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留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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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留心
即使再打、再闹，总归这是陪着皇阿玛出行，我们两个人也不能够太过于放肆。走了一会儿，也只好回归大队伍了。
“呦呦呦，这是谁啊，怎么从前面过来了？”刚回到队伍里，就听见老十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十草包……我用力闭了闭眼睛，稳稳当当地给他行了一个礼：“给十爷请安，爷吉祥。”哼哼，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果然，十阿哥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哼哼哼哼，跟我斗……比你晚生了三百年好不好？这智商，你比得了么你。
“蝶儿，”胤祥伸手，轻轻的碰了碰我，“傻笑什么呢，八哥问你话呢。”
“哈？”
我猛然间抬起头，却看见八阿哥正微笑着看着我。我不禁伸手揉了揉头发，诶，这个神游的毛病必须要改掉，不知道哪天我正神游时惹到了康熙爷，回来人家给我直接拉出午门，不容分说直接就“咔嚓”了……我的妈啊。
“梦蝶妹妹，请问，”八阿哥轻咳了一声，“请问，额娘的车撵在哪里？后面跟着的都是娘娘们的车，咱们也不合适直接去问。能否麻烦……”
我微笑道：“八爷言重了，良娘娘的车就在德妃娘娘的后面，您随我去就行了。”
“多谢姑娘了。”八阿哥对我抱了抱拳，我微微点头，转过头对胤祥说：“胤祥，你送我回去吧，估摸着这会儿额娘也该醒了，我也该去看看了。”
胤祥点点头，抱我上马，执鞭向前奔去。我微微侧过头，却看见八阿哥被九阿哥叫住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不过，他的脸色不再是那么好了。见他抿着嘴点了点头，才调转马头向我们这边跟来。
头被人狠狠的磕了一下，抬起手刚想揉，就听见胤祥小声的问我：“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恩，这些人好厉害。”
胤祥的气息热热的从头顶传来，声音也暖得如冬日的阳光：“那就不理他们。”
“恩。”我闷声回答。
这只是康熙四十一年啊，难道这九子夺嫡的戏码，已经开始上演了么？看来，我也要收敛些了，省得给他们当成了炮灰。不过……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回到车里，见德妃已经醒来了。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身子还爽么？”胤祥伸手给德妃打了一个千，轻声询问到。
德妃一脸的满足，脸上的笑容也深了起来，对着胤祥招了招手。胤祥坐了过去，德妃一手握着胤祥的手，一手抚了抚胤祥的脸庞，细声说道：“没事儿，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坐车了，身子有些乏了而已。”
“恩，碧蓝，快给额娘再添一个凉垫，”胤祥吩咐着，又回头看看德妃，笑道，“额娘，这已经行了大半日了，估摸着午饭后就能到直隶天津府了，园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放心吧。”
恩？等等？天津府？诶，不是这就到我家了么？怎么会？突然间，惊喜涌上了我的心头。
有人碰了碰我，回过头，胤祥正笑着看着我：“蝶儿，你帮忙照顾好额娘。”
“恩。”我点了点头。忽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十三爷”，胤祥向外应了一声，拍了拍我的手臂，就下了马车。回过头，就看见德妃和碧蓝正在看着我笑。
我脸一红，坐了过去，轻轻的帮德妃按摩着。车厢里一时的沉寂。过不多一会儿，德妃轻声地问我：“蝶儿，你先别按，额娘有事儿要问你。”
“是，”我低着头，坐正了身子，“额娘您说。”
德妃怔怔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轻声问：“蝶儿，你为何不愿意跟了你十三爷？”这句话突然到让我语塞。德妃也多次问过我和胤祥这个问题，但从未有过一次像这般的严肃，甚至……让我有了一些恐惧感。
“额娘，我觉得还是等等吧。”我小声说出来。不出我所料，果然，德妃沉默了片刻，又轻轻的拉住我的手，微笑着看着我。那笑容却让我没有来的感到胆寒。
