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鳞（犬夜叉同人）》金色夹子

13、【第十二章：石一郎的记忆】

　　鳞月刚刚失去了她重要的伙伴，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出来。她干嚎了一会，突然恶狠狠地踹了一脚被她用刀钉住嘴巴的鳄鱼妖。
　　“怎么赔我？你说。”鳞月指着旁边那头倒在血泊中咽了气的马，“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你这王八蛋就这么咬死了！你说你来咬我不行吗？”
　　我咬了，但是你邦硬咬不动啊！鳄鱼妖只能苦苦哀求。“饶命啊！我下次不敢了！！”

　　鳞月一路上遇到的想要抢夺四魂之玉碎片的妖怪，如果只是单纯抢就打跑，如果是这种一上来就冲着她性命来的，就会像这样。
　　“没有下次了。”她冷漠地把刀拔出再刺进它的额头。
　　接着将鳄鱼尸体拖到马的身边陪葬，鳞月拔了一把草放在它面前，双手合掌低头默哀。“马儿你走好，要是黄泉路上饿了可以烤点鳄鱼肉配着草吃。”
　　累了，又要徒步走还得背行李，找啥尸骨啊回家睡觉算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鳞月终于打听到崖之村的消息，跟那个水果摊的大叔买了一些柿子后，他才终于肯透露出来。
　　“说来也是造孽，听说上个月崖之村被妖怪袭击，全村的人都死光了，没人敢到那里去看，邪乎得很。”
　　“好的，谢谢你啊。”
　　得到大叔指路的鳞月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柿子，一口咬下去汁水甘甜口感微涩，味道出奇的不错。

　　崖之村就建立在悬崖山脚下，鳞月翻越了好几座山头总算发现了藏匿在山峦中的房屋，整个村庄都变成了残垣断壁的废墟，除了鳞月自己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动静。
　　这连尸体都没剩下，估计是被妖怪吃干抹净了。
　　为什么妖怪会突然袭击这个村庄？鳞月联想到包里的那片四魂之玉，应该是这玩意给人类招来的横祸。
　　她目光锁定前方那座高耸矗立在云雾间朦胧的悬崖峰，与记忆中的风景完美折叠，看来是那里没错了。

　　若不是那块无比熟悉的石头，鳞月还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因为罂粟花已经过了它的花期，只有种子埋藏在泥土中静静等待着来年春天，原本的场地被野草占据满了。
　　“所以，你在哪里呢？”鳞月在他最后自杀的石头周围打转，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只能用刀鞘代替铲子开挖。“希望那个柴夫能有点良心。”

　　终于在挖了半米深的坑后，她看到泥土覆盖之下的腿骨，经过几十年的沉淀腐烂，骨头表面坑洼略微泛黄，她手上的动作逐渐小心翼翼。
　　指尖触碰到尸骨的瞬间，她的视野突然一片漆黑，连脑袋都变得昏昏沉沉无法思考。
　　本田石一郎的过去像一卷卷彩色录像胶带穿插在她脑海里开始放映。

　　那个时候夜岭城还没有诞生，只有一位腐败暴虐的城主在压榨这座城的价值。
　　底层平民每天被粮食税压得喘不过气，那些流浪武士和强盗来抢掠烧杀也无人管制，只要城内的贵族们安然无恙不受影响就好。
　　本田一家是代代传承的武士家族，到了石一郎的父亲这代也开明许多，会把剑道教给女儿，让她和哥哥石一郎一起练习。

　　尽管练习武器是安全的竹刀，石一郎面对小自己五岁的妹妹源香还是会悬着心怕打伤她。
　　源香发现哥哥基本上只防守不进攻，总会鼓着嘴不开心地说：〖哥哥又在让着我！〗
　　〖这样源香就能增强进攻的能力了。〗
　　虽然善良的源香连一只小昆虫都不舍得伤害，但石一郎希望她遇到危险能够保护好自己。

　　像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父亲再也忍受不了残暴的城主，向其提出辞官隐退的请求，意外地得到同意后连忙让自家人收拾行李尽快离开，就怕城主后悔留人。
　　〖那就让他一家人永远离开吧。〗城主表情阴晦地说着，他在心里已经给他们一家人判下了死刑，只不过没有立刻执行，因为他了解石一郎的父亲是一个难对付的人，要在他们放下警惕的时候再……

