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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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离晚上八点钟还有一段时间，庄亦白抬眼看了眼表。
嗯，七点四十五分了，心里暗自想，凑个整，八点整下播吧。
这次直播时间不短，满打满算近六个小时，其实扣除闲聊和直播间水友们友好互动，只和Pine双排也有四个小时了。
现在是十一月月底差不多了，Pine的直播合同是签到了下个月，这个月直不直播都无所谓。
但庄亦白就很惨了，签了三十小时，他最多才播了十个多小时。
小白望天叹了口气，这惨无人道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又扭头，用仇视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Pine。
Pine被看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扭过头，刚好对上了小白的目光，充满幽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秒。
下一秒，庄亦白眨了眨眼，眼睛亮亮的，好像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巴巴。
Pine盯着他的眼睛不过几秒，重新收回了视线，回到了干巴巴的电脑屏幕上，屏幕还停留在游戏大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对视？为什么要对视？为什么要对视？】
【说这俩没事我第一个不信！】
【还有，庄亦白你那什么眼神？】
【我草！我死了！小白wink鲨我！】
【就这！Pine你都不上？】
【请把“Pine不行”打在公屏上，谢谢！】
【Pine不行！】
【Pine不行！】
……
【庄亦白：你怎么知道P宝行不行？】
【前面别走，请上大号说话！】
【哦～那不是只有小白才知道Pine行不行？！】
【咦？我怎么自动变黄了？】
……
【Pine看什么屏幕？看小白啊！】
【哦～为什么不看小白了呢？】
【这是个好问题！】
【Pine为什么不开直播啊？本人颜狗附体！】
【附议！求Pine开直播！】
【Pine和路神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家都是女娲捏的，而我是女娲甩在地上的泥点子（笑cry）】
【所以，Pine到底什么时候直播啊？（抓狂）】
……
【哦～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庄亦白，月底了！】
【月底了！】
【你的直播进度怎么样啊？】
【三十个小时，大概…还有十几个小时！】
【此处应该@TTC·Bye】
庄亦白收回视线，又看了眼表，自顾自对着屏幕说：
“还有十分钟，八点整下播！”
说完，又抽空去看了眼被刷到飞起的弹幕，回答了几个问题：
“P宝为什么不直播？他的直播签在下个月了。”
“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直播？”
说到这里，小白用求救的眼神转头看向Pine，又看了看电脑屏幕。
意思很明显。
Pine似是无奈，直接开口替他回答了：
“十二月一号。”
小白跟着重复了一遍，“嗯嗯，十二月一号。”
“啊！对啊！我知道月底了！”
“直播时长…大概还有十几个小时，是挺惨的，不过，肯定要拉着某人替我垫背！”
小白说着，目光悄悄地朝旁边Pine坐的位置撇了一眼。
此时Pine听见了那句话，懒懒地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庄亦白火速看向弹幕，企图寻找安慰感，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
“这不是某人这月不用直播，身为队友，应该互帮、互助、互爱，同甘共苦，不是嘛？”
听起来像解释，更像辩驳。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请把摄像头照向Pine！】
【某人此处特指谁，想必屏幕前的各位都知道吧！】
【cp粉表示秒懂！】
【停停停！“互帮、互助”我没意见，但…这个“互爱”…嗯…】
【某人，互爱，懂？】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高调恋爱（？）狗头保命！】
【大可不必如此坦诚地公开！】
【屏幕前的姐妹们麻烦不要像条蛆一样的在床上扭来扭去。】
【我草！前面的麻烦把摄像头从我家拆掉！】
【卧室，摄像头，拆，懂？】
……
Pine有些玩味地看着他，脸上也带着玩味地笑意：
“不是。”
停顿了一秒，看着庄亦白马上要当场表演变脸时，他猛的往前一凑。
小白则感觉圈着自己手臂的手一发力，自己也被带偏了，一下子差点怼到一起，两人的脸挨得极近。
这是一个脱离摄像头管辖范围的地方，算是个视觉死角。
所以，即使他们鼻息双乱，也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发现。
现在的距离，很近，真的很近。
小白的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有分寸，多出来的是一点也不会干，亲密又疏远，很好和别人相处。
但现在……情况属实脱离了控制。
这……凑得有些太近了。
Pine垂眼，清晰地看到了小白又长又密的睫毛，噗噗扇扇的，像个小扇子，笼着圆眼，快盖出了一片阴影。
庄亦白同样清晰地感觉到了Pine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真实的像是打在他脸上，就打在鼻翼上。
可，鼻息像是脱离了对方的掌控，一下又一下，莫名地急促。
