里面的结构还会不停的变化，原来的出口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
　　“暮曜！”我还在慌不择路地逃命，旁边的一扇窗户忽然被打破，下一秒暮曜出现在面前。我刚送下来的一口气又吸了回去，你来就来，后面咋还带了个尾巴。
　　“走！”他向前推出一掌把我们面前的武器全部击飞，拉起我就跑，后面魅灵鹫还在紧追不舍。
　　“暮曜，你带着这个快走，咦？我的水晶盒呢？”我往怀里一掏，整个人愣住了，一回头，发现魅灵鹫正攥着我刚才费尽千辛万苦拿到的水晶盒一脸看白痴的狂笑。
　　“把我的七色茯苓还给我！”我脑门发热正要往回冲，一把被暮曜拉了回去。
　　“先走，稚离戈马上就会来，目前差不多半个飞渺宫的武力都在向这边集合。”暮曜冷静地说。
　　“可是...好吧。”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我一下子也没了想法，只能任由他带着逃跑。
　　见我们离开，那魅灵鹫倒也不再追赶，只是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笑，气的我牙痒痒！
　　不多时，我们来到先前探查敌情的佛塔上，可以看到罗云阁方向聚了好多人，看这阵势，再想去偷是不可能了。
　　“暮曜你先走吧，不好意思拖累你了，你没受伤吧？”我扭头对暮曜抱歉道。
　　“没事，你接下来想怎么办？”他看着我说道。
　　“只能用方案二了，你帮我把东西拿来。”
　　“你说真的？”他把我提前准备好的古琴和衣服递给我，眼神里难得出现了不确定。
　　“你先回去吧，稚离戈好像回来了，祝我好运吧！拜拜！”我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跳下了高塔，飞快地往飞渺宫跑去。希望我此去不是自寻死路才好……
　　“哎呀！”我看准时机跳下屋顶，从黑暗中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对着守门的两个小童就是一声叹息。
　　“姑娘这是怎么了？”那两人看到我受伤热心地迎过来问我情况。
　　“我赶路时不慎弄伤了脚，现在疼的厉害，眼下深更半夜的不知该去哪里投宿，不知两位能否收留小女子一晚？”我眼含泪水，楚楚可怜地低眉顺眼道。
　　“这个...姑娘，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那两人有点踌躇，一时也不敢轻易让我进去。
　　“两位大人是怀疑小女子来历不明么，小女子原是......”
　　“不知凤姑娘深夜拜访有何事指教？”还没等我把提前编好的悲情经历说出个开头，稚离戈冷酷中带点戏谑的声音便响起来。
　　“栖桐见过御南王，”我微笑着朝他一牵身，身体顺势朝他倒去，原本是想吓他一下，没想到他竟也不躲，任由我倒在他身上，倒是两个小童吓了一跳。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扶着他：“王爷你也看到了，我的脚受伤了不能再赶路，眼下无处可去，还请王爷收留。”字字实话，我的脚刚才中了暗器划出一道短短的伤口，眼下血已经染红了裙摆，明眼人都能看到。
　　“带她进去包扎伤口。”他看了我良久，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从他身上回来的时候，终于发话了，这下不光是那两个小童，连随身跟着的近侍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于是乎，我在两个小童的搀扶下来到大厅，一路上灯火通明，一队队人马来来往往好像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我躺在一张类似百里孤常躺着的那种贵妃椅上，马上便有人来为我包扎伤口。
　　“姑娘这脚是如何伤的？”看病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颜值一般与羡华宫的人差远了，身上带着一股浅浅的中药味。
　　“先生看来这是如何伤的？”我微微一笑，反问道。
　　“这......若是我没看错，应该不是普通的跌伤，而是某类速度奇快的利器所致。”他一脸认真地分析道。
　　“是吗……”我模凌两可地低语道：“对了先生，我方才进来时看见这府中多有忙碌，不知出了什么事？”
　　“这事凤姑娘应该最清楚不过。”冷峻威严的声音从我头顶上响起，稚离戈换了一身玄色衣袍，点缀银色暗纹，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你退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对刚完事的医生说道。
　　“在下告退。”那人也不多废话，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我们两人。
　　“你既然知道捣鬼的是我为何还放我进来？”我揉着脚脖子，戒备地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他不理会我的问题，直接提问。
　　“那魅灵鹫没跟你说吗，七色茯苓差点就被我拿走了。”我扁扁嘴不满道，一想起刚才那乌龙我真想打死自己。
