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养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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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群鸟惊飞。四面八方，一群又一□□替。树上时不时停下又飞起几只。
这场面引起底下三人的注意，这是在排练舞蹈呢？
或者是在暗示什么？
他们从一条岔路上了堤，远远看见花房前戴锦佑一身黑衣望着天边，手上拿着张纸，背上背着他的刀。及肩的短发，衣袖衣摆以及那张纸在风的作用下飘动。
一行人走到戴锦佑前方三米左右时，戴锦佑将手中的纸递了过来。
林若接了过来，白色的纸上最大的三个字便是欧佳佳。
周围紧紧靠着的字都是预言。
雪，谎言，网，死
死字被狠狠圈了起来。
下面是戴锦佑写给他们的话：
此行风险之大，你们也看见了吧。我不愿连累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
杜之络问：“欧佳佳为何去雪幻神山？”
雪幻神山尼印奇世界里排名第五的千万不要去之地，传闻那座山没有人（包括尼印奇）能走到山顶，至今无人从上面下来过。行至山脚，那从底到天连成一片的白色便会吓倒一片人。
“神奇的雪幻神山啊，恳求您，恳求您，留下我的妹妹吧！留下她吧！我愿奉献我的一切，我愿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只恳求您留下她吧。”
传闻这是千年前，一位快入神的人类修炼者在雪幻神山脚下跪着刻的，有路过之人把这件事情流传了下来。那位修仙者绕着神山刻了一圈，那把神剑都刻断了，最后，究竟换到他妹妹没有？无人得知。
那位修仙者再没人见过。
林若看向杜之络，他回答道“为了戴锦佑。为他找药去了。”
这次他皱着眉头，眼底有些担忧问：“去？”
杜之络直视林若，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去。”
去，当然去。
就当是还了她一命。
两人又一齐看向戴锦佑，比了个OK的手势。
戴锦佑透过白布看见了，他想露出一个笑，动了动嘴角，嘴角却越来越向下。
实在是笑不出来呀。
戴锦佑伸出双手横于腰部，掌心向上，上下微动。再左手握拳后伸出大拇指和小指由内向外移动，右手五指撮合，手背向下，从内向外移动，同时张开五指。
戴锦佑一边做这些手语，一边做着口型，杜之络先前自学了一些手语再配上戴锦佑的口型很简单的便认出了他的意思。
杜之络说：“现在出发。”
林若说：“嗯，现在我们四个人站成一个正方形的四个角上面。我拿道具。”
说着，他突然看向一直站在身边的情三，“你要去吗？”
“去。”
林若听到回答低下头找道具，一边找道具他一边勾唇浅笑，他就知道——情三会去，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想：或许情三出来不是一件坏事，此去雪幻神山危机重重，他并不能保证他的计划完美进行，但情三在，死不了。
众人排成正方形——是除了戴锦佑的另三人根据戴锦佑站的地方排的——后，林若抽出一张红纸，那是林若从系统那儿弄的道具，可以在非系统规定时间进入尼印奇世界，不限人数。有一个弊端是，必须等到下次系统开启通道才能返回人类世界。
基本上每个月系统会开启两次，只是，近几年系统时常会抽风，所以次数已经不确定了。
林若将拿着红纸的手臂伸直，“伸手，一起抓住它。”
“砰！”整张纸闪现出强大的红光，笼罩了所有人。
等再睁开眼，便是铺天盖地的白色。
风狠狠地呼啸，只一会儿，杜之络便觉得自己骨头都凉了。
向旁边看去，林若穿上了一件黑色大氅！
大意了。
杜之络手盖在储物袋上向内一探，御寒的居然只有一件棉衣。
——特丑。这衣服还是先前林若开玩笑买给他的，还说是惊喜。
杜之络：“……”
又丑又短，不如不穿。
林若不知从哪儿弄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你不冷？”
是写给戴锦佑的。
杜之络看了眼雪上的字又转头看向戴锦佑，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在一片雪色之中十分突兀，却又意外的合眼。
戴锦佑接过树枝在雪上写：我穿了高领毛衣，还贴了暖宝宝。主要是家里面没有冬天的衣服。
是啊，他搬到那个花房住的时候是夏天，到现在还没经历过冬天呢。以前房子里的衣服应该已经被那场大火给烧干净了。
写完众人便向山上爬去，一步一步。林若在最前方开路，情三仅仅挨着他，戴锦佑在后面跟着，杜之络在戴锦佑后方。
还是跟着前面的脚印走比较好，不容易摔跤。
风吹来时会带起几片雪花，在空中一个小翻转便落在了杜之络的脖子上，一阵冰凉。杜之络默默将拉链拉到最高处，并把脖子旁边的领子竖了起来。
平常他都觉得这样很傻，像一个鹌鹑。
有能力修炼的灵力者自然是不怕这普通的风雪——用灵力作暖气，这雪幻神山可怕的是这上面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让所有来者有去无回？
他们并不能知道山上是什么情景，所以他们都没有滥用灵力，耗费了灵力是需要时间恢复的，如果山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无法吸收灵力的话，那就糟糕了。
失去了灵力，他们就只是普通的人类。而普通的人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
