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死亡号角》渝中

58、复活和结束

　　迷宫的正中央出现了红色火花，这让在场的观众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邓布利多?”巴格曼惊诧地问。

　　邓布利多面色严峻，他摇了摇头，当即从裁判席站起来，带着穆迪就往迷宫走去。

　　巴格曼和其他的几个裁判紧跟在他身后。

　　“好像出事儿了，德拉科。”潘西担忧地看着德拉科，说道。

　　德拉科当然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泛白，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千万不要是哈利……出事的千万不要是哈利……

　　邓布利多不一会儿就从迷宫里出来，他身后跟着塞德里克。

　　没有哈利。

　　德拉科心里一紧，立刻从观众席站了起来，朝着邓布利多的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儿，塞德里克?”巴格曼急切地问:“是你拿到了奖杯?”

　　塞德里克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教授，你快点去救哈利。”他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担心和着急，“哈利拿到了奖杯，但奖杯是个门钥匙，哈利的手一碰到它，就消失了……”

　　“什么！这不可能——”巴格曼大喊大叫，他扭头看向邓布利多还有克劳奇，“奖杯一直被看管着，我们可没有把它变成一个门钥匙的爱好……”

　　没有人理会他的玩笑，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峻。尤其是卡卡洛夫，他不但面色惨白，脸色也带着惊慌之色。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浑身一僵，然后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手臂，却又欲盖弥彰地放开。

　　德拉科站在他们身后。

　　他隐隐约约听见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心里仿佛被谁塞了一块石头，带着他沉甸甸地往下坠。

　　原来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哈利死在三强争霸赛上。

　　德拉科用手捂着脸，有些茫然地蹲在地上。

　　他干了什么呢？

　　他拼命帮哈利完成前两个项目，就等于亲手把他推到了伏地魔手上。

　　即使德拉科不知道卢修斯口中那个所谓的复活计划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他也可以猜到，哈利是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伏地魔会利用哈利·波特复活，然后，亲手杀了他……

　　杀了他……

　　哈利感觉双脚落到了地面，然后腿一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握着三强杯的手放开，然后抬起头，在看清周围环境的一瞬间，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还好塞德里克没有坚持和他一起拿三强杯，不然就会和他一起传送到这个鬼地方。

　　这是一个墓地。

　　显然他已经飞出了霍格沃茨的地界，现在他面前只有一片片杂草，右边的一棵红豆杉后可以隐隐看出一座教堂的轮廓，左边是一个低矮的小山岗。山岗上有一座很容易分辨出的精致房子。

　　没有人告诉过他奖杯是一个门钥匙，而最终勇士的颁奖典礼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举行。

　　哈利发现自己这会儿异常冷静，他甚至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所以，在见到首先出来的双眼呆滞的小矮星彼得时，哈利完全没有波澜。

　　但他后面的人却让哈利意外了一下。

　　是巴蒂·克劳奇。

　　“……克劳奇先生，你……为什么……”他记得克劳奇今天晚上没去做裁判，是珀西代替他来的，但哈利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这个地方。

　　克劳奇的右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你说呢，波特先生?”他没等哈利回答，就接着说:“当然，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毕竟我和我父亲完全不同。”

　　“你是……小巴蒂·克劳奇?”哈利睁大了眼睛，“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巴蒂哈哈大笑了几声。

　　“我哀求我父亲，不要把我送进阿兹卡班，可是你知道，他就是冷酷无情的一个人。但是，他不爱我，我母亲却是爱我的。她不能接受我那种地方待下去，不久她就病了，病得很重，快要死了。我父亲不在乎我，却不能不在乎我母亲的愿望。于是，他把她藏在隐形衣带到阿兹卡班，我母亲喝下复方药剂，变成我的样子待在监狱里，而我则跟着父亲一起出去……摄魂怪分辨不出我们，因为我们本来都是将死的——用这个办法带出佩迪鲁倒是不错。当然，我母亲也很快就死了。”

　　“可是把我救出去以后，他依然和以前一样，甚至因为母亲，我父亲开始恨我。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我的主人……他交给我一个只有我能完成的任务……”

　　“解惑时间结束了，巴蒂。”哈利听见了一个冷酷又嘶哑的声音，他的伤疤刺痛了一下。

　　“是的，主人。”小巴蒂话音刚落，魔杖就指向了哈利，哈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绑到了一个巨大的墓碑上，绳子在他的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他的伤疤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