　　“你能拿到那七色茯苓也算有点本事。”他就近靠在我身边的围栏上，双手抱胸，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
　　“我此次来就是想向你借那七色茯苓，反正你供着无用还不如给我，用不完一整个。”我有点懊恼，经此一役，他已经一清二楚我也就不再遮掩。
　　“我若是不借你又能如何？”他拽拽的样子，看着有些不爽。
　　“王爷今晚逛采薇楼逛的可还开心？”我沉吟一会，转移话题，他确实没必要借我，而且我也没拿出借东西的诚意。
　　“还行。”本以为他不会理我，没想到居然正正经经地回答了，真不要脸。
　　“你不会早知道我今晚会来偷，那七色茯苓吧？”
　　“我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有胆子来，你要那七色茯苓做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得你拼上性命去救？”他幽深的眸子注视着我，似是想看穿我内心的想法。
　　“流萤……她因为我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若是没有七色茯苓，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在那样的眼神注视下，我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垂着头心情低落道。
　　“若我给你了那七色茯苓，你能为我做什么？”他沉默半响，就在我以为没有希望时开口问道。
　　“哈？”我愣愣地抬头看他，“你出个价，我尽量凑齐给你，武器黄金都可以！”看到他不屑的表情之后我又补充道：“那我也可以做苦力，总之别的女孩子能做的我都能做，做饭，洗衣服，还有你也知道的，我唱歌画画都做的不错，你随便提就是了。”我起身抓住他的袖子，给出全部的诚意。
　　“我不缺钱，后面说的这些采薇楼的蝶舞也都能做。”他冷笑着从我的手中抽出他的袖子。
　　“那你想我怎么办，我不可能因为那七色茯苓去得罪百里孤，也不能为你去杀人。”我颓废地低下头，一脸生无可恋。
　　“我还不需要靠一个女人去杀人，至于百里孤，你觉得我有必要顾虑他么。”提到百里孤，他脸上的不屑显而易见，这俩人还真是不对付，互相看不上。
　　“这点你倒是比百里孤仗义，不像他老是逼我做这做那的......”我低声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随便开条件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只要七色茯苓。”我迎上他的目光，眼前的稚离戈跟想象中的那个形象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来人，带她出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叫了人来将我拖走，之后便转身消失在我眼前。
　　“等一下你们带我去哪啊，喂稚离戈你想怎样给个准好不好，我很急的！”我在侍女的左右控制下不能自由行动，只得大声喊出来。
　　原以为是要将我赶出门去，谁知最后来到了一个幽静清雅的住处。“凤姑娘，王爷让您这几日先在这养伤，您有事唤我们。”一个瘦高的女子朝我一拜便下去了。
　　想到自己还有机会，不由轻松下来，忍着脚疼把小楼每个角落都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在西厢房住下，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适合做女子闺阁的小楼竟然会出现在飞渺宫中。天边已经隐隐泛出鱼肚白，我一拢被子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昏暗，看来已是第二天傍晚。稚离戈倒也放心我，这么久了竟然也不派人盯着我。我看到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饭菜，手指微触碗边，竟还有些热气，没多想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上次吃饭还是在昨天，可把我饿坏了。
　　吃到一半时，昨天与我说话的那姑娘又来了，“看来姑娘胃口不错，早些时我看姑娘还在熟睡便没有叫您。对了，奴婢叫曼书，在您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把您换洗的衣物都放进柜子里了，还有您昨日随身的东西我也都帮您收好了。”她慢慢说着，有条不紊。
　　“做的很好，谢谢你。”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侍女了。
　　“姑娘不必客气，现在可要沐浴？”她又朝我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
　　“也好，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换过衣服，身上这件还沾着血渍。
　　吃完饭，我抱着事先拿好的衣物来到浴室，原以为只是浴桶，没想到居然有一小方浴池，这福利不要太好。
　　“你出去吧，我可以自己洗。”我放下衣物转身对她说道。
　　“好，奴婢就在外面您随时叫我。”她一颔首便听话出去了，做的比流萤都要好。
