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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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身上的金属肢体的闸门打开，涌出的筋肉顺着拉扯延展而成的金属骨架快速长成型，身上残留的营养液一边滋养鲜红色的□□一边顺着肌肉滑落。五六只长成的怪物一齐扑向被捅成筛子的魔法书。
瞳孔放大，双目失去了神采，奔腾的血液在体外流淌由温热逐渐冷却，魔法书依靠着穿透身体插进地板的碎块站立着，或者说被碎块们架起，轻飘飘的宛若撕扯烂的旗子。神经被痛感挑拨的麻木了，身体沉重的像累赘，精神却十分兴奋。
面对扑来的怪物，魔法书丝毫不觉慌张反而有点变态的小兴奋。他没有放出绿色晶体，反而试着让其能量缓缓融入血肉中。淡淡的绿烟流向身体的每一处，并侵入怪物撕咬时的舌，齿。顺着血液流淌而出的绿烟飘飘乎乎的缠绕着玻璃渣，和怪物的身体，将蓝色的营养液缓缓舔舐干净。
蓝色的营养液被精炼后带入体内的同时，魔法书被啃的七零八落圆圆的眼珠子掉在地上滚到了角落，被一直黑黑的小爪子刨来抱在怀里。“库塔啦......”
“啊，为什么会有渊的力量？”魔法书疑惑这不属于此世界的力量，诶，我还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呢。左臂被撕裂的剧痛将他所有的思考都切碎，试图争夺着全部注意力。若被破壁机打碎的意识随处飘散，魔法书放任自己触摸死亡的红线。
刃在死掉的时候也是这么痛的吗？
被捏碎其中一个红色晶体时刃扭曲的面庞浮现在魔法书脑海里。真的是，看在自己都要“死”了的份上就不能想起点开心的事情吗？难怪诺雅总是骂萨亚的神是混蛋。
刃逐渐支离破碎的身体暴露着其致死的弱点，“捏碎另一枚晶体，我就完成了诺雅的命令。”面无表情的魔法书垂下眼凝视着那个在战斗时挡在自己身前，无论自己再冷漠也喜欢将刚做好的花环套在他脑袋上，总是笑着闹着黏在自己身边的人形拟态。
“她是不一样的，”年少的魔法书悬在半空中的手微抖使不上劲儿。明明都是诺雅的工具，为什么总是想让我叫姐姐，总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视线避开刃的眼睛向下移，看着红色的粉末开始从腰部抖落，手缓缓垂下，“如果我背叛她的命令会怎样？换一个人来吧，换一个，不要是我来执行...”魔法书被自己颓丧的想法吓到了，挣扎的神色变得呆滞。一瞬的愣神让刃抓住了机会，突然冲向前攥住魔法书没入自己胸膛的手，趁他下意识抓紧红色晶体时果断的将他的手扯出。刃的自杀行为看的魔法书目瞪口呆，他扶住倾倒的刃“姐，姐姐...”
“藏好晶体，我送你走。”刃贴在他耳边说。读出了魔法书之前的挣扎，她知道自己每日的叨叨没白费力气，只是叛神的自己注定是逃不掉的。“有一天你会理解的。听一听自己的愿望。”红色晶体遵照主人的意愿没入了魔法书的掌心。
“啊呀，真是慢。诺雅要见你。”穿着黑色风衣的黑曜石随手抓了一只塔尘扔进在嘴里，要的嘎吱嘎吱直响身形从破碎的刃背后显现。他踩过刃掉落的碎块，推了一把呆滞的魔法书，“快点。”
本能的将自己的不正常状态塞进心底的墙洞，魔法书揉了揉脖子头也不回的向森林深处走去。哪里出问题了，我得回去了。他默默的想。
“垃圾。”身后的低语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碾地声。
“我，我想杀了他。”心底的声音叫嚣着，指甲嵌入自己的手心，等魔法书回过神早已迷失在深林中。
绿烟不再外溢，而是充盈着肌肉使其膨胀，残破的伤口处疯狂涌出藤蔓一般的肉条，他们没有被控制着胡乱舞动，只是疯狂的安静生长，挤碎所有阻挡的物体，直到整个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我想杀了他。”原来我当时想的是这个呀。
两颗绿色的晶体，一颗红色的晶体，一团蓝盈盈的水漂浮在力量的中心处，而魔法书则寄宿在绿色晶体中透过身体感知着空间内部。怪物已经被挤压成肉泥，灵体没找到，可能穿墙跑了，桌椅操作台也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延申的感官触及到一团暖融融的战栗的小东西，它紧紧的缩成一团，约一个手掌长的锁链将其与墙壁紧连，脆弱的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血溅三尺。没被压碎？有点意思，杀还是不杀？如果是刃，会杀死它吗？魔法书打开灯光开关，将肉条收缩回身体，重新塑造成原来的人形，“痛死了，痛死了。”魔法书伸了个懒腰左右压了压之前差点被撕扯掉的脖子，打着哈欠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一蹦一跳的绕过血淋淋的碎肉，来到黑乎乎的小东西面前。