　　他听见脚下有声音，隐隐约约看见一条大蛇爬过，它似乎在推着什么东西——是一口巨大的坩埚。里面盛满了迸溅的液体，它大极了，甚至可以容纳一个成人。

　　小巴蒂抱出一个包袱一样的东西，哈利感觉自己的伤疤更疼了。

　　“快！”包袱里的东西催促着。

　　现在整个水面都闪动着火花，好像缀满钻石一样。

　　紧接着，小巴蒂打开了那个包袱。哈利控制住自己不要惊呼出声，因为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它好像一个黏糊糊的球状体，又似乎是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婴儿。它的身上红红的，皮肤皱巴巴的，仔细看似乎又长了鳞片。而那张脸——那是一张扁平的蛇脸，没有鼻子，也没有眼睛。

　　“可以了。”哈利听见它说话，然后它伸出细细的胳膊，指了指那个坩埚。

　　小巴蒂抱着它走到坩埚边，然后小心地把它放进了那个沸腾是坩埚里。

　　让它淹死吧……让它淹死吧……

　　哈利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但梅林并没有听见他的祈祷，小巴蒂开始说话了。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哈利脚下的坟墓裂开一条缝，而一小股灰尘从下面钻出来，飘进了坩埚中。与此同时，坩埚里原本的液体变成了鲜艳的蓝色，一看就知道有毒。

　　“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小巴蒂转向了虫尾巴，哈利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果然，只见小巴蒂朝着小矮星挥了下魔杖，他就呆呆滞滞地朝着坩埚走去，最后——一头跌了进去。

　　液体再次转变成鲜红色。

　　然后，小巴蒂来到了哈利身边，哈利看到他的眼里闪着兴奋和狂热的光。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哈利没办法阻止，他被捆得太紧了……他绝望地挣扎着，想挣脱捆绑着他的绳索，可是不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巴蒂拿出一把匕首，然后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

　　鲜血从伤口流出来，顺着小巴蒂魔杖的牵引落入坩埚中。哈利甚至都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他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看着坩埚的变化。

　　他希望他们失败，希望那个婴儿一样的东西死在坩埚里，可是——

　　坩埚里的液体开始沸腾，变成了炫目的白，并且不断往外迸溅。

　　突然，坩埚周围的火焰熄灭了，液体停止了沸腾，一股淡淡的烟雾从中飘了出来。

　　小巴蒂跪在了地上。

　　一个人——或许并不能称之为人，在烟雾中从坩埚走了出来。他又高又瘦，像是一具骷髅，他扯过小巴蒂手上举着的袍子穿在身上，然后抬起了头——哈利这才看到那张蛇脸，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伏地魔复活了。

　　“主人……我的主人……”小巴蒂兴奋地语无伦次，于是他索性闭了嘴，捧着伏地魔的袍角亲吻。

　　“你干的很好，巴蒂，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一切光荣。”

　　伏地魔说着，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才开始打量哈利。哈利被他那蛇一样阴冷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他看着伏地魔从袍子里掏出一根魔杖，似是满意地勾了一下唇角。

　　他不再看哈利了，似乎觉得这个弱小的完全无力反抗的猎物不配给予太多关注。他也不理会绕着哈利嘶嘶吐信的大蛇，倨傲地开口:“伸出胳膊，巴蒂。”

　　小巴蒂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伸出了胳膊，哈利惊讶自己都这个时候还能注意到他的不情愿。

　　“他们会注意到它……让我们看看，会有谁敢来呢……”

　　他长长的、苍白是手指按在了小巴蒂的小臂上。

　　哈利前额再一次剧痛起来，而小巴蒂手臂上的印记也变成了黑色。

　　伏地魔的脸上露出一种残酷又得意的神情。

　　他又看向了哈利。

　　“哈利·波特，你正站在我父亲是尸骨上。”他轻轻嘶声说:“他是一个麻瓜加笨蛋……就像你的亲妈一样。但他们都有用处，是不是？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为保护你而死……我杀死了我父亲，你看，他死后派上了多大用场……”

　　他说着就笑起来，然后又看向远方。

　　“看到山坡上那所房子了吗，波特？我父亲在那里住过。我母亲是个巫师，住在这个村子里，爱上了他。可当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他抛弃了她……我父亲他不喜欢魔法……”

　　“他离开了她，回到他的麻瓜父母身边，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波特。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在麻瓜孤儿院长大。你不知道我过得什么样的生活，但我发誓要报仇……我最终杀了他，汤姆·里德尔……那个和我有一样名字的人……”

　　他在空地上踱来踱去，血红的眸子在周边扫视。

　　“他们来了，啊哈，我真正的家庭回来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斗篷的簌簌声，一个个身影出现在了树林后面。那些都是幻影显形的巫师，他们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他们一个个走过来，缓慢的，小心翼翼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伏地魔沉默着等待着，一个个食死徒跪倒在地上，爬到他的面前，亲吻他的袍角。