杜之络来这一趟，已经作好死的准备了。当年祝州城一事如果不是欧佳佳，他早就死了。
而且他死了的话，会有谁想他呢？
一个名字冒上心头——施陌。
杜之络可笑地摇了摇头，施陌对他确实很好，好到不可思议。他杜之络从不相信爱，更是不会相信一见钟情的。施陌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吧。而他又正好缺少一个人在旁边关心他，慢慢的就习惯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两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杜之络转了转手腕，手上的碧色手链发着轻微的荧光，随着他的转动轻微动了两下，话说这个手链戴着很硌——流金月石是不规则——不知道施陌怎么想的？
杜之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向前望去。白色，黑色，白色，黑色。
林若为何而来？他不是最怕死了吗？她又怎么会愿意为了欧佳佳付出自己的生命呢？他和欧佳佳好像没有太多的关系吧。怎么说呢，林若在他们这个四人组里面是最不起眼的，平常也只会跟杜之络走动。如果不是杜之络，他根本不会和欧佳佳俩人有任何交际。
在少时，他是因为杜之络才认识了欧佳佳俩人，如果杜之络不在，他也从不会单独去找欧佳佳俩人。
在众人成年后，交际就更少了。
他们似乎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最重要的是，林若并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不管是杜之络还是戴锦佑，对于举手之劳和普通同学的交往，他们都不会随便拒绝。但林若一直以来便是按心情行事，我开心就对你笑，我不开心你就滚。他能拿出那张红纸，便已经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了。但是不顾性命上神山，匪夷所思。
不止是杜之络疑惑，戴锦佑也觉得很奇怪。
而前方的林若与情三并没有这么多思虑了。
情三紧紧靠着林若身上，在后面两人看来他是想取暖。但事实是，情三身上的温度比林若高。
林若被他拉住手也没拒绝。
这是一个火炉子！
情三问道：“你来雪幻神山干嘛？”
林若随口说：“探险。”他冷得不想说话。
“啊，我还不知道你是一个会寻求刺激的。生命居然都被你抛在脑后了，你不是最怕死了？”情三讽刺道。
林若没说话，轻轻哼了一声。
这世上又有几个是不怕死的呢？
情三千年没有说活，恨不得此时把这没有说的全补回来，“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
林若回答：“和以前一样。”
情三手上用了力，“你放屁。你以前有扮成人类吗？有这么好玩吗？”
林若拍了下他的手，皱眉看向情三回答：“没有。”
第一，我没放屁。
第二，我以前确实没有扮成人类。
第三，确实不怎么好玩。
情三丝毫不怯直视那双金色的双眼，他揶揄道，“若若不是最喜欢了吗？什么时候这么怕疼了？”
“……往事不堪回首。”林若觉得有点心累，“对于你的事确实是我的不对，千年过去，物是人非。”
情三居然没生气，“我没变啊。这千年我一直在修复灵魂呢，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或许我还要千年才能出来。”
林若转过头，“你变了。”
情三见他转过头，手上也松了力，轻轻握着，不时磨搓几下。
他转移话题，“这些年你后悔过吗？”
林若闻言笑眯眯地再次看向情三，有雪花正好飘到他的睫毛上，但他还是那个表情，眼睛也没眨一下，“后悔什么？”
情三与之对视，他没有从林若眼睛里面看到真实的笑，“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这次情三先移开视线自言自语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信了你的话，我等你啊，等你，可是你一直没来。其实我知道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但是我信了。甚至为了你去死，我居然都乐意。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究竟想要什么？我为什么那么相信你？明明你骗我的时候根本没用心。就是一个粗制滥造的骗局，而你只是随便试探一下，我就直接跳了进去。我要努力修炼，努力修炼，努力修炼，就想着出去后找你。再后来，想着出去弄死你。”
“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埋在我的根旁边，成为我的养料，被我吸收。那样就永远在一起了。就当我出来听到你声音的那一刻，我就改变了主意，死物不如活物的万分之一。我要让你活着都和我永远在一起。”
听着这类似于恐吓或表白的话语，林若面上波澜不惊，“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亡，这都不可能。”
养料？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震撼的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养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