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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同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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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兮问道:“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媒介,将我们两个人从榕树那边传送到那个连空气都脏得令人作呕的房间里的呢?”
岁千都:“你曾经接触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媒介。”
康兮表扬道:“不愧是师弟,如此聪明。你想得不错,只要我想,我接触过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成为我转移东西的媒介,当然,我能转移所有东西,也包括我自己。所以我当时像遇到天敌时舍弃自己尾巴的壁虎一样,舍弃了自己的双腿。锦明还是一个使用缝合空间的新手,很多用处都白白浪费了,才让我有机可乘,使用自己的法术将双腿转移回来自己的身上。”
康兮见岁千都不满自己自夸的话语,于是快速转入正题:“传送的媒介是黄昏时将莲藕糕卖给我的小女孩。通过她,我们才能去到那个房间,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我们才得以成为同伴,成为盟友。”
听了康兮的话语,岁千都脸上的表情一阵白一阵红的,他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那里装着小女孩卖给他们的莲藕糕。
康兮看了岁千都如此动作,道:“看来你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小女孩在于我们分别以后,被房间那个赤裸的、卑鄙恶心的男人抓住,然后被带到那个房间里,实施了暴行。千岁你也听到了吧,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那个女孩子的悲惨哭声,她被残暴地虐待了,而且卧室里不止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还有其他的女人女孩。你知道吗,对她们来说,那里简直是地狱,到了明天,她们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卖到哪里去,会遇到怎样的暴徒。而你,也正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对上那个男人的时候,将他那虽然人昏倒在地却还依旧□□的、毫不满足的身下之物砍掉。”
康兮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补充岁千都不愿讲述的事实:“当你意识到那个男人居然也是魔教的人时,你才更加无奈吧,因为魔教一直在做的买卖人口之事。魔教教主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并且从中获取巨大的利润,所以他不会阻止,反而会默许、鼓励这种行为。遭遇毒手的,永远是手无寸铁的可怜女人和孩子,在面对这种情况,我不会袖手旁观,我会打败魔教教主。而你岁千都会站在我这边,你会成为我的同伴。”
岁千都沉默了许久,终于叹气道:“五年前,我在查资料的时候,无意统计了当地的人口,发现出现了奇怪的变化,失踪的全是妇女和孩子这些弱小的人,我嗅到了一点异样的味道。可是当时要准备潜入仙门,所以耽搁了。魔教逼良为娼在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会有人抢来当地的美女作为上供的贡品,谋取上升。”
康兮不禁好奇:“你也有收到贡品?”
岁千都直言不讳:“有人打探清楚我的爱好,送上我喜欢的类型,可惜被他跑了。”
康兮颇有点穷追不舍的意味:“之后就没有了吗?”
岁千都:“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寻可以复活……姑且算是我弟弟或者师弟吧。他原本是我唯一信任的左膀右臂,帮助我处理日常事务。在他死后,我的工作多了起来,没有那种消遣的时间。”
康兮:“阿九?”
岁千都立即惊慌失措地看向他,“暴露了”的表情竟然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随即看到康兮一脸“果然是这样”的表情,他立即醒悟过来,这人在讹他呢。没想到自己在花前月下之时放松大意了,如此简单轻易,康兮就将他心底的那个人套出来了。
康兮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提议:“我当你的左膀右臂吧,反正我刚刚被仙门炒了,正愁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呢。”
岁千都上下打量了康兮,此人一副懒人相,十分想要拒绝。
没等拒绝说出口,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原来是白衣蛾副掌门。
“师妹,快来坐。”康兮热情地招呼。
“你们果然在这里,逃命辛苦吗?”白衣蛾提着酒在两人之间坐下,她像平常一般嘘寒问暖。
“还好,就是丢了守护仙门的工作,师兄应该不怎么高兴看到我这样。”康兮给白衣蛾满上酒杯。
“不过,他看到你抱得美人归的话,不会责怪你的。你跟千岁小师弟相处得怎么样?在我来之前把该做的都做了吧?”白衣蛾问。
岁千都疑惑的眼光在那两人间流转,然后白了一眼乐呵呵地像个傻子一样笑着的康兮,他心里嘀咕:这女人说话尺度量这么大?总让人搞不明白她是否知道真正的内情。
康兮喝着酒:“的确,在你来之前还真的大干了一场。”
白衣蛾八卦之心大起:“如此激烈?”
康兮捧哏道:“是啊是啊,太激烈了,他好猛啊!”
岁千都及时阻止:“你们够了!”