　　食死徒围在伏地魔周边，他们身边空了很多位置，似乎是给那些没来的人准备的，但是伏地魔似乎不准备再等了。

　　他开始开口说话，声音很平静，但哈利没有仔细听他说了什么。

　　因为他在那些人中看到了熟悉的铂金色，从兜帽的缝隙中露出，在月光下格外好认。

　　那当然不是德拉科，而来自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

　　哈利看着那个印象中一直倨傲的男人趴在地上，和众多食死徒一样卑躬屈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又随即想到了德拉科。

　　或者说，在看到卢修斯的那一刻，哈利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德拉科。

　　他想到德拉科在这个学期以来的种种不对劲，想起他频繁的担忧，他听到黑魔标记时的僵硬……

　　但他却一点没有怀疑德拉科的念头。

　　他只是在想，德拉科要怎么办呢？

　　在莫名其妙被传送到这个鬼地方时哈利没觉得害怕，被绑在墓碑上时他没觉得害怕，目睹伏地魔复生时他也没害怕。

　　可是这会儿，他却有点怕了。

　　他怕了，为他和德拉科那渺茫的未来。

　　不仅怕，他还有些鼻酸。

　　他想到德拉科这一整年的坚持，他那么担心他的安全，为了不让自己死在争霸赛中，为了阻止伏地魔复活那么努力过了……

　　可是在卢修斯出现的那一刻，德拉科的努力就已经白费了。

　　德拉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德拉科没有，而他和德拉科之间也没有。

　　他甚至不能说出让德拉科站在他这边的话，因为这意味着把他，把他的父母，把整个马尔福家族推入风口浪尖之上，与之而来的是伏地魔和食死徒对“背叛者”的疯狂报复。

　　“……所以我让巴蒂变成他父亲的模样，埋伏在霍格沃茨里。我让他把波特的名字放进火焰杯，让他尽全力帮波特获胜，然后通过变成门钥匙的火焰杯把他带到这里……你们看，他最终落到了我的手里，失去了任何人的保护……这个，你们都认为会打败我的男孩……”

　　伏地魔的发言临近尾声，他转身对着哈利，举起了魔杖。

　　“钻心剜骨！”

　　哈利从未经受过这样痛苦的折磨，但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咒语要被称为不可饶恕咒了。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是在燃烧，他的脑袋肯定是沿着伤疤裂开了，他的眼球在脑壳里疯狂地转动，他希望赶快停止……希望自己昏过去……死掉……

　　折磨结束，他瘫软在绑住他的绳索上，听见食死徒们的哈哈大笑。

　　“你们看，认为他比我强大的想法是多么愚蠢，我只要挥挥魔杖，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伏地魔说，“没了他那愚蠢的母亲的保护，没了邓布利多，他什么都不是。波特，我会给你机会给我搏斗，让他们看看谁更厉害，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呢？”

　　他松了绑住哈利是绳子，哈利一下瘫在地上。他捡起了掉在身边的魔杖，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然后挣扎着站起来。

　　他的双腿还在打颤，哈利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逃跑，他控制住自己不要倒下去，然后看着伏地魔欠了欠身，然后他也被控制着鞠了个躬。

　　“来吧，波特。”伏地魔说，然后轻飘飘地挥了挥魔杖，他似乎失去了折磨哈利的兴趣，一上来就放了死咒。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哈利下意识回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两道魔咒的光芒突然交织在一起，哈利的魔杖剧烈地震动起来，一道细细的光束把他的魔杖跟伏地魔的魔杖连接在一起，既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而是耀眼的金色。

　　哈利被带着离开了地面，他紧紧握着魔杖，知道绝对不能松手。食死徒里面有人想出手，却被伏地魔呵住，他似乎执着于亲手杀掉哈利。……

　　他们越飞越高，连接两根魔杖之间的金线突然裂开，形成了无数道光弧，在他们周围交织成光网。

　　一阵音乐响起，然后光网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仿佛有无数颗金珠在上面滚动。没有人告诉他怎么做，但哈利无师自通地集中意念，把金珠朝伏地魔的魔杖上逼去。

　　一颗金珠颤抖着，离伏地魔的杖尖只有几英寸了。哈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但他一生从未这样聚精会神，一心只想把金珠逼入伏地魔的杖尖……慢慢地……慢慢地……光珠顺着金丝移动……颤抖了片刻……与杖尖相连了……

　　伏地魔的魔杖似乎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他红色的眼睛睁大，哈利觉得自己在里面看出了害怕。

　　一个灰色的，幽灵般的东西从杖尖出来，是一个哈利不认识的老人。

　　“……这么说，他真的是个巫师?坚持住，孩子。”老人说，“这家伙要了我的命，你跟他斗……”