德妃笑着，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蝶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咳嗯，一般要说什么事儿之前都会用这句话来铺垫，“所以，本宫希望你能明白本宫的苦心。”德妃撇过头，轻咳一声继续道，“你皇阿玛的意思估计你也明白，本宫的意思和皇上一样。老十三也不小了，再说……你们两个……”
“娘娘您放心吧，”既然她对我不再用“额娘”自称，我也便不称她为“额娘”，“我明白的，等从塞外回去，我就和十三爷商量这个事儿。”
听见我说这个话，德妃的表情也不再那么扭曲，身上又散发出那种温柔的感觉：“蝶儿，你明白就好。这老十三从小就跟着你四爷，说句不好听的，这老十三跟我的时间比跟他额娘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这敏妃一没了，他更是把我当亲额娘看，我也把他当成我的儿子。你呢……”德妃摸了摸我的脸庞，我只觉得我的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你我有缘，皇上对你也是喜爱，现在你们两个这样，咳嗯，不清不楚的，传出去，不仅十三爷的名声不好，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好不是么？”
呵，我说呢，为什么她这么想让我和胤祥在一起，敢情真的不是为了我好，也不是她看清我和胤祥的感情。而是她着个养母，为了她和她的儿子们的名声，不仅仅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份，原来还有胤祥在里面啊……
那自是当然，胤祥自小跟着四阿哥的事儿是人尽皆知的。而四阿哥虽然从小养在佟贵妃那儿，但最终还是德妃的儿子。这母以子贵的深宫里，就算这儿子不是养在自己身边，就算这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最起码那是个儿子。这个年代，儿子两个字就好比是圣旨啊……
我心里不禁一寒。
又前行了近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园子里。先前我还在想，这园子是哪里，原来就是宁园。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光绪朝重新修建似的规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家园林。里面的景色也无非就只有怡然堂、储香宫等几个小的院落，还没有那种皇家园林的气派。
这会儿子大家都已经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像德妃这种有身份的娘娘，自然是住进了康熙所住的御园旁的院子里。其余的阿哥、格格和所带的福晋、下人们也就各归各位，稳稳当当地干着自己的事儿。
带着逍遥走进园子，才发现我与如儿和欣儿同住。
“蝶姐姐！”一个粉色的小身影扑了过来，我蹲下身，接住欣儿扑过来的身子。这小丫头被太后带去住了三个多月，个子长了不少，也变漂亮了不少。
我抱着欣儿转了一个圈，小丫头开心的哈哈大笑。哎，这孩子，和胤祥一看就是亲兄妹。
“梦蝶姑娘。”一回头，才发现如儿身后站了一个人。
“给九公主请安，公主吉祥。”这是康熙皇帝的九公主，按理说，她应该是序齿第五位的，只不过被人谦称为九公主。她是德妃的小女儿，德妃还生有一个三公主，只不过早夭了。据说德妃当时所受的打击极大，竟是病了大半年。后来就有了九公主，更是百般疼爱。康熙也对这个女儿极爱，就凭她没有成为和亲的对象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这荣宠也不近全是好事儿。这九公主小的时候就被抱到太后处抚养，和四阿哥的上感觉也差不多。以致于现在，这九公主和德妃的感情都是淡淡的。德妃这个做母亲的也够苦的。生了五个子女，死了两个，两个被抱到别处抚养，怪不得她对十四千般纵容万般疼爱。就这一个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嘛。
没过多久，德妃那边就派王公公来传饭了。
抱着欣儿进了门，就发现今天德妃屋子里都洋溢着洋洋的喜气。迈进了正门，就看见碧蓝已经朝着我走来。朝我福了身，碧蓝温声道：“格格您可来了。这不，四爷、十三爷、十四爷马上就到了，就等您了。”
正说着，奶娘便向我伸了手，要接过欣儿，没想到欣儿却搂进了我的脖子。奶娘也跟着着急，额头上都细起了一层薄汗。
“行了，都先进去吧。”如儿斜睨了奶娘一眼，把在我怀中挣扎的欣儿接了过来，这次这个小丫头到没有不同意，只是乖乖的让如儿抱着。
