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再现的面容】 ...
-
装了一半空气的薯片袋子从拆开到见底，鳞月只花了两分钟实现，咔擦咔擦的咀嚼声丝毫没有停顿，戈薇本来想让她在自己学习的时候可以吃东西消遣时间，结果鳞月没一会就把那堆零食吃得一干二净。
无所事事的鳞月斜头枕在书桌边，看着戈薇奋笔疾书地破解数学题，尽管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目不转睛的注视还是让戈薇有些分了心，鳞月从笔尖的迟疑看出她的心态，目标转移到柜子上摆放的电子游戏机：“那个借我玩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戈薇松了口气，把那个吃灰许久的游戏机装入电池递给鳞月。
房间内动静除了自己翻动书本的声音，只剩忽略不计的按键声与闹钟转动的咔擦声，戈薇总算能集中精神写题目了。
当时针指向了九点，戈薇终于放下铅笔伸长懒腰，然后整个人瘫软在椅背上，“终于写完了！”一度紧绷在放松后困意也随之袭来，她揉着眼睛疲倦地起身坐到床上，对沉迷游戏的鳞月说，“可以睡觉了，抱歉，让你等我那么久。”
“你先睡，我玩完这亿局就来。”鳞月自觉地挪出空位给她，戈薇没有力气劝说了，直接倒头就睡。
万家灯火逐一熄灭，只剩下明月照亮夜色，窗外吹入的晚风翻阅着书桌上的课本，旁边搁置的游戏机停留在像素小人通关后雀跃蹦跳的画面。
鳞月翻出窗外攀上屋顶时，顺手把玻璃窗关剩一条缝隙，可不能把戈薇吹感冒了。
她还是习惯在外面睡觉，因为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狭窄的内屋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鳞月很难安心入睡，可能是以前在夜岭城的房间关太久，憋出点小毛病了。
第二天，戈薇本来想去图书馆的计划改变成逛街，毕竟不能让鳞月白来一趟，而且鳞月确实很期待在这个世界多逛逛。
“总觉得鳞月对这个世界的事物适应得很快呢。”一路下来，戈薇不得不佩服她，连第一次汉堡包的手势都是正确的，想当初犬夜叉吃牛排都是手抓起来整块啃的。
不过犬夜叉是一根筋就另当别论了。
“我也很惊讶。”鳞月用薯条沾了番茄酱送入口中，尽管没有类似记忆，但这些举动仿佛早就刻进了她的DNA，变成一种本能。
吃完午餐走出店门，鳞月就被对街那生意火热的冰淇淋店给吸引了，她指着巧克力冰淇淋招牌向戈薇撒娇：“我想吃那个。”
“好，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戈薇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琳琅满目的店铺和广告看花了眼，四处张望途中，她眼角余光瞥到了有几个高大的男生将一个长头发的人拉进了小巷里，从野蛮的推搡动作，应该不是单纯的玩耍吧。
什么啊，难道是非.礼事件？
鳞月不能坐视不管，戈薇还在排队，看情况应该一时半会还买不到，反正就在附近，去帮一把再回来吧。
夕阳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领头的莫西干头故作亲密地把手靠在这个受害人身上，嘴上却一点都不友好：“喂，你小子身上有钱吗，借我一下呗。”
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勇敢的话：“有，但是我不借，那是我买书的钱。”
“什么？！”旁边一个脏辫的混混提高嗓门，“你小子是想吃本大爷我沙包大的拳头吗？”
“有勇气啊。”莫西干头哈哈大笑，拽住少年的头发粗鲁地拉扯着，“留一头长发像个小妞似的，想跟我证实你的男子气概吗？这细皮嫩肉的，揍起来得几个月淤青才能消退啊？哈哈哈哈哈！！”
“放开我的头发！”少年吃痛地挣扎。
“让哥几个教你什么才是爷们吧。”
“不如让我教教你们如何？”
混混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整齐回头往身后看，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女人站在他们面前，脸上灿烂明媚的笑容好像能照亮这个昏暗的小巷。
“哟，美女，我喜欢你的多管闲事。”莫西干头松开少年的头发，推开其他人第一个接近鳞月，他笑眯眯地样子配上那个紫色的莫西干，看起来更加猥琐了。
“让我来教你吧，比如说，扯别人头发是一种无耻又失礼的行为。”
话落，鳞月揪住那捆莫西干用力一扯，整个一米八大汉顿时咿咿哇哇的惨叫起来，再顺势抓起人一个过肩摔，莫西干混混被送进了垃圾桶倒栽葱。
鳞月呼气吹飞指缝间残留的发丝，在剩下的两个混混中来回打量，“接下来轮到谁呢？就你吧，虽然你没有头发，但至少有头皮不是吗？”她指名了那个目瞪口呆的光头佬，对方后退作惊恐状。
“可恶，给我等着！”
对付怪力女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马上扛上垃圾桶里自家兄弟跑路，在她追上他们之前。
解决完打劫事件，鳞月拍拍衣服准备离开，少年支支吾吾地叫住了她：“等一下，那个……”刚刚的勇气不复存在，那如赤霞般鲜艳的裙摆，似乎也传染红了少年的脸颊和耳根，“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哎？”鳞月的目光正式落到他身上时愣住了，这稚嫩白净的少年眉目间竟有几分熟悉，特别是那头齐肩的卷发披散而下，整体轮廓与阴刀的脸隐约重叠上了。
“怎么了？”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难道长发的男生真的很奇怪吗？”
“没有啊。”鳞月为了不伤他的心忍住没有移开视线，十分认真地盯着少年的脸回答，“挺适合你，很好看噢。”
嘭，少年的脸被她这句话一点就炸，几乎快滴出血来，如蚊子般微弱的道谢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鳞月，你在那里？！”
听到戈薇的呼唤，鳞月匆匆忙忙留下一句再见转身就跑。
少年欲言又止，见人早已消失踪影，只能低头在心里默念铭刻着对方的名字，期待着下一次与她的相遇。
——鳞月，这是她的名字吧，真好听。
一天闲逛下来，除了解锁更多未知的食用技巧之外，鳞月没有恢复任何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想着想着，她趴在餐桌上陷入抑郁，直到戈薇的妈妈端上一盘热腾腾的咖喱饭，她才切换到干饭状态，果然美食能扫清所有不愉快。
“这个小姑娘饭量真大。”在客厅看报纸的爷爷忍不住吐槽，大晚上了还能吃掉中午剩下的咖喱饭，多待几天，迟早把他们家吃垮。
“多谢款待。”鳞月把勺子放下满足地合掌。
接着上楼打开戈薇的房门告别，“戈薇，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现在？你不多待一晚上吗？”
“不了，虽然这个地方确实让我很怀念，但终究是属于人类的时代。”这里人们生活安逸和平，几乎没有妖怪的存在，但她的外形再怎么像人类还是与周围格格不入，而且到处都是拥挤的房子堆积，很少可以自由活动的宽敞空间。
……当然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在逃避今天遇到的那个少年。
“那你说的记忆不找回来了吗？”戈薇担忧。
“无所谓了，也许那并不属于我的记忆，强迫自己找回来也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一回想当初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竟然开始变得模糊了，有时候忘却也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鳞月手里拎着一袋戈薇送的零食坐在井边，望着漆黑的井底发呆，最后只是叹出一口气，嘴上说着无所谓，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些奇怪的记忆。
但太纠结于过去，说不定有一天会因此陷入困境。
再说吧，一切顺其自然。
如此怀着心结的女人身子前倾，坠入井内，回到了自己的战乱时代。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再现的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