　　一切仿佛如常，父亲继续专心教导孩子，而母亲每天都会到山上的寺庙祈祷。
　　在石一郎和源香的剑技逐渐成熟后，父亲满意地托人定做了两把刀想送给他们作为正式的礼物。
　　兄妹两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在被窝里讨论一晚上，为自己的新刀提前取名字。
　　原本那天父亲打算亲自去取刀，但城主突然派人请他去城里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于是父亲只能让石一郎帮自己去取刀。

　　石一郎几乎是一路兴奋狂奔着去铁匠家里，那两把真刀重量比竹刀沉甸许些，他接过来用手细细抚摸着光滑的刀鞘。
　　真羽的刀盘由锈黑的骷髅组成，刀刃端刻有树状分支浮雕，鞘身烫印了几朵美丽的金色星云。
　　而鳞月漆黑的整体看似不太显眼，但刀鞘一细看就能发现许多银点，在灯火反光下像一片夜空中闪烁的星空。
　　两把刀的美丽各为不同。
　　石一郎很满意自己的刀，相信源香收到也肯定很喜欢。

　　回到家已是黄昏，照红了家门前母亲的身体，头发凌乱铺散，脖颈流下的鲜血染湿了素雅的外衣。源香倒在她的身边，刀痕累累的手上握着一把被斩断的竹刀，惊恐无助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石一郎看到这一幕，忽然忘记了怎么呼吸，怎么前行，怎么思考，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
　　〖找到落单的家伙了。〗
　　刺骨的寒冷爬上了石一郎的脊椎，他僵硬地转过身望向身后的那群人，他们刀上的血液还未干涸，而衣服胸口的徽章无比熟悉，深深刺激了石一郎的神经。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崩溃，他红着眼眶地咆哮，歇斯底里地抽出刀朝凶手砍去。
　　而那个武士戏弄着这个发狂的野兽，打算欣赏嘲讽他的痛苦，然后因为大意被石一郎砍伤了手臂。
　　〖可恶，真是跟他爹一样棘手，快点杀了他。〗
　　那个人捂住伤口连忙退到一边，让其他人围攻而上。

　　而石一郎的父亲在路上察觉到不对劲，提前解决了那几个想袭击他的武士，趁着山下的追兵还没有到来前，拖着残破的身躯往家里赶来，眼见儿子陷入了危险之中，将手中的刀投掷出去刺死了其中一个武士。
　　〖他还没死，我们先撤！！〗明白自己几斤几两的杂鱼武士打算先保住小命，一会人多再跟大伙儿杀过来。
　　父亲看到妻女的尸体顿时泣不成声，可严峻的情况不允许他沉浸在悲伤中，他重新板起威严的表情对石一郎说道。
　　〖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你快走，我必须拖住他们。〗
　　〖父亲？！〗
　　〖石一郎，你一定要记住。〗父亲捡起地上的刀，留给他一个如同城墙般雄伟挺拔的背影，并说出了那句影响石一郎一生的话。

　　〖人沾染了太多杀戮，会化身为比妖怪还可怕的恶鬼。〗

　　石一郎四处流浪逃窜，却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复仇的，于是他加入了叛军的队伍，凭借精湛的剑技混出一席之地，在成功推翻那个城主的统治后，叛军头领成为了新的城主，而他被赐予了将军的职位，夜岭城就这么诞生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鳞月记忆中看到的那般，石一郎忠心耿耿地帮助城主抵御外敌入侵，而城主的野心也在发展膨胀。
　　最终屠村事件让石一郎想起了惨痛的过去，石一郎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那些刽子手。

　　而鳞月对于他来说并非战斗用的刀，是代表着过去的回忆以及良知的提醒，若不是因为鳞月，他可能连动摇后从歧途中脱身的勇气都没有。
　　努力赎罪的石一郎也在无时不刻地渴望着有人能够从夜夜噩梦中救赎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

　　最终这份重担落在了鳞月上，让没有背负任何杀戮的她，终结了那把代表石一郎所有杀戮之罪的刀，同时也让石一郎得到了身体和心理上的自我救赎。
　　而生命尽头之地的那片罂粟花田也是石一郎为了寓意而选择的。

　　因为罂粟花是——渴望得到希望与救赎的罪恶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