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章:馈赠的心意】 ...
-
阴刀在房间内不安地来回走动,到夜幕降临都没看到她的身影从大门口出现过,搞得他忧心忡忡吃晚饭都没什么胃口。
她会不会出事了?他不敢继续想象,晚风微凉,阴刀只能抱着暖壶坐在自己房间外的走廊上继续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满脸愁容地抬头望向天空中那皎白的弦月,忍不住低声呢喃。“鳞月……”
“什么事?”突然一头乌黑的长发从屋檐边倒挂而下,差点没把阴刀吓出心脏病来。
“原来你……一直都在吗?”阴刀按住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惊魂未定地说。
“待有一会了,怎么了?”鳞月把前面几束挡视线的头发拨到后脑勺,见他气喘吁吁的有点困惑,想起是自己的锅之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啊,吓到你了吗,抱歉。”
“没关系,是我没看到你,以为你还没回来。”阴刀经过几次深呼吸总算缓了过来。
“我都不知道你找我呢,所以少城主有什么事吗?”她把头缩了回去,侧躺着身子神态慵懒,这让阴刀想起了小时候那些总睡在屋顶上的野猫。
阴刀站在下方仰着头看着她散漫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总喜欢待在屋檐上?”
“站得高,看的远啊。”
这样监视周围的动静也比较方便。
“不信你可以上来瞅瞅。”鳞月随口一说。
阴刀愣了一下,“怎么上去?”
她也愣了一下,“这很简单啊。”说罢朝他伸出手示意,“我拉你上来。”
那纤柔的手掌近在咫尺,阴刀原本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猛然加速,他和她的双眼对视上,后者随即弯了弯眼眸给他一个安抚鼓励的微笑。
“放心吧,相信我,不会摔的!”
阴刀踩上扶手够到了鳞月,在和她冰凉的手相握的那一刻,阴刀更坚定地抱紧了怀里的暖壶,以至于在被她一鼓作气拉上屋顶时没有空出来的手抓握平,差点踩了个空从二楼走廊摔下去,幸亏鳞月眼疾手快勾住他臂弯处把人捞到了边上。
在阴刀稳住平衡站起来放眼望去时,人见城的样貌从另外一个空旷的角度展现在他面前,四周连绵不绝层层叠叠的房屋和远处瞭望塔的火光都能全然地看得一清二楚,这种剥去所有束缚的自由感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怎么样?”鳞月抓着他的手臂以防人脚滑,结果对方措不及防塞了个暖壶过来。
“这个送给你,因为你的手心总是冷寒,比我更需要用它来暖身子。”
啊这,突然送个暖壶是什么操作,刀本来就是用冰冷的钢石做的能有啥温度,不过在触碰到其温暖的壶身竟然生出一丝眷恋,“谢谢你啊。”
看到她似乎很喜欢的样子,阴刀眼底化开了柔意,又从衣兜内掏出一个小巧盒子给她。“还有这个,我觉得你非常很适合就买下来了。”
是那盒名为落霞的胭脂。
鳞月一时不知道回复些什么,憋半天来了一句:“你破费了,兄弟。”
“不,这点礼物还不足以报答鳞月对我的救命之恩。”气氛正佳,阴刀刚想倾诉出自己的心意,一阵流向古怪的风吹过,他突然捂住嘴开始咳嗽。
“这里风大容易着凉,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先下去吧。”
鳞月拍了拍他的后背,皱起眉头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但没察觉到异样,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吧
“好。”阴刀有点失落。
“那么问题来了。”她打算开个玩笑转移注意力,“你要跳下去我在下边接,还是我背你下去?”考虑到身高不同后鳞月又改口,“或者我一个拦腰抱你下去,那样比较安全稳妥。”
“……?”
最后阴刀选择让一个家仆偷偷帮忙找来梯.子自己爬下去,那是他作为一个少城主最后的倔强。
阴刀托人买了很多丝绸制的和服送到鳞月房间内,但没有见她穿过一次,得到的理由大概是下裙摆束得太紧了不方便自己行动之类的,吸取了经验教训,他吩咐了高级裁缝店,让他们根据鳞月身上常穿的款式定制。
阴刀的身体跟常人对比还是较为虚弱,但最起码能正常行动不会像之前走两步喘三步,平时他会待在房间里检阅文书编写提案,偶尔也会去参与父亲的会议。
但大多数时候,他脑子里都会被一个身影占据,特别是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会更加思念对方。
而鳞月每天都会去觅食,每次吃不完还会打包,回来就会在阴刀的房间附近找地儿坐着吃,听到阴刀叫自己会含糊不清地回应。
“能进屋陪我聊聊天吗?”
“噢,可以啊。”反正她也没事干。
家仆每天中午都会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汤走进来,“少主,到喝药的时间了。”
鳞月伸长脖子凑过去闻了一下,五官顿时扭曲成一团战术后仰,而阴刀则是习以为常地端过来一饮而尽,看得她目瞪口呆。“不难喝吗?”
“很苦,但是我已经习惯了。”
“嘶……”鳞月犹豫片刻拿出一包甘纳豆拆开递给他,“来吃点甜的压压惊?”
“不用,你吃吧。”
尽管不能吃进嘴里,但那份甜意已经在胸腔处蔓延覆盖了药的苦涩,阴刀低声轻笑,想去抚摸她毛茸茸的头顶,却觉得太过于失礼只能中途收回手忍住了。
“?”鳞月不解,“我头上有什么吗?”
“没有,你不用在意。”
“????”搞乜野啊。
鳞月的视线也爬上了他那头蓬松卷曲的长发,她下意识用手指梳了自己的头发,果然打结了。
“啊,真不错,这么好的头发不拿来编辫子真是可惜了。”她拆开鬓边那束小麻花辫梳好重编,一边羡慕地看着阴刀的头发。
“鳞月姑娘,你是在说我吗?”
“是的,天然卷长发就是为了麻花辫而生的!”她绑好自己的麻花辫后向他展示,“怎么样?考虑一下也编一些呗。”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很简单啊。”她位置往他边上挪了挪,直接抓了一把他的头发现场面对面教学,“你看,像这样分成三束,交叉来交叉去的就完成了。”没有缎带可以绑好成品,鳞月只能用手捏着那束辫子给他看清楚。
而对方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麻花辫上,近距离的对视让他直接深陷在对方的红棕色瞳孔中无法自拔,搞得鳞月被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立刻松开他的头发拉开距离。
“看辫子呀,看我干啥?”
“抱歉,是我失礼了。”阴刀慌乱地眨着眼睛移开视线,嘴里却吐出一句让鳞月内心一咯噔的话,“因为鳞月姑娘的眼睛很漂亮,所以……”
“我知道哦!”鳞月害怕阴刀接着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让自己无法承受,马上打断他,“不仅是眼睛,我的小脸蛋子也很漂亮。”
“嗯。”
“……”阴刀那么真诚地附和她,搞得鳞月的处境越发尴尬,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鳞月姑娘,你生气了吗?”
见她一言不发想要转身离开,阴刀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鳞月想着找什么借口遁走比较好。“我突然想起我的衣服晾在外头还没收呢,回见了。”
她现在就只想连夜扛着马离开人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