　　我整个人泡在水里，打量着周围，除了门口的精细雕花屏风之外，就只有层层挂着的纱帘。这里的布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昨天刚来昏昏沉沉地没有想清楚，现在看来，不论是布局还是风格这里都与我在羡华宫凤鸣鸾曾经住过的那房子很是相似……这不会是凤鸣鸾住过的屋子吧！
　　对啊，这完全有可能啊，凤鸣鸾确实在飞渺宫中住过一段时间，而且与那稚离戈的纠缠又那么深。他不可能不清楚我的身份，昨天他原本可以直接将我丢出去，可是最后却带我来了这里。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好的，他到底想干嘛？我心中冒起浓浓的不安，将人从浴池中探出来，抓起一旁挂着的衣衫便向外跑去。
　　“姑娘你这么快就好了？”一直守在外面的曼书见我衣衫不整的样子惊讶道。
　　“你随我来。”我头也不回直奔之前睡觉的屋子。打开曼书放东西的那个柜子，拿出一早带在身上的那些凤鸣鸾的亲笔书，是了，这些纸已经被人动过。稚离戈早就把我整个人连带东西查了个一清二楚，不枉我故意带上的这些信件，不知他看了这些有何感想？他可曾对那个可怜的女子产生过一丝同情和怜悯。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试探他一番。
　　“曼书你可知道这里先前住过什么人吗？”我把那些信件一一叠齐放好，平复了心情之后转身问道。
　　“回姑娘，自曼书来王府后就不曾听闻有什么人在这里住过，只隐隐听姑姑说过这里曾经住过一位绝色女子。我想，那位姑娘应该和您一样美丽吧。”她微笑道。
　　“稚离戈甚至都不曾封锁什么消息，他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我苦笑道，凤鸣鸾，原来你那么努力，到头来什么都不曾拥有。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曼书一怔，不解地看着我。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这栋楼原主人的痕迹已经丝毫不见，只剩这空壳让人倍感神伤，既然毁灭地这么彻底，为什么不连房子也一并拆了，难道稚离戈已经心大到随便来个什么女人都让住到这里来了？
　　摇摇头把脑海里对稚离戈的负面看法挥去，既然已经来了这里，我的一半目的就算已经达到，本来借着此次行动也打算试探下稚离戈对凤家的态度，那笔烂账就借着这次机会一次性解决了罢。
　　闲下来无事，我拿出雪莹便开始弹琴，心中气闷，一口气鬼吼鬼叫了十几首歌之后才感到指尖疼痛，不得不停下来，深深的弦印子早已把我的手指磨的通红。夜已深，作为一个傍晚才起的夜猫子现在还是睡意全无，索性出门一个飞身跃上了屋顶到处走走。
　　虽能躲过地上的巡逻队，倒也没天真到以为没有被稚离戈的人发现，不过他懒得管我，我也乐得自由。晃来晃去又晃到了罗云阁，与我前一天来时那样，还是只有一个魅灵鹫守在门口，想起之前他那个挑衅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掏出袖子里的短刀朝他攻去。
　　不知是不是稚离戈交代过不能伤我，我都到他跟前了也不见他发动攻击，只作出防御的样子。当然这样我也不会客气的，短刀与他的玄铁护腕相碰，硬生生将他那护腕划出一道裂横。我被他那一挡顺势飞身后退，随即向他发起猛攻。
　　“破风刃！你哪里得来的这宝贝！”谁知对方毫不关心自己被划破的护腕，反而两眼放光地盯着我的武器，这小子不会是看上我的刀了吧！
　　“少废话！看招。”我招招要命，恨不得把我从墙上学来的招式全部发挥出来。
　　“你是昨晚那暮曜的伙伴？那个傻的可爱的小偷？”他一边化解我的杀招一边饶有趣味地跟我聊天。
　　我听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个魅灵鹫为何不讲武德人身攻击啊！我脚一蹬他防御的双臂与他保持五米的距离。
　　“你才傻的可爱呢，你说谁是小偷！”我瞪大眼睛质问道。
　　“不就是你吗，明明到手的东西还会丢了，还连累暮曜那小子受伤，你说你是不是傻的可爱。”他一脸好笑地看着我。
　　“你说暮曜受伤了？怎么伤的！”我听闻激动上前两步，而后又反应过来退回原处。
　　“还不就是你拿了那盒子又不找代替物放回去才触动了所有机关，暮曜看你有危险又急于摆脱我才受伤的，不过你放心那点伤死不了人。”他一脸得意道。
　　那我问他有没有受伤他还说没事，我心里一时有些感动又对他感到抱歉。
　　“喂你没事吧？”一只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一回神，那魅灵鹫已经近在眼前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一愣，一时也忘了与他保持距离。
　　“你那把破风刃能不能借我看看啊……”说话间竟要来掰我的手！
　　“喂光天化日，哦不，夜黑风高的想公然抢劫啊！姑奶奶的护身法宝怎么可以让你随便看！”我拍掉他的爪子，又后退了好几步。
　　“那你怎么样才能借我看！”他挠挠头有点懊恼。
　　“这还不简单，一物换一物，你开门把七色茯苓给我我就把它给你如何？”我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朝他挑眉道。