没有节奏，没有规律，很急，很重。
这是他可感知的，剩下的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只有感觉，其他的感官认知像是被麻痹了一样。
包括……他跳动得厉害的心脏。
没有感觉。
纵使心脏砰砰作响，好像又什么也没听到。
可是，明明一下又一下跳得厉害。
可感，又不可感。
Pine兵荒马乱之中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看着小扇子一点点向下垂，一点点向里合。
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不自觉染上了一点笑意，又像是无意间一问：
“互爱？”
庄亦白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无比正常的表示“正直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的词语，从Pine的嘴里脱出口，多多少少，都夹带着多多少少的暧昧气息。
就像现在，明明是一个表示“社会主义兄弟情之坚固，友谊的小船永不翻船”的词语。
怎么就……被生生地读出了“做/爱”的感觉。
可能是气氛过于暧昧，Pine又靠得庄亦白很近，发出的声音，几乎贴住了他的耳朵，磨着、擦着他的耳朵过去。
音色低沉，后调平平，可是，夹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往小白耳朵里钻。
不知什么时候，入耳一片战栗。
被这几话拂过，只剩下一阵酥麻。
完了，耳朵瘫了。
很不对劲，很不对劲，很不对劲。
可能是距离过近，已经超出庄亦白的安全社交距离，他总感觉不自在，尤其是这时候，圈着胳膊上的那双手。
有种……物极必反，想挣脱的感觉。
小白一只胳膊向后撤了撤，没有办法，Pine的手又往这边紧了紧，像是真的用了力，不让他动似的。
被攥得紧了，胳膊有点疼，他没忍住，下意识“嘶”了一声，“嘶”出了声。
Pine听到了，庄亦白感觉胳膊被松了许多，那双手没再攥得那么紧。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这，要是不说句什么，他俩得这样一直在这耗着，消磨时间。
“所以……你问我什么？”
被周围一切所影响了的庄亦白，早就忘了Pine刚才的话题是什么，小心翼翼地问。
声音放得很轻，害怕被直播间的水友们听见。
Pine看他这个反应，就是思维跳脱，又不知道是跳到哪里去了。
至于，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还会思维跳脱，会跳到哪里去？
Pine心乱作一团，比麻还乱，自然也就没细究。
他挑眉，看着庄亦白，刻意压低音量，说：
“我问你，‘互爱’，是什么意思？”
这次的距离好像更近了，Pine的声音沿着庄亦白的耳廓，一寸一寸钻进耳内。
又引起一片战栗。
庄亦白感觉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暧昧气氛越来越浓厚，就连空气也平添了几分焦灼。
感知系统已经全面崩塌，只剩下Pine那句话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循环。
重播、回放、重播、回放……
庄亦白有一瞬间的出神，又像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一样。
他小小声地说：
“你说‘互爱’怎么这么像在说‘做/爱’啊？”
Pine听到了，甚至还听得很清晰。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反应过来，问小白：
“你在想什么？”
好像别有深意一样。
庄亦白像是被戳破了什么似的，一惊，下意识地坐直身子，没受到任何阻力。
Pine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他的胳膊。
或者说是，他挣开了Pine的手。
小白几乎是逃似的坐直了身子，重新面向了直播间的摄像头。
直播间的水友们一脸懵逼地等了半天，等来的就是脸颊泛着一层红晕的庄亦白。
庄！亦！白！脸！红！了！
【？？？】
【？？？】
【？？？】
……
【是……我看错了，还是？】
【是你看错了！】
【告诉我！这是假的！】
【我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竟然也会脸红？】
【妈妈问我急急忙忙往外跑干什么，我说，我要去医院看眼睛！】
【这是错觉这是错觉这是错觉！啊不！这就是真的！】
……
【你为什么脸红了？】
【啧，不对劲！】
【你刚刚去干嘛了？】
【我刚才等了半天人都没出现，我还以为我这边卡了（汗）】
【庄亦白！你超时了！】
【我的外卖估计搁在保安亭已经放凉了！】
……
【悄悄说一句，我发现，Pine也是差不多现在才直起身来！】
【所以……刚才是他俩一起下去了……】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真相只有一个……】
……
【庄亦白，老实交代你和Pine刚才干什么了？】
【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呢，小白，要节制一点！】
【哈哈哈哈节制一点笑死我了！】
【就……克制一点！】
……
庄亦白坐在电脑屏幕前，放空自己呆了一会。
看了一眼时间，超出了三分钟，已经八点三分了。
于是，对弹幕说：
“啊！确实超了！那下播了！再见！”
随后，关掉了直播页面。
干脆又利落。
空气仍旧正常，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庄亦白感觉心跳已经渐渐舒缓了下来。
恢复正常。
但，之前一时片刻的感知不会骗人。
至少那一时刻，他心跳如鼓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