“库塔啦，库塔啦......”听着它微弱的叫声，魔法书收回了戳它的手指。
“你之前是叫我快点走吗？”黑色的小脑袋小幅度的点了点。
“你是不是只会念这两句话呀。”将锁链扯断，魔法书挼了挼它的小脑袋。小家伙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没有五官的脸试探性的碰了碰魔法书的指尖，然后贴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库塔啦——带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黑色的小家伙将脸埋在魔法书的手心处，讨好的拱了拱，爪子握紧他的手腕生害怕下一秒魔法书会消失。就像，那个孵化出自己，第一眼看见的那个男人，就像，曾经每天都会有的食物，就像，和眼前这个人一样进来的人都消失了。
如果说感受外在的变化是迟缓的，那从第一次发现自己少了一只眼睛，到脸上变得“干干净净”，徒留下愈加强烈的饥饿感，黑色小家伙知道，如果不抓住机会逃走，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消失，自己的的生命不是被另一个它偷走，就是饥饿将自己吞噬。
血色碎布艰难的挂在少年身上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苍白瘦弱的脊背暴露在冷白色的灯光下，半蹲着的少年低着头一只手抱膝，一只手像撸猫一样挠着黑色小东西的下巴，目光看上去专注而又温柔。
刃的话应该不会杀了它，最危险的刀刃背后保护着的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我，魔法书的思绪又飘得很远。柔软的触感，小家伙的亲昵，他勾起嘴角露出那种属于少年的清爽的微笑。
至于小灵体？魔法书内心毫无波动，还以为它还会和自己正面刚一刚，结果跑了？没意思没意思。
不搭调的实验室与刚在鬼门关走一遭的经历并没有影响到他，他将黑色的小东西举过头顶轻轻晃动，看着它慌乱的用小爪子环住自己的颈脖，身体像液体一般从指缝中流走，贴在自己身上，将破损的衣服补全。魔法书有一瞬的错愕，旋即超级开心的蹦了起来，像个得到新衣服的孩子，转了个圈，“欣赏”自己这件黑红补丁裙子。
黑色“小衣服”在之前被刺穿的伤口处蹭了蹭，弱弱的“库塔啦”了一声，好似在询问恩人还疼吗。魔法书用下巴回蹭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痛，我又死不了。早就预料到了的，没什么好怕的。”魔法书粗略的回味了一下，疼痛的记忆已经被自动存储在底层，只留下自己之前对此简单的评价：痛，粗暴。
没有必要，我也懒得翻到最底层去回忆。魔法书采用了习惯的方式处理，他更在意的是收获到了一只可爱的“小宠物”。忽略掉温热和随时摩擦流动的触感，魔法书表示这件衣服其实质量挺合格的。
在魔法书膨胀塞满整个空间时，小灵体早已逃窜到两个方舱之外。继续流窜的小灵体突然停下了脚步，“本体跑出来了。欸，为什么和那家伙在一起呀，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小灵体揉了揉脑袋，折返回去，一路上自言自语“也好也好，更有把握一些吧......”
“你有名字吗？”魔法书探查着前方的路，发现原来走廊上的红色光束早已关闭，只有最初始的那根“老年光”孤零零的移动。
“库塔啦”【我没有名字】衣服叫了一声，黑色的布料上浮出一只墨绿瞳孔的眼，如果魔法书向下看一眼，就能发现那只眼珠转向上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下巴。看不见恩人的脸，不开心。衣服瘪了瘪不存在的嘴。
“那你想要什么名字？”摸索到了灯光开关，魔法书听不懂它的语言，整场对话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人和自家猫猫狗狗的互动，“叫塔尘吧。”莫名的想起那个世界的生物——在黑暗中发光，漂浮的头顶长伞的微尘。
“库塔啦？”【什么东西呀】
“那是一种微尘。”一样喜欢亲近别人，脆弱的小东西。
“库塔啦！”【开心！】眼珠在衣服上随意乱窜表达自己的心情。
“你和我一起出去吧，我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许是有了陪伴，魔法书对外面的世界有了几分期许，“我会照顾好你的，这里会有森林吗，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找浮蝶，我可以吸引很多绿浮蝶，现在的话红浮蝶也可以，黑浮蝶不喜欢我，还经常爆炸赶我走......”
“库塔啦”【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浮蝶，我想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