　　“这个.......这个不行，主人让我守在这里，就不能让外人拿走一样东西！”他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才忍痛拒绝，眼睛还恋恋不舍地盯着我手中的短刀。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如此单了，这跟我想象中狡猾残忍的形象不一样啊。
　　“你确定？”
　　“确定！”
　　“不后悔？”
　　“不后悔！”
　　对峙良久，我终于在他纯良无害的眼神下败下阵来。罢了罢了，我还是从正当途径获取吧。
　　“拿去，我明天再来取。”我将短刀套回刀鞘，随手扔给他，而后从屋顶返回。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给骂我傻小偷的人看我的防身武器啊！原本是要出去散心的，没想到散完回来更郁闷了。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我伸伸懒腰一把掀开窗边珠帘，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格外温暖。
　　“姑娘醒了？可要为您梳洗？”曼书听到声响走进我的房间，恭敬道。
　　“没事，我平时这样随意惯了，可有吃的么。”我摇摇头，用一根丝带把一头长发熟练地绑好甩到背后。
　　“我这就给您拿饭菜来。”她朝我一施礼很快地退出去，没等我洗脸漱口完毕，饭菜就已经摆好。
　　“你吃过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吧，我一个人怪孤单的，以前在羡华宫都是流萤陪我一起吃的。”我刚要动筷子，抬头见恭敬退到旁边的曼书，才感觉缺了什么。
　　“姑娘，曼书不饿。”与流萤的反应差不多，她马上不安地拒绝了。
　　“那你出去吧，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吃。”我叹了口气，不再勉强。“对了，你们王爷现在可在府上？”我得赶紧想办法把七色茯苓弄到手才行。
　　“奴婢不知，请姑娘见谅。”她朝我服了服身，退了下去。
　　左右稚离戈也没说要禁我足，他晾着我可我等不起。草草地吃完了饭便背上古琴准备去寻他。不过再去他住处前得先把我的刀拿回来，到时候一言不合打起架来还有个武器！
　　天色还早，我便当饭后散步慢悠悠地向魅灵鹫那边走，期间遇到一两队巡逻兵，都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我便更确定了稚离戈没有在为难我。说来也是恍惚，明明不久前还被追杀，才过了一年不到竟都能大摇大摆在飞渺宫晃悠了。
　　晃到罗云阁前，转悠了一圈没发现那魅灵鹫，我怀着侥幸心理想进门再瞧一瞧那七色茯苓，说不定已经放回去了呢？手还没触到窗户，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来找我的嘛？”
　　我脖子僵硬地将头转向声音来源，脸色阴沉道：“呵呵，你在啊……”
　　“我一直都在啊，女侠，破风刃还你，我研究了一天一夜，这刀果然妙极！”他把我的刀双手奉上，似乎一点也没往我还想着偷七色茯苓这事上联系。
　　“女侠？”这又是什么称呼，昨天不还叫我小偷吗？这才过了一天，态度竟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我想明白了，能拥有破风刃这样的神兵的肯定都是厉害人物，而且你还愿意把这么贵重的兵刃给我研究，心胸之宽广，实在令人倾佩！”他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不屑，满脸的郑重其事。
　　“……”我被他一席话噎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什么神奇的逻辑？天下神兵千千万，落在奸邪小人手里的可谓不计其数，难不成拥有一两把厉害点的有名气点的兵刃都是大侠了？这个憨憨！我要是把我那一屋子的兵器给他看了他还不得对我五体投地当传说膜拜？
　　“女侠，你在想什么？”看我呆愣的模样，他拿手在我面前不停晃悠，直到把我晃回神来。
　　“我没事。”我接过破风刃放在腰间，顺便跟他打探稚离戈的消息：“你主子现在在吗？”
　　“应该没在吧，女侠你有事吗？需要我带你去主子府邸吗？他今日该会回来的。”简直就是懵懂小狗的模样。
　　“你能带我过去？”我惊讶地看着他，要是有个人带，想必会比我自己去省事很多。
　　“当然啦，我们快去吧。”说完便自来熟地拉起我的手腕朝目的地走去。跑了两步又蹲下来：“女侠你脚受伤了，我背你过去吧！”
　　“不，不用了吧？”这态度转变地也太快了吧，饶是我一个接受能力极强的现代人都震惊了。
　　“没事，你这么小一只我背的动！”说着就自己动手把我背了起来，施展轻功跃到房顶。
　　“到啦！”他一路带到稚离戈住所大门才将我放下，期间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
　　“谢谢。”我还处在一片混沌中，就被他推着进了屋。
