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死亡号角》渝中

4、矛盾

　　一年级新生终于要开始上飞行课了——这是哈利一直以来所期盼的。

　　狮院和蛇院一直以来都是对立的两个学院，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自大傲慢，那个看不起这个的冲动鲁莽。必须和斯莱特林们一起上药剂课已经够让人难以忍受了，也难怪在公共休息室里看见那张启事，格兰芬多们都唉声叹气——他们要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课。

　　所有关于魁地奇的消息都是德拉科在初见时告诉哈利的，他知道德拉科的技术应该很不错，所以才感到很矛盾。

　　一方面他迫切想要学习飞行，一方面他又担心在德拉科面前出洋相——不知道为什么，哈利一点都不想听到他的嘲笑。

　　德拉科，罗恩，西莫——似乎每一个来自于巫师家庭的孩子都喜欢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魁地奇——除了纳威。

　　纳威这辈子还没有骑过飞天扫帚呢，因为他奶奶从来不让他接近飞天扫帚。哈利私下里觉得他奶奶还是很有道理的，纳威即使两只脚都老老实实地踩在地面上，还能创造出层出不穷的事故呢。

　　而赫敏则差不多和纳威一样紧张——这种本领并不是你可以从书上看到并记住的。

　　星期四吃早饭的时候，纳威收到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那是一枚记忆球。

　　“哦，奶奶知道我总是没记性——它可以提醒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做了，只要像这样把他紧紧捏住，如果它变红了——”他突然拉长了脸，因为记忆球突然红得发亮，“……你就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纳威拼命想自己忘记了什么，而德拉科经过格兰芬多学院的餐桌，猛地将记忆球从他的手里夺了过去。

　　“把球还给纳威，马尔福。”哈利一跃而起，盯着德拉科。

　　德拉科也盯着哈利看了片刻，突然嗤笑一声，“等着瞧，波特。”然后便把记忆球扔回格兰芬多的餐桌上，匆匆走了。

　　下午三点，他们来到城堡前的草坪上，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在那里了，二十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

　　“好了，还在等什么？”霍琦夫人厉声说，“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快快，抓紧时间。”

　　哈利看了一眼地上的飞天扫帚，它又旧又破，一些枝子横七竖八地戳了出来。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上方，”霍琦夫人喊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每个人都喊道。

　　哈利的扫帚立刻就到了他手里，但这样听话的扫帚只有少数几把。赫敏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而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

　　接着，霍琦夫人像他们示范怎样骑在扫帚上不从头上滑下来，而纳威因为太紧张，双脚一蹬地，就飞了上去。

　　“回来，孩子！”霍琦夫人喊道，可是纳威径直往上升，一飞了二十英尺，然后——

　　砰——一声坠落，一声猛烈的撞击，纳威面朝下躺在地上的草丛中，他的扫帚却还在往上升，然后往禁林飘去。

　　霍琦夫人查看了纳威的伤势，然后把他抱起来，对着其他人说，“我送这孩子去医院，你们谁都不许动！不然，大概马上你们就得去回程的火车上了。”

　　“你看见他那副面孔了吗，那个傻大个？”

　　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哈哈大笑。

　　“闭嘴，马尔福。”帕瓦蒂·佩蒂尔厉声地说。

　　“嗬，护着隆巴顿？”潘西·帕金森说，她是一个长相丑陋的斯莱特林女生。

　　“瞧！”德拉科说着，冲过去抓起草地上的什么东西，“是那个大傻瓜隆巴顿的奶奶捎给他的。”

　　他举起记忆球，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低声说。大家都停止了说话，注视着。

　　“来抢啊波特。”马尔福狞笑着，跳上他的扫帚，起飞了——他确实飞得好。

　　哈利抓起扫帚，没有理赫敏的警告，骑了上去——他感受着风抚过头发的感觉，心跳一阵狂喜——他似乎无师自通一般，体会着飞行时美妙的感觉。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不客气的说，“不然就把你撞下去——这里可没有克拉布和高尔为你保驾护航。”

　　德拉科显然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看你能不能接住！”马尔福把玻璃球扔向空中，然后迅速朝地面降落。