　　然后，伯莎·乔金斯的幽灵第二个出来，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这场搏斗。

　　“别松手！”她大声提醒哈利，“别给他害你的机会……”

　　又一个人从魔杖中出来，哈利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就仿佛一直在期待着似的。

　　一个长发女子落到空中，她温柔地看着哈利，然后轻轻地说:“你爸爸也来了……他想见你……坚持住哈利，会没事的……”

　　哈利看着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詹姆斯很快出来了，他是一个蓬头发的瘦高个儿，哈利跟他非常相像。他一出来，就走向了哈利。

　　“连接断开后，我们只能待一小会儿……但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你必须拿到门钥匙，是那个奖杯，它会把你带回霍格沃茨……明白吗，哈利？”

　　哈利点点头，眼睛却不舍得从他父母身上移开。

　　詹姆斯和莉莉眷恋地看着他。

　　“你真的很棒，哈利。”他们说，“一会儿我说松手，你就立刻松手去拿奖杯——用飞来咒。”

　　哈利又使劲儿点点头。

　　“好，那么——撒手！”

　　哈利用力把魔杖往上一挑，那根金线即刻断裂，他余光瞥见几个幽灵围上了伏地魔，然而下一刻他就摔在了地上，然后灵活地一个打滚儿，躲在了墓碑后。

　　“奖杯飞来。”哈利一落地，就立刻用飞来咒召唤了奖杯，他感觉肚脐眼一勾，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背影，就被带离了墓地。

　　看台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邓布利多似乎很着急，看到傲罗全部聚集在一起，然后，漫长的等待后，哈利·波特突然重重地落到魁地奇球场剩出来的那片空地上。

　　“哈利！”德拉科·马尔福第一个冲了过去，然后小天狼星，罗恩赫敏，邓布利多——所有担心他的人都围到他身边。

　　德拉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爱人，在那漫长的几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十分钟，他脑子里做出的所有猜测都为他抛弃了“哈利活着”这个选项。

　　“哈利，哈利?”

　　“德拉科……”哈利听到德拉科在叫他，他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德拉科的。

　　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牵了。

　　哈利睡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邓布利多在病床前守着他，见到哈利醒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晚上好，你的朋友们被我赶去睡觉了——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代替他们陪着你?”

　　哈利摇了摇头。

　　他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恢复，但是仍然包着纱布。

　　“我很庆幸你没受更严重的伤，哈利，但钻心咒也不是你这样的年纪的小巫师可以承受得了的，你必须多休息几天。”邓布利多在说到钻心咒时脸色有几分阴沉，但转瞬即逝。

　　“那么，可以跟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哈利疲惫地点点头。

　　那些惊心动魄被他用平淡的语气说出，邓布利多的表情也不再轻松。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邓布利多说，“我认为我现在应该去看看真正的克劳奇先生是不是还活着，而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教授，伏地魔……”

　　“那不是你现在应该担心的，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哈利很怀疑他是不是永远都这么淡定，“相信我吗？”

　　哈利点点头。

　　邓布利多似乎是笑了一下，但他随即转身，离开了校医室，哈利觉得校长的脚步似乎比原来急切了一点儿。

　　哈利没有再想什么了，因为他突然很疲惫，然后再次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早上，哈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他身边的德拉科。

　　“罗恩和赫敏去吃早饭了，他们一醒来就过来陪着你了。”他没提自己，但哈利猜他也是一睁眼就赶到校医院，并且肯定没有吃早饭。

　　他没有说话，只看着德拉科，把那丝眷恋和不舍藏在眼睛深处。

　　他想起他昨天就做好的决定。

　　德拉科也没有说话，从哈利醒来就开始忙起来。从来都是被照顾是小少爷亲自拿了帕子给哈利擦脸，擦手——其实一个清洁咒就可以解决这一切，但他们俩似乎都没有想起来这一茬。

　　最终，德拉科实在是找不到事情做了。他安静地看了哈利几秒，才开口说:“我去看看韦斯莱他们，说好了给你带早饭过来的……”

　　“德拉科……”哈利叫住了他。

　　德拉科的身影顿住，但他没有转头去看哈利，就好像他已经猜到了哈利想要说什么似的。

　　“……伏地魔复活了。”

　　“嗯。”

　　“……我……我在他复活的那片墓地，看到了你父亲……”

　　德拉科闭上了眼，双手握成拳后又分开。

　　“……我们……”哈利又说了两个字，但很快被德拉科打断。事实上他也很庆幸德拉科打断了他，因为这会儿他的嗓子艰涩难受，他再也说不出来下面一个字，这毫无疑问会暴露他的哭腔。

　　“别说了，波特。”

　　德拉科的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清，然后，他几乎是狼狈地、逃也似地离开了哈利的病房。

　　哈利捂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