　　“你放心吧，主子屋里不会有危险的，女侠你坐着等等吧，主子马上就回来了。”说话间递给我一个灯笼一晃身就不见人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原本是想安分等着的，谁知道半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我本着打发无聊时光的心态礼貌参观了一下稚离戈的府邸。屋子里整理的相当干净，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连书房，也翻不出什么好东西，无聊至极。
　　他这住处不大，连带院子一起参观完也才过去十几分钟。我提着灯笼来到一处观景台，此处正好摆着软垫，我顺势坐下，将古琴摆在身前，随时准备实施计划。
　　“女侠，主子他来啦！”空中又传来魅灵鹫的声音，敢情他一直没走啊……幸好我刚才只是随意看看并没动手。
　　我定了定神，将灯笼中的火吹灭，开始弹奏古琴。琴声幽幽，夜风习习，纱帘飘动，月色飘洒在我身上，意境相当唯美。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黄夜静谧窗纱微微亮拂袖起舞于梦中妩媚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恋 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 胭脂香味卷珠帘是为谁 啊 不见高轩夜月明此时难为情啊 胭脂香味卷珠帘是为谁 啊 不见高轩夜月明此时难为情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悄悄唤醒枝芽听微风耳畔响叹流水兮落花伤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这是什么曲子？”曲毕，身后之人声音响起。
　　“你可有想起什么人？”我双手放在琴弦上，想起那个早已逝去的女人，声音变得悲戚，能感受到身体深处的情感变化。
　　“她已故去，你该早些走出来。”身后之人良久才说了一句话。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她从前待的府邸吗？”我之前想了很多弯弯绕想套他话，最后竟然这么直白地脱口而出。
　　“是。”他不假思索道。
　　“你知道她回去会死吗？”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黑夜中，能看到他的目光明亮又灿烂，各种情绪，就是没有愧疚之意。
　　“她想回去，我便依她。”他看向我身后某处，似在回忆从前的时光。
　　“你知不知道她当时已有身孕！你们不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吗，为何由着她舍身赴死！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不直接做绝了把我们姐妹俩一同杀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情绪激动，踉跄着地站起身来，上前扯着他的衣服质问，我不该是这个样子才对啊。
　　“所以这就是你刺杀我的理由？”他语气平平，伸手将我拽着他衣领的手缓缓掰开。
　　“你说什么？”我懵了，我什么时候刺杀过他了？当然不可能是我，凤栖桐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不要命的事情了？
　　“你做什么！”他挣脱开我，手向我胸口探来，吓得我一下跳出好几步远。
　　“胸口的伤都不记得了？”他嘴角带着戏谑，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当时我就震惊了，敢情这凤家确实是灭在他手里的啊！那我此番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你…你一开始就知道？”不知为何，我声音带着颤抖，哪还有一开始为凤鸣鸾讨公道的心思。
　　“不知道，后来才查出来的。你倒是挺有本事，拿了名录还有胆子来刺杀我，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他说着说着竟还笑了出来。
　　“你既然知道我要杀你还带我进来，是何居心！”我颤巍巍地一手抱着柱子一手指着他道。
　　“有居心的怕是另有其人吧？”他打量着我，自顾自坐下来沏茶喝。
　　“……”我一时语塞，好像确实是这样，以他的势力与实力，要杀我估计也不会等到现在，既然如此，趁这会儿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我得赶紧把心中的疑惑一并问了。
　　“你认识这个吗？”我掏出从凤鸣鸾那地方找到的玉佩扔给他看。
　　“没印象。”他瞟了一眼，轻描淡写道。
　　“这是我姐放在她孩子身上的，应该是他父亲的信物，你真不认识？”我挑明了说。
　　“你想说什么？”他将灯笼点亮，皱眉道。
　　“你不是孩子他爹吗？！”我翻了个白眼道。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疑惑，过了几秒，无可奈何地张口道：“不是。”
　　“怎么可能！凤鸣鸾，不，我姐她不是很喜欢你吗？你还收留她一个羡华宫的杀手在你这边住下，现在你说跟她没关系？”凤栖桐要不是以为稚离戈抛妻弃子又怎么可能会赔上自己性命去刺杀他！
　　“她来时就已有身孕，在这里住了小半年后便回了羡华宫，我没有立场决定她的去留，况且她回去，多半也是为了你。”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我。