在月光下,白衣蛾细细打量一番岁千都:“这样看的话,果然是个美人呢?甚至可以跟师兄相比了,我记得师兄出嫁……千岁你不知道吧,我们陆风师兄两百年前曾经出嫁给魔教的人呢。”
鉴于白衣蛾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岁千都在康兮各种暗示明示的眼神里读出“目前暂时不要暴露身份”的信号后,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岁千都内心无奈:对,我不知道陆风曾经出嫁,而他出嫁的对象还是我本人呢。
“师兄当时穿起嫁衣来,可美了!”白衣蛾忍不住赞叹一嘴。
岁千都:的确呢,确实是美得不可一世。
岁千都至今依旧能回想起陆风当时穿上嫁妆,来到自己面前。在婚房里,烛灯下,他揭开美人头上的红盖头,明眉朱唇,那温柔的一笑,让他回味很久。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师兄出嫁前,特意来看望康兮师兄呢,康兮师兄一看来了一个穿着新娘服的美人,色心就被勾起了,立即就bo ki了呀!你可把陆风师兄吓的不轻啊!康兮师兄,你当时是不是对陆风师兄有什么隐藏的心思?”
岁千都一听,心里烦躁了不少。他是见过陆风的,而且不止一次,由于陆风是在是太合他的口味了,于是魔教里便有人做了手脚,将陆风送到自己面前来。刚看到陆风时,不说假的,他本人已经被迷得不要不要的,随后被陆风做了什么他毫不知情,只知道当时陆风身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非常舒服和安心。他一时大意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被窝里冷冰冰的,人早跑了。
他知道陆风有多迷人,任何人见到他都会想上他想到发疯,但在听到康兮也对陆风有反应之后,他心里怎么也想象不出眼前这个笑得傻乎乎的人也中了陆风的招。同为男人,他明白,男人的意志力有多么不坚定,这两百年间,要不是他心中一直有祝九这个人占据着,在这方面有根底线一样防守着,说不定底下有人送来跟陆风那样的人时,他同样也会把持不住。
康兮打趣一样回答着白衣蛾的问题:“师妹不要这么问啦,我对师兄只是兄长的情感,当时我不是生病了吗,只是看错了,将师兄看作是哪家的新娘子。而且那个时候正是气血方刚的少年嘛,一激动就血气上来了。我真的不是你的情敌,我不会跟你争陆风师兄啦!”
听了康兮的回答,白衣蛾好像是信服了,她捂着嘴笑,然后伸手去拿酒吃。
岁千都看着这两个开始相互敬酒,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他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两个人曾经为了陆风争风吃醋吗?
出于卧底的良好习惯,他开始仔细地观察白衣蛾。在月光下这个女子的举止十分优雅,一铺月光流泻在乌黑发亮的发丝上,一双深浅不同黑色的异瞳眼睛在白色的月光下好像蒙上一层水雾,说着话的一张一合的小嘴巴沾上些许的酒水,月光跳动在那粉红的唇上。白衣蛾的坐姿十分端正,胸脯大方落落地挺立着,双腿也收放适当自如,给人十分端正的美好印象。过于美好却显得过分的怪异,就像是一个混入人群的人偶努力装作为人一样。
从白衣蛾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与康兮完全不同的气息,康兮像只露出肚皮的小花猫,路过的行人只要乐意,随便就能摸。白衣蛾则是守在屋门前的大黑狗,端正又认真,时刻留意自己的威严,永远不给别人侵犯的机会,只会对自己的信任的人露出弱点,摇摆欢乐的尾巴。
夜色逐渐浓厚,酒杯相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岁千都没想到自己是最先醉倒、入睡的人,而康兮在其余两人醉倒后尽心尽力地帮忙盖被子,收拾酒杯器具,照顾他们。
有一种说法就是,人以上年纪了就容易对很多事情感到困倦,做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明明只是跟一群小鬼一起喝酒,岁千都竟然放松了自己,任凭自己在皎洁的月光下暴露出来,如此松懈。后来,他想起自己已经两百多岁了,已经不年轻了,相比重生来过的康兮——他现在才十多岁?还是二十出头?二百实在是遥远的数字。
真是年轻得不能在年轻,让老年人羡慕到作呕。
中元节第二天醒来之后,岁千都发现自己正被康兮抱着睡觉,轻轻地酣睡声在他头顶不绝于耳,如此安心,将他也变得安心了一点。但是岁千都厌恶这样,他想起身踹开这个狗皮药膏一样的粘人精,却发现此人雷打不动,而且还是只晚睡晚起的耗子。
年轻人毫无规律的睡眠习惯,糜乱到让老年人唾弃、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