走进正厅的门，就看见德妃正在左手边的美人榻上小憩。王公公通报我们进来了，德妃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对面的凳子。我和如儿福了福身，也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只是欣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如儿，便跑到德妃身边。
“女儿给额娘请安。”说是请安，欣儿也只是过去拉了拉德妃的手。
似乎是对小孩子的撒娇很感兴趣，德妃稍坐起来了一点，轻轻的摸了摸欣儿的脸。那娘俩儿就开始了例行公事似的一问一答。看样子，欣儿倒是极喜欢和德妃在一起。又是拍手，又是说儿歌的，满屋子都被她感染的喜气洋洋的，压抑的气氛倒也不在知不觉中少了许多。
坐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碧蓝就进来通报，说是三位爷来了。德妃在那帐子后面动了动，但却没有起身。回过头，对如儿点了点头。如儿对我一挑眉，伸手叫了欣儿过来。只是没有想到，那小丫头却没有到我们这边来，只是向门外奔去，大大地张着手臂：“十三哥！抱抱！”
抬起头，四阿哥、胤祥、十四三个人正并排着朝屋里走来。就是这么三四步的距离，欣儿便已经冲了上去。胤祥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接过欣儿飞奔过来的小身子。
“哈哈哈，我的欣儿宝贝，快让十三哥看看，这几个月在皇阿奶那边有没有乖啊？”胤祥点点欣儿的脸蛋，欣儿马上就咧开小嘴笑了起来，用力的点着头：“有，欣儿有乖。”“是吗……”胤祥抱着她转了个圈，又把她抛高了接住：“欣儿真乖。”
似乎是感觉到了外间欢乐气氛，德妃终于动了动身子，张口吩咐道：“来人啊，给本宫把这劳什子撤了，都是本宫生养的，又不在宫中，还做那些虚的干甚？王喜，快。”
王公公陪笑着上前，撤掉了帐子，扶着德妃站了起来，坐到外屋的主位上。
“给额娘请安。”刚来的三位打了一个千，这边德妃就笑了起来：“老十三啊，你一来，这屋子里面立马就欢实了。宠妹妹都不知道怎么宠好了。”
胤祥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只是蹭到了我的身边，用袖子遮住了手，在下面紧紧地握住我的。我脸一红，就低了头下去，这边是听见了德妃她们嗤嗤的笑声。
“老十三，不打紧，丢不了，能不能先陪陪我这个做额娘说说话啊？”德妃打趣地看着我和胤祥，又笑了出来。一时间，屋子里也倒有了一份欢悦的气息。
虽然这份欢悦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但德妃高兴，我们这些人也就得跟着一块儿高兴。我向后退了退，退到了九公主身边。她侧过身看了看我，笑道：“十五格格倒真是聪明可爱的很，难怪娘娘和十三爷这么疼她。”顿了顿，九公主收住了笑容，“额娘这边有她，倒也快活了些……”
我不知道她在说这些话时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是脸上这份落寞的表情却定定地烙在我的心上。再回过神，九公主的脸上却察觉不到那么一丝丝的痕迹：“得了，都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太后那边，一会儿子该着急了。”
九公主上前，给德妃和那三位爷们行了礼，便退身出了去。旁边忙有打扇的小丫头跟在身后，一同回了去。德妃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好像还是咽了回去，忙招呼着我们上桌吃饭。每个人都只是象征性的扒拉几口饭，德妃就说乏了，所有人都退了出来。
“蝶儿，”胤祥从后边追上我，握住我的手和我并排前行，“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有。”我停了下来，伸手环住胤祥的腰，“就是有些个乏了，今天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胤祥把头顶在我的额头上，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另一只手轻抚我的后脑海。我们两个人都很喜欢这种拥抱的姿势，好像在这个时刻，我们两个人才真正的没有了隔阂。没有了三百年的隔阂，没有了他心中永远算计不完的纷争，没有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的点滴过往，没有了我们两个人单独或者是自己要去面对的以后，就是这么静静的，就是这么让人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留心