　　“那你就没问问我姐她跟谁有的孩子？”我不死心地问道，要是他都不知道，那我去哪里给小凤雏找亲爸呀！总不能去问百里孤吧。
　　“她定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我原以为你们是彼此最了解的人，原来你也一无所知。”他打量着我，摸着下巴道。
　　“既然跟你没关系，看你的模样也不打算追究我刺杀你的事情了……”我干咳两声，敛了敛心神，大着胆子坐到他对面，打算谈谈正事。
　　“谁说我不打算追究了？”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听说……您一向宽宏大量……况且我也没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您真想追究也不用等到现在啊……”我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道。
　　“我本来是不想追究的，可是既然你提起了，更何况你现在还有求于我，刚才质问的态度也着实让我很失望，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他挑着嘴角微微笑道。
　　等等，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稚离戈不是冷酷无情那挂的嘛，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王爷，咱们一码归一码，您那会儿把我打的差点当场去世，而且我当时也没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咱们就当这事过去了行不行？嗯？”我讨好地朝他说道，见他没有反应，继续努力：“刚才我语气确实有点过分，那我也是为我姐抱不平，你们俩从小关系那么好，百里孤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那时候又比较冲动，查不到有用的线索才误会了你们的关系，我向您道歉！”说完也顾不上面子，朝他拜了一拜：“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原谅我吧。”说完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真的，变了很多。”他打量着我，良久道，“不早了，回去歇着吧。”说完自顾自回房去了。
　　他这是，放过我了？刚才不还腹黑地威胁我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如此好说话。
　　“还有事？”我愣愣地朝他的方向跟着去，回过神时已经在他屋里了。
　　“那个……七色茯苓，能不能给我一点，我真的急需。”想起流萤当时的样子，心就不由抽痛。
　　“她不过是个细作，值得你为她如此？”原来他都知道。
　　“在你眼里，她只是个细作，于我来说，是给了我这世间唯一一点真情的亲近之人，虽然到底，她也不过是欺骗了我，我只求无愧于心。”想通了，心底也就释然了。
　　“明日去跟灵儿取吧，记住你自己答应的事。”他轻叹了一声，终于答应我的请求。
　　“你这是答应我了？你怎么会这么好！”幸福来的太突然，我激动地抱起了他的胳膊肘子。
　　“放手。”他盯着我的爪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放心，我把那灵芝送回去之后定回来给你做牛做马！时候不早啦，您早点休息！晚安！”说完朝他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出去了。
　　刚出门，就见魅灵鹫正往里张望，看见我出来，瞬间移动到我身边说道：“女侠你这么开心，事情是办成了吗？”
　　“本女侠出马哪有办不成的道理！对了，你知道谁是灵儿嘛？”我明天可是一早就要去取那七色茯苓的呢！
　　“灵儿？我就是啊。”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看着我。
　　“……你确定你们飞渺宫没别的灵儿了？你们主子可答应给我七色茯苓了。”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灵儿这名字不应该是个小姑娘嘛。
　　“那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要是主子实在不想给女侠就偷偷掰点给你拿回去！”他似乎也长舒了口气。
　　“你……昨天不还说没你家主子同意坚决不给吗？才过了一天你就改主意啦？你确定你这样稚离戈不会打死你？”这个憨憨，没想到竟如此实诚，给点好处就死心塌地。
　　“女侠你都借我破风刃了，咱们就是朋友啦，朋友之间当然要两肋插刀互帮互助万死不辞，灵儿可不是不讲江湖义气的人！”他骄傲地说道，虽然也不知道在骄傲什么。
　　“那这样，既然你说我是你的朋友，就不要一口一个女侠女侠地叫我了，左右我还要在你们飞渺宫待一阵子，你以后就叫我凤儿好了，我就唤你灵儿，如何？”灵儿似乎在这宫里也有些地位，多个人傍身多一分安全。
　　“好呀！”我笑着点头，这么大人了心思怎么单纯的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