　　哈利前倾着身体，把飞天扫帚朝向地面——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加速俯冲下去，追赶下坠的玻璃球——风在耳边呼啸，他伸出手，在离地一英尺的高度接住了玻璃球。

　　然后，哈利还没来得及感受格兰芬多们的惊讶于雀跃，就被赶来的麦格教授带走了。

　　然而出乎哈利意料，麦格教授并没有惩罚他，反倒让他成为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是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院队选手。

　　“波特，你是在吃你的最后一顿饭吗？什么时候返回你的麻瓜那里？”

　　“现在回到地面，你就有底气多了是嘛，马尔福？”哈利冷冷地说。

　　“我当然随时愿意单独和你较量，”马尔福说，“如果你没意见，就在今晚午夜，奖品陈列室？”

　　“当然可以，马尔福。”哈利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虽然知道有些冲动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希望和马尔福打一架。

　　“哈利，你不能自己去，马尔福他——”

　　“罗恩，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而且万一被发现，我不能连累你，知道吗？”夜里十一点半，哈利最终说服了罗恩，一个人前往奖品陈列室。

　　只是，他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了费尔奇的声音。

　　“到处闻闻，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

　　哈利吓坏了，他连忙转身离开，他轻轻的绕过奖品陈列室，却不小心碰着了走廊旁边摆放的盔甲，那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哈利拔腿就跑。

　　他绕过门柱，跑过一道走廊，却突然被人拉了一把，然后一条手臂拦住他的腰，把他推进了一个暗门内。

　　“你可真是愚蠢，波特。”熟悉的声音传来，哈利不用想，也知道旁边那人是德拉科。

　　“你为什么要告诉费尔奇——”

　　“你认为是我告诉他的？”马尔福打断了他的话，显得有点生气。

　　哈利沉默了，如果是马尔福告诉费尔奇的，他就不必自己冒险在深夜出来，也不用救自己。

　　“抱歉，我的意思是——谢谢你救了我。”

　　德拉科嗤笑了一声，“算你有点脑子，波特。”

　　他们在狭小的暗门里，靠的很近，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哈利又闻到马尔福身上，那种古老又好闻的熏香味道。

　　“我们可以出去了吧？”哈利小声说。

　　他们从暗门里出去，刚走了十来步，就听见什么东西从前面的一间空教室窜了出来。

　　是皮皮鬼。他一看见他们，就开心地尖叫。

　　哈利的心凉了半截。

　　“学生不睡觉！”皮皮鬼吼着，“在魔咒课的走廊里跑来跑去！”

　　马尔福一把抓住哈利的手，闪过皮皮鬼，没命的逃着，一直逃到走廊尽头。

　　“完了，这扇门是锁着的——”哈利绝望地说，他甚至能听见费尔奇走来的脚步声。

　　马尔福一挑眉，丝毫不放过这个嘲讽他的机会，“你真该好好上你的魔咒课，波特。”说着，他举起魔杖，敲了敲门锁，低声说道：“阿拉霍洞开！”

　　锁咔嚓一响，门突然开了，他们俩赶紧进去，关上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

　　费尔奇似乎是不认为他们可以进入到这个房间，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哈利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马尔福。

　　然而，他那一向充满了傲慢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紧张与惊恐的神色。

　　哈利一转身——看见了，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他们并不是在一个房间里，而是在四楼禁止入内的走廊，现在他大概知道为什么禁止入内了。

　　他们面对着一条怪物般的大狗的眼睛，这条狗大得填满了从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间。他有三个脑袋，三双滴溜溜转动的凶恶大眼睛，三个鼻子——正朝他们的方向抽搐，颤抖，还有三个流口水的嘴巴，口水像黏糊糊的绳子。

　　“快跑啊！”马尔福说着，把发愣的哈利往外一推，然后自己也出去，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波特。”马尔福疲惫的说，他气还没喘均，就直接走了，连头都没有回。

　　哈利满身大汗地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浑身发抖地瘫倒在扶手椅里。

　　最初的恐惧过后，哈利想了想那个怪物，它好像站在一个活板门上——好像在看守着什么东西。

　　除了霍格沃茨，古灵阁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哈利突然想到海格的话。

　　713号地下金库那只肮脏小包裹的下落，哈利想他已经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